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楼的六楼是校长办公室，还有一个比较大的会议室。

由于学校经历了大风大浪，现在跟垃圾场一样乱。

黑椒背着一男一女灵巧地翻过一个又一个水泥钢筋。

贺七仰着头辨别方向和建筑物，他就跟雷达一样四处扫描，最终指着一栋还算完整的十层楼说：“应该就是那儿。”

刘善溪：哇喔！

人形导航啊！

她下意识看四周的环境和布局——这栋楼照不到太阳，阴气太重了哦……

灵猫甩着尾巴尖的绿色火苗，先一步跳进楼中。

贺七等人也赶紧跟上。

门轻轻一推便倒在地上了，扬起的灰尘把刘善溪和黑椒呛得直咳嗽。

贺七用袖子捂住鼻子，灵猫则完全不用担心，她本身就不是实体。

两边的墙壁满是划痕，裂缝从天花板延伸到贺七的脚边。

尽头是十二级台阶的楼梯。

刘善溪抹了把眼睛，用力眨了眨。

黑椒走在最前面，不停闻嗅。

整个大楼空无一人，贺七和灵猫去第六层找文件，刘善溪和黑椒则去周围寻找别的线索。

校长办公室不大，能称作文件的东西也不多。

但是林渊描述的文件太过宽泛，贺七拿不准他说的是什么。

手里捏着厚厚一沓人员名单，贺七迅速翻了一遍，扔到一边。

“肯定不是这个……”他认为林渊描述的文件一定是非常重要的，那么它就不可能放在办公桌上。

这么显眼的位置。

贺七把办公桌理了一下。既然那份文件要销毁，那就一定有个特点——有且只有一份。

嘎啦！

贺七退后两步，撤到一旁，耳边响起机关震动的声音。

灵猫竖起耳朵仔细听，他最终把目光放在办公桌上。

贺七也走过来仔细看——是抽屉的暗格打开了。

摸了许久，终于把暗格里的文件拿出来。

薄薄的一张纸，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名字，粗略估计有两三千个名字。密密麻麻布满了整张白纸。

反面也是名字，还有一个红色的拇指印。

林渊轻轻摸了一下拇指印，然后闻了闻。

“是血……”他把薄薄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终于在密密麻麻的字里看到了“林渊”两个字。

“销毁……”

怎么算销毁？撕了烧掉？

贺七看向灵猫，伸手就把写满名字的纸递到她面前。

“打个火呗？”

灵猫露出了相当人性化的表情——“啊？”

不过她还是吐出一个绿色的小火球。火舌舔舐着白纸。上千个名字在几秒钟内就化为灰烬。

贺七没感受到有什么变化。

“我搞错了？”

他不信邪地又开始翻办公桌，恨不得让灵猫一把火把整栋楼点了！

最烦找东西了！

想想不停吐血的林渊……贺七耐着性子仔细翻找文件。

剩下的都是些没用或者看不懂的东西。

不过整个办公室都没有第二张写着上千个名字的纸，这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贺七的猜想。

应该就是那张纸了……

忽然，灵猫耳朵一竖起来，她跑到贺七脚边，咬住他的裤脚就往外拖。

贺七吓了一跳，文件都没来得及拿！

这猫的力道怎么这么大！他居然停不住！

刚出门就看见一脸懵逼的刘善溪，她趴在黑椒背上，两只手紧紧攥着黑椒背上的手。

两怪物汇合后互相看了一眼，转头就跑下楼。

贺七被一只猫拽着走，差点从六楼滚到一楼，幸亏刘善溪腾出一只手直接把他捞到黑椒背上了。

“我靠……这猫的力气是真大！”贺七抓着黑椒的毛感叹。

刘善溪忍着笑没出声。

不过来到一层，她就笑不出来了。

密密麻麻的半透明人形物体挤在楼梯口，一眼望过去只看见黑色的脑袋。

贺七奇怪地拍拍黑椒：“怎么不走了？”

刘善溪目光在黑椒和灵猫身上转了转——他们看得见？

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形物体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猛回头，全部盯着两人两怪。

黑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刘善溪意识到他们确实看的见，贺七也确实看不见。

她伸手拦住贺七，防止他下去。

“怎么了？”贺七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我怎么感觉被人盯着？”

刘善溪往楼梯上看，上面似乎没有半透明的人形物体。

忽然黑椒往前走了两步，那些人形物体立马靠近，眼里的疯狂都快凝成实质了！

刘善溪吓了一跳，拍拍他。

黑椒“唔”了一声。

刘善溪眼睛尖，她拍拍贺七，指着角落里的男生：“那像不像林渊？”

贺七一脸疑惑：“有人吗？”

刘善溪伸手按住他的眼睛。

“闭眼。”

她松开手：“睁吧。”

贺七差点从黑椒的背上翻下去：“什么情况！”

刘善溪懒得解释，直接捏着他的脸转向一个角落：“那个人，像不像林渊？”

贺七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就是他！”

“他怎么在这儿？”

刘善溪耸肩：“不知道。”她加大力度拍了拍黑椒的背，“靠得太近了，想死别带着我们。”

黑椒退到楼梯台阶上。

那些半透明的物体好像被无形的屏障阻隔了，无法进入楼梯间。

灵猫轻轻吹气，幽绿色的火焰扫过半透明的物体，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而且刘善溪非常肯定，他们的目标是自己和贺七。

于是她跳下黑椒的背，果然，一部分人的目光移动到了刘善溪身上。

刘善溪来的时候没有这些东西，自己在调查过程中也没有碰到机关或者损坏一些物品……那问题就出在贺七身上了。

她转头对着贺七投以询问：“你碰到什么了吗？”

“一张写满名字的A4纸，盖了血印。”贺七摸着下巴，“我给烧了。”

再抬头时，他意外地发现面前的走廊空空****！没有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他们走了？

刘善溪的目光投过来，她提醒道：“灵视结束了，你当然看不到。”

贺七：“……我还以为他们走了。”

“怎么可能！”刘善溪叹了口气，“先上去，找别的道出去。”

黑椒转身准备离开，贺七摸着鸡皮疙瘩：“我怎么感觉他们还在看我？”

刘善溪回头望过去，看着远处半开的大门，真诚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挤在这儿？后面那么大位置，门还开着，你们怎么不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