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平安县得瞎子 只留下了遗憾和故事

外面的寒雨下的更大了,走了没几步,身上的银票都湿了,彻底不能用了。

走到一半青牛和陈相分开而行,县太爷的家是陈相的目的地,青牛沿着昔日的街道,咬着布包裹的千两黄金。

也不知如何分的。

这些年有点恩情的,或多或少门口都有点碎金子。

不时的有人听见踹门和牛叫,推开门看见青牛咬碎金子,给他们留下。

..........

开元十二年,年夜初过!

新年得镇子上,却没有半点的年味,有的只是寂寥。

大约半月前,欲仙楼毁于火海之中,包括县太爷得儿子,以及数十号打手葬身火海。

紧接着县太爷被发现死在屋内,死在一根针下。

两个地方全都发现两个字“天罚”!

这是有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而这个人,就是哪不争不抢,靠着各种手艺弹曲儿过活的瞎子做的。

一时间!

牵着青牛的瞎子通缉令遍布大街小巷。

新的县令更是明面上让人晚上注意,这可是穷凶极恶得杀人犯。

但是他自己,却和众多百姓一样,不以为然。

反倒是那死去的县太爷手底下的捕快、师爷,被关了起来,秋后问斩。

其账本流水,在那县衙的证物屋里。

平安县,终究是迎来了青天大老爷,不过该做的功夫他还是要做,杀了人就是杀了人。

于是,他按照规矩重金悬赏。

顷刻间正义的捕快,赏金客一个接一个搜查瞎子,但是江湖侠客却不见几个。

同时镇上多了几个痴傻疯子,是二狗一行人。

他们不知为何痴傻起来,整日聚在一起,坐在旧衙门前痴笑间拿着泥巴,互相砸着脸。

这群混混终究遭了报应。

“包子!热腾腾得大包子!又嫩又软乎的大包子,经济实惠管饱。”

熟悉的包子店,熟悉的卖包子声,还有那一如既往揉包子的老板娘。

围着围裙的杜姑娘,不时的看向做生意的摊位,那故意空出来的一块地,是曾经一位瞎眼手艺人的摊位。

在这场算计之中,唯一清清楚楚记得一切的,只剩下了她一个。

其他人全部死了,猜出什么的街坊邻居,也都只字不提,只是家中总有一块或大或小的碎金子,留作传家之宝。

杜姑娘偶尔走出包子铺,寻着街道卖包子,路过一个个空出的摊位前,独自姚望。

她知晓,这些个摊位,都是曾经那牵着牛的瞎眼手艺人待过得地方,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很清楚为什么县太爷和他儿子死了。

但她唯一不明白得是,为自己这么一个人,值得吗?

她很想找他解答疑惑,想要问一问他,如此恩情要她如何去还?她要揉多少包子才能还清。

可最终,她也只能静静地等着那人回来,希望未来的某一天,那瞎眼手艺人,牵着青牛再度在镇子街道上行走。

自己再一次给他两个白嫩的肉包子。

……

一条羊肠小道上。

一头青牛不紧不慢得走着,嘴里不知吃着什么,鼻子不时的哼一声。

在他的背上,一个瞎眼的瞎子,吃着冷了的包子。

“还是熟悉的味道,就是凉了点。”

瞎子开怀得笑着,说话间拍了拍青牛的背,继续道:“你哼唧什么?这么厚得雪,我一个瞎子怎么走?你要是走快点,咱不就能吃口热乎的了,这荒山野岭的去什么地方吃热乎的。”

青牛耷拉着脑袋,嘴里吃着硬邦邦的馒头。

这主人,忒不是个东西,一身家伙事在自己身上就算了,你自己走半截子,还爬上去坐下了。

要不是老牛我来历不凡,他喵的,换个其他的,都能吃牛肉了。

坐在背上的陈相,浑浊的眼珠子,转身看了看后面。

什么替天行道?什么为民除害?

他从没想过。

不过是因为两个热乎乎白嫩嫩的包子罢了。

青牛低沉的走着,偶尔哼唧两声,喷出几抹白气,貌似在骂主人。

............

春暖花开的日子快到的时候,一场春雨落下。

某个酒馆里,一头青牛晃了晃身子。

一个瞎子倒了一碗酒,放在青牛面前说道:“喝吧,暖暖,真是的,喝个酒你也抢,若非没有牛肉,怕不是你也要抢着吃。”

“客官,你这牛真是奇了,不知打哪来的?”酒馆小二,稀奇的看着青牛喝酒,对着瞎子说道。

瞎子笑骂了一下青牛:“一个憨货罢了,自然是从来处来。”

随后端起酒碗,自己喝了起来。

还好自己有点黄金,不然钱到用时方恨少。

掏出几文钱,陈相闻了闻还是铜臭味香,接下来再去换点碎银子,换点铜钱。

每次都是一点点的换,毕竟财不外露。

不过也没多少了,不能坐吃山空。

念头至此的陈相,拿出吃饭的家伙事。

只是糖人化了,泥人也变成了稀泥,看来还得换些其他手艺才行。

将古琴放在桌上,弹奏之前,前面放好卦签,摸骨看相算命解签。

这才开始弹奏一曲儿。

“听说了吗?黑风寨被围剿,死了不少人。”

“这世道死俩人有什么稀奇的?那黑风寨作恶多端,死人就更不稀奇了。”

“听说黑旋风逃了,跑到了咱们这里,赏金客和江湖侠士,都追来了,来的五花八门。”

“黑风寨黑旋风,肯定很值钱吧?”

“活得十两黄金,死的五两,毕竟他是高手。”

“说起来,两三个月前,那平安县的瞎子,杀了县太爷杀了其儿子数十人,怎么不见江湖人追杀?”

“呵呵,江湖人多数行侠仗义,人家为民除害,正义之士,不少人还愿意结交呢?只有不辨是非得才盲目追杀。”

“可惜,朝堂不管这些。”

酒客的交谈使得陈相点了点头,有人糊涂有人清醒,有人觉得对,有人觉得错。

这才是江湖。

不过十两金,陈相心动了。

只是,他也是通缉令上得榜首。

有时候都想把自己举报了,实在是衙门给的太多了。

好在这些日子,功力又变强了,心眼的距离也达到了一米,一米内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