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窟窿与问剑

萧若瑾听到自己的隐脉可以清除,本应很高兴,但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听到岳将军之前的事,加上自身血脉的问题,让他很迷茫也很困惑。”

雷壮红好奇的问道:“这皇脉又是什么?”

姑苏九卿重新坐回了主位之上,看着萧若瑾那眉头紧锁的样子说道:“皇脉,顾名思义,就是北离皇室的血脉,只是这种血脉早在北离皇帝登基之时,就已被净化过了,净化过后的血脉不仅能抵抗百毒,而且对于任何发生在血脉上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所以就算你们不来找我,他体内的隐脉之患,也可因时间的推移而自行解除。”

雷壮红听后,颇为震惊,侧头看着萧若瑾激动的轻声说道:“萧若瑾!你可以啊,你不仅百毒不侵,而且隐脉之患根本不是难题,这样的话,你倒是可以去修远山试试,没准还真能修仙。”

可萧若瑾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岳将军的死,岳惊澜的离开,加上自己迷离的身世,让他整个人自从下了骊山后就一直紧绷着。

他看着主位上的姑苏九卿,再次抱拳问道:“姑苏城主,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姑苏靖文瞧他没完没了,上前厉声喊道:“我爹已经告知了你自身隐脉和皇脉一事,你还想干什么?”

“靖文,让他说。”

萧若瑾微微低下头,非常恭敬的问道:“还请城主告知我岳将军此人的生平事迹,还有….还有我娘与我义父的事情。”

雷壮红瞧他一筹莫展的样子,原来心中一直想着这些事。

于是凑了过去,说道:“萧若瑾,你的身世你已经清楚了,但是岳将军之死一直是个谜团,当今天下能知道此事的,都在宫中,你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萧若瑾不予理会,一直盯着主位上的姑苏九卿。

“你义父的事我很了解,也很清楚,他与我还有雷冠雄,之前一直都是并肩作战,但对于岳将军,我们确实知之甚少。”

“不过岳将军此人,天生傲骨,对任何人都是赤诚相待,对任何事也都很认真,只不过他的性子有些太过跋扈,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的劝阻而作罢的。”

“虽是一世神将,不免树敌太多,我与雷冠雄还有你义父王守天,多次劝说过他,做人做事低调些,凡事莫要太过较真,可他就是不听。”

说着说着,姑苏九卿眼眶的泪水就开始打转,随即用手擦了擦,继续说道:“但他的死的确很蹊跷,如果你真的想调查出点什么,恐怕还是得去宫中一探究竟。”

“至于你娘,那我就完全不知了,我们这些为岳将军效力的,没有几个能在宫中行走的,更何况是在后宫内?”

“可你既然被义父收留,想必王守天应该知道一些吧,你没问过他?”

萧若瑾摇了摇头:“义父只是说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交给了岳将军手中,至于以后的事,并不知晓,我娘的事,就知道的更少了。”

姑苏九卿听罢,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初的一些事,总觉得历历在目,可仔细回想,却有太多谜团在其中。”

“就像我刚刚所说的,倘若你真的想知道这一切,还得需要你亲自去调查,而调查的本身还需要你自身足够强大。”

“可你如今已无丹田,单靠皇脉恐怕就算进了宫中,也是无用。”

姑苏九卿说完最后一句后,姑苏靖文顿时站了起来。

“我爹该说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走吧。”

姑苏靖文的态度依然很强横,雷壮红多次想与他理论,可看在他爹的份上,又不得不委曲求全,于是冷冷说道:“你爹说过,过些时日还要给萧若瑾一些口诀,加快隐脉被皇脉的吞噬,你这就想让我们走,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

“你!”

姑苏靖文被雷壮红说的越来越凶,若不是他爹在身后,或许早就动手了。

姑苏九卿见状厉声喝止:“靖文,不要为难他们,他们的爹和义父都是我的朋友,按道理来讲,咱们应该盛情款待,你这又是作甚。”

姑苏九卿知道他儿子因为他娘的死一直很痛苦,这次又提隐脉之事,让他再次想起了他娘生前的样子,于是语重心长的对他儿子说道:“靖文,你娘的事情,已过去多年,但也不能每次有人提及隐脉一事,你就如此收不住自己的脾气啊。”

“再说,这两位都是英雄之后,你更不应该如此没有礼貌。”

姑苏靖文听后,一脸不屑的看向萧若瑾他们二人:“英雄之后?哼…”

萧若瑾则屈身说道:“既然我的隐脉一事已经解决,那晚辈这就告辞,他日有机会,定会过来道谢。”

萧若瑾这就要走,雷壮红十分惊愕,急忙拉住了他。

“你走什么,姑苏城主还要告诉你一些口诀呢,你急什么。”

“再说,道谢现在就可以,还说什么以后?”

萧若瑾松开了雷壮红的手,并非常严肃的说道:“姑苏城主答应给我口诀,那是他答应的,我授不授是我考虑的,既然我的隐脉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自然清除,那我又何必再劳烦姑苏城主?”

“所谓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再者,姑苏城主和我义父,还有你爹,那都是为国效力的大功臣和大英雄,咱们现在呢?就算是要谢,也要以诚谢之,日后等自身强大了,再谢也不晚。”

萧若瑾的一番说辞,着实给雷壮红给震到了,他没想到萧若瑾能有这般见识。

姑苏九卿同时也对萧若瑾这孩子刮目相看,不由点了点头。

“呵呵,孺子可教也。”

“刚刚听闻你在老夫的府外有所迟疑,是否是看见了墙壁上的窟窿?”

雷壮红听罢,急忙点头:“是啊,那些窟窿,靖文公子已经跟我们讲过了,都是来挑战您的剑客所留,可真是了不起。”

“敢问,这些年来挑战的,就没有一人战胜过您的?”

“放肆!”

姑苏靖文听雷壮红这般问,厉声斥责。

萧若瑾也连忙扯了下他的袖子:“你这是干什么?别说是姑苏靖文,就连我都有些生气,哪有你这么问的。”

姑苏九卿听后却笑了笑。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件事,老夫只差一步入‘强人境’?”

“而这一步恰巧就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打败过我的,呵呵。”

雷壮红听罢,把头压了很低,自知是自己问错了问题。

萧若瑾急忙说道:“姑苏前辈,雷壮红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好奇,问问罢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这就退下。”

“呵呵,无妨,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早已释怀,既然只差一步,那就差一步好了,世上总有遗憾事,日后想起来,不乏仍是一件趣事。”

姑苏九卿一边笑着,一边继续说道:“来,我给你们讲讲。”

雷壮红见状,急忙跟了过去,萧若瑾转身看向姑苏靖文,看他坐在那一动不动,似乎还在生气,于是轻声问道:“靖文公子不去看看?”

姑苏靖文扭过身子,阴阳怪气的说道:“那些窟窿,我爹已经跟我讲过无数遍了,你们去吧。”

几人走出府邸后,姑苏九卿抬手指向那些窟窿,并笑道:“你们再仔细看看,看看有什么不同。”

雷壮红听后,上前又看了一番,并用手反复摸着,但跟刚刚见到的时候并无两样。

摸着头莫名其妙的问道:“恕晚辈愚钝,我并看不出什么。”

“呵呵,那你呢?”

姑苏九卿顺势把目光放在了萧若瑾的身上。

萧若瑾则来到了其中一枚窟窿前看了看,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可就在他用手反复触摸的同时,一股凉意突然由感而发。

“这枚窟窿好凄凉啊,说不出的悲凉感。”

姑苏九卿欣慰的点了点头。

“不错,灵根还挺高,你刚刚看到的那枚窟窿,正是冷水剑所创。”

“冷水剑,佩剑之人大多都是内心悲凉之人,用出的剑意更是以悲凉自居,当初用霸刀制服它时,还是废了一些力气的。”

平日对兵器很有研究的雷壮红,听到他这么一说,连忙把手举了起来。

“冷水剑我可知道,它可是天下兵器排行中名列前茅的,我想想….”

“应该是在前二十的行列之中。”

“据说用此剑之人,一生悲苦,无父无母,更是无妻无子,为了养好那把冷水剑,放弃了所有世间快乐之事,一生都在悲凉之中度过。”

“没想到,姑苏前辈还与此人较量过,还赢了!姑苏城主还真是厉害!”

姑苏九卿听他如此说,哈哈大笑了起来。

“高手过招不在乎输赢,不愧是雷家人,对兵器这般敏感。”

“那这枚呢?你可知道?”

姑苏九卿走到了那枚一直让萧若瑾困惑的窟窿前。

萧若瑾趁机问道:“姑苏前辈,这枚窟窿应该是我手中臧不悔所为,您和义父爹当真较量过?”

雷壮红不知不觉瞪大了眼睛。

姑苏九卿则眯起双眼点了点头:“不错,你义父当年与雷冠雄共同制作出了一把名剑,就是你这把臧不悔,兴高采烈的找我试剑,可我当时因差一步而达‘强人境’,对于试剑根本毫无兴趣,所以没有理会他们。”

“你义父他当时有些生气,便一剑刺穿了这面墙。而你们看到的这枚窟窿,便是这面墙壁上的第一枚窟窿,也是我比较遗憾的一次。”

“如若有机会,我定会去一趟骊山,找王守天好好问问剑,弥补这个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