看着帝辛渐渐惊讶的表情，孙不老继续说道：“一旦在这个过程中，你把它的存在告诉了别人，那么就会有更多的人被它一步步控制”。

帝辛已经长大了嘴巴听着孙不老讲述，怪不得他之前用了“不可名状的，不可描述的，不能直视的，不能猜测的，不能理解的之物”，这一系列词来形容。

因为只要认识到了它的存在，那自己就已经被它扎根到了脑海中了。

孙不老无奈地叹息道“它就像是最可怕的病毒，通过对它的存在本身的认识进行传播，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名为「故我在」。

帝辛暗道不好，怪不得这老头会驱散所有人，唯独留下自己，因为所有听到孙不老这番讲述的人，都会被「故我在」寄生。

帝辛气得手指孙不老，大骂了几句，“你个老贼，居然害我！”

孙不老抬起头冷眼看向帝辛，解释道：“诡异不会被它寄生，恶魔更不会”。

帝辛顿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哈哈哈，我就说你虽然是个奸商，但不会无缘无故害我的，怪不得要专门找到我来对付这只诡异。”

既然对自己无害，帝辛的好奇心瞬间就升了起来，“您继续说，继续说”。

于是孙不老继续说道：“我曾在古籍上看过对「故我在」极其模糊的描述，那是本写满含糊不清谜语的古籍”。

“上面就记载着上万名修炼者因为一只「故我在」，而选择互相残杀，为的就是斩断「故我在」的传播，从而让这只诡兽彻底消失”。

“这场被记载在古籍上的修炼者大灭亡事件，很可能就是现在世界上找不到一位古代修炼者，但可以找得到他们曾经留下来的修炼秘籍的原因。”

帝辛问道：“但是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让这只名为「故我在」的诡兽传播了起来，所以你才找到了我，想让我去对付这只诡兽？”

孙不老摇了摇头，“并不是，他们成功了，这场上万修炼者的大灭绝事件，彻底地把所有知道「故我在」的人都杀死了”。

“「故我在」因此而失去了一切传播途径，没有宿主的它又只是一片虚幻，无法被以任何方式观测到”。

“所以它就这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只留下了这一本古籍，用尽含糊不清的谜语，记录下了这一切。”

帝辛很快反问道：“既然如此，那这只诡兽也就没什么杀的必要了啊”。

“难道说？”，帝辛突然死死地盯着孙不老，戒备心大起，“难道说，因为你阅读了古籍，意外猜到了这只诡异的存在，所以被它寄生了？”

孙不老无奈地回应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在机缘巧合下被这只诡兽寄生了，成为了这个世界唯一还知道「故我在」的存在的人”。

“但是我并不是通过古籍认识到的，这本古籍被专门设计过，只是单纯的阅读并无法被「故我在」寄生”。

“我是亲眼看到了它的存在，脑子里迅速建立起对它认知的同时，被它给寄生了”。

帝辛疑惑，“你不是说它没有宿主时无法被以任何方式观测到吗？”。

孙不老回应道：“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无法观测到，但我不一样，我能看到未来，而在未来中，我亲眼看到了「故我在」寄生宿主，成功化虚为实后的实体”。

孙不老重重的叹息一声，他的经历一次次告诉着他，预知到未来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有机会再见到白发老人，孙不老一定会怒气冲冲的把《随心诀》拍回到他脸上，告诉他这鬼功法谁爱练谁练，反正他这辈子是受够了。

帝辛点了点头，预知未来确实是个强大的能力，但帝辛同样知道，通过功法获得的能力越强，所需付出的代价也就越大。

帝辛生前同样掌握着一本强大的功法，名为《御剑术》，效果是能御剑飞行，同时御剑所造成的伤害，可以延迟发作，最终在累积到一定程度时集中爆发，造成致命一击，代价是帝辛这辈子只能用剑，不能再使用其他武器了。

“我有最后一个问题”，帝辛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为什么不自杀呢？”

“是不想死？还是不能这么死？”

按理说，杀死「故我在」的方法实在简单，只要孙不老不把这只诡兽的消息告诉任何人，然后果断自杀就能再一次把这只诡兽埋葬在历史长河中。

孙不老苦笑了一下，“是因为不想就这么活下去。”

请帝辛杀死诡兽，是预知梦中出现的场景，而在这之后的一切，孙不老并没有进行预言，也就是一张白纸，这是孙不老故意留给自己自由发挥的空间。

而在这段时间内，孙不老将进行他这辈子对命运唯一一次的反叛。

成了，他就将超脱于命运之外。

孙不老苦笑着继续道：“所以，我要请你杀死我，请你这只恶魔杀死我”。

“握好你的那把宝剑，希望它足够的锋利”。

帝辛退后半步，腰部微微弯曲，浑身肌肉鼓起，右手紧握却邪剑，朝着孙不老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完成我们的交易的”。

闻言孙不老就闭上了双眼，主动地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他脑海中的「故我在」。

一丝丝黑气从孙不老身体里出现，向四周弯曲着伸出，如同一只只不可名状的触手，正在遮挡着光线，扭曲着空间。

孙不老忽然张开了双眼，那眼中满是惨白，两只眼睛不规律的转动着，像是睡梦中人无规律的眼动。

这就是「故我在」彻底寄生活人，完成化虚为实后的实体，如果这时有人看到了它的模样，那「故我在」就会顺着这人的认知，扎根到这人的脑海中，开启新一轮的寄生。

哪怕用黑布遮挡住了眼睛，只要用耳朵明确感受到「故我在」的存在，形成了明确的认知，依然无法逃过被它的寄生。

可以说，他就是活人的天敌。

但是，恶魔可以无视这一切，痛快地举起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