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体温枪之恋
第七十章 体温枪之恋
有一句话叫做“只要你不尴尬, 尴尬的就是别人。”
但此时此刻,耳边声音还有余音,眼前人已经转过脸, 他有一张比起朋友来说, 格外沉默严肃的脸, 眉骨是锋锐的, 时常低眸,见他时每次都拿着酒杯,对一切都冷漠讥诮,因此这诧异表情在他脸上, 就有一副难以置信的生动。
“对不起, 我以为是他回来了。”盛意还不知道,自己表情从兴奋到茫然,惊慌,无措, 尴尬,窘迫这几层的转换已经被对方看在眼里, 最后只憋出了这句,“真的抱歉我是说。”
韩彻:“.”
他沉默的听完,看见面前的人, 她的脸素净白皙, 因为没打伞, 蒙了一层薄雾一样的雨汽, 带着的羽绒服帽子因为刚刚活泼的动作掉落, 后面一头黑发披散, 清澈的眼和过分深的瞳孔显得年纪很像小孩子, 和长相没关系, 只是她眼睛比起一般人更清澈,孩子就是有这样的眼神。
或许是因为当演员吧。
韩彻若有似无的打量,让盛意更紧张了,她羽绒服下面漏出一小段裙摆,穿着拖鞋人还在石阶上,这种打扮,实在不是待客之道。
韩彻忍不住心里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原来平常那么稳重自持的好友,回到家还会和女朋友玩这种游戏吗?
她停留在他脸上的那一瞬间还有触感的留存,韩彻垂了下眼掩去不必要的情绪,恢复神色看着她说:“有一些资料不方便寄送,我送过来。”
一想到刚刚因为吃饭的争端他也听到,瞬间又尴尬起来,她踌躇片刻,询问,“要吃面吗?”
他有点喜欢回家这个词,当然说:“可以,那我直接回家,你晚饭吃了没有?”
韩彻眼下泛红,呼吸有点粗重,整个人一靠近,温度明显略高。
韩彻手臂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为这个自己过分自恋的猜测,盛意见状,以为他浑身发冷,立刻把毯子盖到他身上,“你等一下,我找一下温度计。”
他觉得有一点诡异,男朋友兄弟发烧,关心几句这没有什么,但她的是不是太关切了,想到一开始见面,她盯着自己,那个时候以为她是撒网捕鱼,难道她对自己有意思?商岐是她的跳板,不至于吧。
对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听出她声音里边的弱势来,商岐又疑心是不是她觉得不自在,改口说:“算了,我让他换个地方等我,不过这样我回来还再要晚点,还是你困了先睡。你把电话给他,我和他说说。”
还有爸爸呢,当时爸爸带着他离开,有没有回来找她们?
盛意想不通太多事情了,她只是与这些事和解了,即使得不到答案也不会太痛苦纠结,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答案。
盛意站在这里看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如果不问出口,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勇气问了。
盛意要低头掏手机,手指尖有点抖。
他人不动,自己只能继续站在石阶上,盛意保持镇定,“他今天有会,会晚一点,但大概快了,我打个电话问问。”
韩彻其实有点胃痛,因为又空腹喝酒,面前这碗面放了青菜鲜虾鸡蛋,很简单的清汤面,味道说实在,比不上都市人惯常去各种餐厅的美食,但很平实,就跟她和商岐电话里说的回家,有家的味道,他妈妈做饭也是这样,她做菜发挥不太稳定,有的时候很好吃,有的时候吃一口太咸,太淡,太油。
她借此来打压总是给他们兄妹俩偷买零食的爸爸。
他嗯了一声,挂了电话,走进来会议上张总还在发言,他回到开会状态,专心聆听。刚刚有人上厕所回来听见老板讲电话,便在小群摸鱼交流,说Eliot谈起恋爱也特别贴心,是在和那个盛意的女演员恋爱吗?
算了,她想了想就打算拿条毯子来,给他盖上就回房睡觉去。
这下不得不叫醒他了,盛意弯腰推他,“韩彻,醒醒。”
盛意低头玩手,不敢直接回答,“为什么每次我吃了你都不问我,我没吃你就突然问我。”
她和对方没有任何私人联系,也不存在独处的机会,以后和商岐一直在一起说不定会知道,但哪天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手,那和他的联系就从一根细丝到彻底断裂。
盛意立刻就判断出,他发烧了。
韩彻又看了眼她没穿袜子露在外边的脚,以为是冻得,于是沉默了下,“进去打吧,下雪了。”
他又觉得自己语气是不是太严厉,叹了口气,“也可以煮碗面,下次要准时。”
韩彻离开了?
她目光逡巡片刻,然后发现他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睡没睡着不清楚。
“会的。”她这会儿很乖巧,“你开车慢点。”
他很注重自己的健康,也很注重盛意的健康,所以这一点他从来不让步,是两人唯一盛意需要完全听从的,有一次盛意和陆弯弯闲聊,她一点儿也不去奇怪,“有钱人家的教育就是这样的,不是说怎么看美国人有没有钱,就看有没有一口好牙,因为美国看牙不是一般人负担得起的。”
盛意往窗外看,雪一下子就下的这么大了,飘飘摇摇的像拉扯的棉絮,外边温度加上寒风,不止低了多少度,来这里的客人衣衫单薄,出去也是冷,“外面谈事情跑来跑去又冷又麻烦,你直接回家谈不可以吗?”
可当刚走近他,她就发现他不太正常的脸色和呼吸。
下雪了?
盛意下意识抬头看,是啊,真的下雪了。
后来想想好像是这样,商岐定期每周都去运动,每天那么忙还是抽出时间健身,不喝饮料,酒也很少,一年到头都在戒糖,饮食很注重全面搭配,一年必须要空出时间去滑雪徒步。他是个秩序感很强的人,但盛意这种年纪的人,是从来不觉得少吃一顿有什么的,但被他发现,他要皱眉许久,慢慢的也开始准时三餐,虽然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做不到。
又过了半小时,盛意洗好澡换了卫衣长裤,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外边没人了。
但冬天的第一场雪却来自几十亿年前恒久不变的星空,雪花徐徐打着转飘落,落到这块电子屏上,这下是真的雪地湿滑,昂贵的大理石阶还没迈开一步,就已经让人心生惧意,韩彻看她穿着拖鞋,隔着羽绒服扶了她一把,换来她极轻的一句谢谢,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这栋另有主人的庭院,抵达室内,屏上的雪融开,水汽蒙蒙,一声轻微震动,标识由红变绿,电话接通。
盛意说明了一下对方来意,但没有提到刚刚自己恶作剧错了对象的傻事,商岐说他今天有点忙,可能要留韩彻一会儿,那份文件大概是比较重要的东西,所以必须要今日谈完,叫她要是困就先去睡,不需要管客人。
太可惜了,他们知不知道还有一个小女孩,曾经日夜期盼他们的到来,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呢,她被留下,是他们有苦衷,还是仅仅只是被抛弃,是他们的错,还是她的。
她不是傻瓜,前几次见面,他不太喜欢自己,或许是觉得自己和商岐不太配吧,就跟那些网友一样,也或许在后来的成长经历里,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不世俗的小少年了,他学会了临驾于他人之上,用挑剔的眼光,高傲的眼神看人,变成了另一个蒋琮,这是很可怕的事,因为如果爸爸妈妈还在,按照那样的成长轨迹,那个小少年长大也会成为一个特别好的青年。
她说那是因为他饿了,踢完球回来饿了她怎么烧都好吃,吃了太多零食就要挑剔起妈妈做的饭了。
盛意看着他的脸,感觉很恍然,他就在面前,但对自己一无所知,他希望知道吗?
盛意刚扭头,就看见韩彻看着这边。
他说:“那你反思一下要是你认真吃饭不让我操心,我做什么每次都要问你。”
他们两个人站在雕花的小铁门边,不远处是爬满绿藤的墙,冬夜八九点,再挽留天色仍旧黯淡了下来,这小小的角落,一只手机发出蓝色暗光,是人类时代最常见的电子屏幕散光,当经过地铁,高楼,书店,教堂,每个人都有这样一块电子屏,将人的距离推远又拉近。
这是真的,已经不止一两次,至少有十几次,但凡她那天认真吃了饭他就不问,随意对付三餐,或者不吃,一定让他精准抓祝她怀疑是有监控,但也不是,因为她远在剧组的时候,他也有这项特异功能。
踌躇片刻,她下定决心,开口叫他,“韩彻,我能和你谈谈吗?quot;
他真的睡着了,也没有被这句话惊醒,盛意犹豫几秒,没有叫醒他,或许根本不适合今天说,她也没有做好准备,丑闻的事情还没澄清,她不希望自己是以这个姿态重新认识他。
想到他上次看自己体检报告,拧着眉的表情,盛意弱弱道:“下午吃了一点烤肉,”听到他沉定的呼吸声,盛意立刻表示:“我一挂电话就去榨蔬菜汁。”
头疼欲裂,他揉着眉心,张开眼里面都是红血丝,面前人柔柔的唤醒他,眼里都是担忧,“要不去医院吧。”
他刚坐起来,发现全身肌肉都酸痛无比,像是刚刚拉练过十五公里。
韩彻的打算是立刻离开这里,事实上,他虽然一开始并不太喜欢这个女孩,因为她异样的表现觉得有些先入为主,但后来他对商岐的劝告也是真心实意,遭到朋友的拒绝,自然有些不愉,那段时间偏激的情绪过去,他又恢复成那副什么也无所谓的模样,对他来说,盛意是钓鱼还是真的对商岐有感情,他都无所谓,毕竟真的有事,商夫人不是吃素的。
可他也看得出来商岐对这个女孩的重视,他们
视,他们甚至都同居了,韩彻再蠢,也不会为了女人和朋友生出龃龉,商岐性格他很清楚,倘若今天他留在这里试探盛意,盛意品性暴露,她和商岐是得掰,自己和商岐大概也要疏远,还不值得。
盛意刚找到家庭药箱,拿到温度计出来就看见他打算离开。
立刻有点生气,“你发烧怎么开车?这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别人不负责。”
她跑过来,拿起体温枪对着他额头来了一枪,三十九度三,不好,体温枪都这么高,用水银温度计,真实体温肯定上四十了。
韩彻被她直接的举动弄得有点愣住,旋即又有点感觉被冒犯,他们没这么熟吧,这种命令听起来很让人莫名其妙。
盛意把水银温度计递给他,“你坐到沙发上,用这个量一下,过了四十度还是要退烧,人烧傻了怎么办?”
提到烧傻了,她想起以前在福利院,真的有个小孩呆呆傻傻,敖阿姨可惜的说,那个孩子就是因为高烧不退,出问题了,家里或许是因为这个,把他扔在了福利院门口,那时没有监控,不知道是谁,只能认养下来。 她用一种担忧的眼光看着他,“我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孩子”她忧心忡忡说完了这个故事。
什么东西,韩彻听不下去,接过那支体温计,又拧眉看她,“你对你男朋友的男性朋友都这么关心吗?”
盛意一时呆住,看了他几眼,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她没法说她把他当哥哥,哪里会想那么多,可是又有些生气,他未必也太看轻自己。
对方很明显的有了脾气,因为她立刻转身离开了,眼神和脸色也冷下来。
韩彻靠在沙发上,依旧头疼欲裂,想到脑子被烧坏的提醒,又有些茫然,商岐的房子到处都是玻璃,跟住在大自然里一样,他不习惯这样的空间,他的房子是封闭的,韩彻情愿在封闭的房间里待上很久,因为他一看到外边,心就变得特别孤单,总觉得这个世界这么大,他永远不可能如愿。
当盛意抿着唇拿退烧药出来,看见他眼神放空,瞳孔都松散,对着夜空沉默,又有些吓一跳,以为他晕了过去,立刻跑了过来,语气紧张,“韩彻,你还好吧。”
“没烧傻。”他哑着嗓子,淡淡讽刺,真不知道她的热情商岐知不知道。
盛意舒了口气,她蹲在边几旁,撕开袋子,扣了一颗退烧药在手心,又用玻璃杯贴了贴脸颊,水不烫。
递出去给他,还有那杯水。
韩彻无话可说的接过,吃之前说了一声谢谢。
盛意还在看他,似乎在盯着他把药吃下去,“别含,吞快点。”
以前哥哥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生病,记不清是什么,他那儿都好,就是不会吞药,妈妈都急哭了,最后他把胶囊咬破和水一起喝了下去,盛意想起这茬,虽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进步,但还是提醒一句。
韩彻看了她一眼,表情又微妙起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边界感,吃完药盛意让他把这杯水喝掉,韩彻喝完这杯水,浑身还是滚烫但依旧开口,“盛意,谢谢。”
她第一次听见他喊她这个名字,收拾东西的时候顿了下,也不看他哦了声。
她慢吞吞的说:“今天下雪,明天也有雪,因为冬天来了,京州冬天最低零下,人不是动物,没有能抵御寒风的皮毛,所以天冷加衣,天热减衣,这是很基本的道理。”
韩彻看了眼自己穿着,冷笑了下,“盛小姐,我真的很谢谢你今天对我的帮助,但你不觉得管得太多了吗?”
盛意刚用剪刀把用掉的药片那里减掉,站起来抱着医疗箱看他,神态特别自若,“是吗?要是没有我,你说不定已经成傻子了。”
他因为发烧气势不足,但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语气故意带起来几分散漫,“我以为你对我有意思,献殷勤呢。毕竟我也没有求着你管我吧,是不是傻子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他以为自己戳破了对方的心思,她即将尴尬的面红耳赤之时,盛意突然就沉下脸,语气也变得不耐烦,出乎意料地说:“确实没关系,但谁叫你是我男朋友的朋友,要是我真的看着不管,你出了事,虽然他跟你们这群人不一样,不会迁怒我,但我担心你们共同朋友会对他指指点点,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请你不要想太多。
韩彻盯着她,眼里渐渐酝酿风暴,她到底什么目的,言语亲昵,举止过界,是为了挑拨他和商岐的关系?
顿了几秒,他敛下心思,垂了垂眸,道:“那样最好,他很喜欢你,即使你们并不相配。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
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说什么。
盛意就知道,他是前者,是客观评价他们不匹配,是站在商岐朋友的角度上。
其实这话季幽和也说过,但她没有这么直接,知道自己和谁恋爱后,她只是说挺好的,年轻要多恋爱,但盛意觉得这是假话,因为之前她说的是不要恋爱要一心搞事业,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地位很好,说不定还能给她帮助,盛意开始思索这件事时,她又说什么恋爱也不一定要有结果,只要谈的时候开心快乐就够了,让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季幽和手底下带过多少人,不乏有女明星恋爱对象身份不凡,但往往都没结果,她是善意劝导,暗暗给她打预防针,可盛意理解又不理解。
今天碰上韩彻,她就更不理解了,难道商岐的喜欢就是珍贵的吗?就该有人叮嘱她好好珍惜,恋过足够,她的心就无所谓吗?
她还在气,盯着对方想要说些什么,门口传来动静,盛意转头,看见身高腿长的男朋友回来了,他今日穿她最喜欢的白衬衫,银质的袖扣,他伸出手,边问,“吃什么了?”
盛意下一秒已经赖进他怀里。
“怎么了?”他察觉她情绪,低头看她。
盛意仰起头,咬了下他下巴,棉拖鞋踩到他脚上,像只小猴攀缘他,等他托着她的大腿根把她稳稳抱起来,她才善罢甘休,重重的哼了一声。
“头发。”他提醒,盛意一头青丝,散乱到扑倒他脸上,眼睛快睁不开了,嘴边还被她头发擦过。
盛意大发好心往一侧捋了捋,他睁眼看她,继续问,“晚上吃什么了?”
盛意长长的叹口气,“清汤面,放了青菜和虾鸡蛋,蔬菜蛋白质都有,碗都洗了,真的吃了,肚子还是鼓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话到最后,有些幽怨。
他眼睛里露出笑,一只手从底下摸进去,“嗯,看来是真的。”
盛意恼怒的晃他,“”本来就是真的。”
他手没拿出来,捏了捏她软软的肉,“皮皮,怎么才能把你养胖点。”
盛意居高临下,斜睨他,“胖了我就要失业了。”
“不会的,”他把她托着颠了颠,像猪一样,“还有十几磅的余地。”
盛意又轻哼一声。
他顿了下,突然说:“今天对我有点意见?”
盛意双手扶在他肩膀上,傲娇表示,“每天都对你有意见。”
怎么所有人就偏着你,谈个恋爱还要让着你,她的心也是宝贝好不好。
商岐观察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盛意拿手捂住他眼睛,“看什么看。”
不是真的有意见,得出结论,他心情恢复轻松,抱着她换了个拖鞋,她想跳下来,商岐手一拦,把她带到怀里,迫使她低头。
盛意今天尤其明艳生动,又特别乖,含住唇,吻得投入,他唇舌扫过她每一寸口腔,细密到不透风的黏腻,工作对他来说并不难,但一天下来也有些难免倦怠,抱到她却像旅人终于在雪夜寻到木柴小屋,升起暖烘烘的一团火。她身子软的像熊猫,可爱的也像熊猫,又呆傻又机灵,看不够抱不够。
他有的时候看别人恋爱,再看自己,总觉得爱她不够的样子很像初恋,好多人初恋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分开,初恋时大多年轻,财力不够丰厚,性格不够稳重,不太能清楚自己要什么,因为自尊隔阂差异等等就轻易放手。他有时候觉得这个时候遇到她很好,他有经济能力,知道自己要什么,她又那么单纯真诚,拥有忠诚可爱的个性,加上他的耐心和专注,就可以使这份感情长长久久。
他并不为金钱,操控他人,纵情肆意感到幸福,但很真诚的说,他为两人设想这份未来时,觉得自己无限接近幸福。
“有人。”
商岐回过神,发现自己思考幸福定义的时候,手已经伸进她卫衣里,正沿着她的脊背摩挲,她最受不住这里,这是他们做/爱的前奏禁区。
“我忘了。”他解释说。
盛意幽怨看他一眼,语气有点down,“放我下来。”
他把她放下来,一触到地面,她就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进房间了。
商岐又掏出钥匙,放好外套,走进来才看见沙发上的人,“怎么了这是?”
“发烧,”韩彻都不想说自己半梦半醒听到什么,扶着额头,头还是有点疼,但明显渐渐好转,退烧药还是有用的。
“没事吧?”商岐拿着没收走的体温枪走过来。
韩彻抬起头,他径直来了一枪,看了下,“还好,退烧了。”
旧事重演,韩彻突然微妙察觉一点宿命的降临。
可能二三十年后,他们还会是一对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