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秋雨连绵,又是一年了。人都已大了一岁,但这废寺却仍是废寺,似乎毫无变化。
陆浩靠在了一根柱子上,不住地喘息。看着面前这人,好一阵才道:“叶英兄,你的剑术竟然到了这等地步!一年前,这寺里就躺过两个死人,我方才以为今年又会躺下一个了。”
一年前,两人曾经相约一年后再在此重新比试。事过半年,虽然明知只是比试,但出剑之时陆浩仍是紧张万分。叶英的剑术和自己招式仍是大不一样,但剑意也仍是一般无二。一年过后的今夜,他好几次以为自己要输了,最终仍是撑了过来,还胜了半招。只是他心里并不如何高兴,因为得到了四个剑意图后,这一年里他一直在勤修苦练,本以为必能大大胜过叶英,谁知还只是半招,而且他也知道叶英有雀目症,到了晚上就看不清。说起来,实是自己输了才是。
他正想着,叶英在那边回道:“彼此彼此。”说着,突然扔过一个东西来道:“接着吧。”陆浩伸手一把接过,却见又是一片竹片。这竹片要比当初叶英给他的那片大些,也不似那片一样陈旧,上面却刻了七个图。
一看到七个图,陆浩只道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发现真是七个。他对问道剑前四式已是熟而又熟,也如叶英一样手一摸就知道了,怎么也没想到叶英突然扔出的这竹片上竟会有一个全套,不由又惊又喜,叫道:“啊!叶英兄,这正是问道剑的全部七剑么?”他突然有些狐疑,问道:“叶英兄,这若是真的,你为何自己不练后三式?”
方才的比试陆浩看得清楚,叶英的剑术虽然与自己大相径庭,但剑意却与自己一般无二,只是分明仍是“刚明柔暗”四字,并不见有什么自己尚不知的。叶英却淡淡道:“应是不假,只是我尚未参悟后三图。”
陆浩一怔,问道:“为什么?”
叶英道:“一年前,我答应与陆浩兄比个高下。但因缘巧合,被我先得了七剑全套。若我先行参悟后三图,岂不是有违与陆兄平手而斗,一决甲乙的初衷?但从今日起,便开此戒,陆兄还需小心。”
陆浩又是一怔,半晌叹道:“一诺千金,叶英兄诚天下信人,陆某拜服。”当初约定时,并没有约下平手而斗这协议,但叶英却不占这便宜,硬是这一年里不去参悟新得的三剑,陆浩想到此处,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叶英道:“拜服倒不必了。不过陆兄,你将你的真实身份跟我一言吧?”
陆浩心头一动,打了个哈哈道:“叶英兄说笑了。我么,姓陆名浩……”哪知他不曾说完,叶英忽道:“令狐!”这一声极为突然,陆浩下意识地道:“什么?”说出了口方知失言,却已覆水难收,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好在叶英到了晚上看不清,也看不到他脸红得如虾子一般。他心知瞒不过,只想了想便道:“叶英兄想必是遇到了柴子琦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