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的 魔神大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的 ,魔神大人

江晦在边境感知到了玉牌和屏障的异动。

魔族大军又一次降临, 而长老支援迟迟未到,他被黑云一般的魔族包围。甚至有些弟子远远站着不敢上前,那些传言说得太过恐怖, 纵使他们不信,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影响。

于是很多人停在稍远的位置,和外围的魔族对抗。

江晦恨不得立刻离开, 可是力量一旦松懈,那些魔族就会如潮水一样涌入附近的城镇,屠戮看到的一切生灵。

说实话,这些对于江晦而言并不重要。只是心中隐隐的猜测让他不能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些东西,这个世界, 对她而言可能很重要。

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阻挡行动的魔族斩杀, 抽出大半力量化为虚影留在这里继续战斗, 保证这些魔军不会立刻突破防线。而他的真身则如风般离开, 如一流光向定云宗的方向飞去。

身体中的力量所剩无几,可他根本不敢放慢速度。能让衣落落使用玉牌,对方来者不善, 且绝对实力不弱。

距离越近感知越明显, 没等他回到定云宗中,就被迎面而来的人墙挡祝

许昙站在最前方,身边是一众长老。原来那些没有去支援的长老都在这里,原来那些圣尊都在这里。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挂了彩, 只是有的伤轻些, 有的伤重些。

衣落落手里的玉牌共有二十击,她最大化利用了江晦给她的防身之物,没有一击落空,甚至在这样可怕的围攻中给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路。

巨兽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羽翼闪动,卷起恐怖的飓风。

“倒真听话。”有人小声嘟囔一句,见暂时安全,手指轻动,那囚笼顿时发出红色的光。光蔓延至笼中身影,那人身体开始剧烈颤唞,而后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衣落落瞪大双眼,看江晦的样子就知道情况不妙。她艰难挤出一个笑,却让对面江晦的气息又凝重几分。

“魔、女?”

天气很少全部是晴天,太阳和云朵常常相伴,阴郁天色时,拨开太阳边的乌云,便又会是一个明亮晴天。

衣落落暗叹一声,看了一眼此时狼狈的自己,觉得可能不用这么下去,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足够了。

他在一句一句唤她“落落”。

“找死。”江晦冷笑着重复一遍匪夷所思的屁话,狠狠撂下两字。而后他化为兽身,白色巨兽猛地撞向屏障。

衣落落是在落霞峰被关进这个笼子中的。她总结了一下,古往今来,似乎没有抓人的架势比抓她还要大。人族中的圣尊和一众长老光临落霞峰,合力破除江晦的屏障。

江晦瞳孔骤缩,飞身上前却被圣尊联手架起的结界挡祝

衣落落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江晦,她揉了揉眼睛,想透过血雾看得更清楚些。她朝前爬了爬,只是每次挪动都太痛,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终于扶住围栏。

童年山门中的伤口刚刚愈合,却又添上面积更大又更深的伤疤。能够杀死一个人的从不是零星的恶意,而是星火燎原后的心念俱灭。

再这么下去估计要出大事。

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江晦眉间出现深深的沟壑:“你们为何都在这里?”

衣落落突然意识到这次漏洞满出的行动为什么会被很多人默许。世人是由混杂色彩组成的矛盾体,他们讨厌至清,所以总要想尽办法在那些“完美之物”上留下些鲜明的脏污。仇恨是最好拿捏的一种,看着对方因仇恨变成他们的同类,脸上写满丑陋的狰狞。

江晦不欲多言,可前路被阻,大半力量不在身,时隔许久他又一次陷入这样的困境。而且这次最为险恶,因为未知之中是衣落落。

“你血脉的事情是我无意知晓,我知你一直以来对我有意见,兄长去世后我没能保护好你,确实是我作为长辈的失职。”

“这样的机会善兽大人可不要不珍惜。”

只是这条生路被突然出现的一人堵死。

无知却又一切尽知的人们举起最锋利的一把刀,精准地插入自己的心脏。

“近来界中有许多关于善兽大人血脉的讨论甚至讨伐。我们极力阻止,可实在是有心无力。眼看魔族大军压境,为了避免后续的问题,我们不得不前来找许宗主问个清楚。”

申犀沉着脸接过玉牌中的最后一击,一言不发地让衣落落的努力全数落空。这次攻击衣落落是以“擒拿魔女”为命,知晓内情的他知道这是假的,可最终还是选择成为这场围剿的帮凶。

“我们也想知道, 为何善兽大人抛下局势紧张的边境,这样快地赶了回来。”慕金站在人群中间, 冷笑一声。

慕金这话说得算是毫不留情面,有圣尊听着有些不忍,示意慕金暂时闭嘴。慕金冷哼一声,倒是给面子没再说什么。

“没想到这次祸乱的源头竟真的让我们找到了。”慕金手掌翻转,灵光闪烁,人墙面前出现一个狭小的囚笼,里面蜷缩着一个人,血迹斑斑的手侧,有一块颜色黯淡的玉牌。

衣落落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能看见他的口型。

近日的魔息之事必须有个交代,可交代不能是那个太阳给。

“所以这次我不能让你一错再错。”

“我劝善兽大人还是冷静些,不然这囚笼和魔女.可是会立刻消失。我们知晓善兽大人护佑人间有功,亦知晓这魔女在善兽大人心中地位颇重,才没有就地斩杀,而是留她一命见你最后一面。”

“阿晦,下面这些话,是我作为一个长辈想同你说的。你不必把我当做定云宗的宗主,你主要把我当成你师尊的弟弟。”

饶是这样牢固的屏障,都在撼天动地的撞击之下猛地一颤!

圣尊和长老的脸色都难看了些,皆抬手朝屏障中又输入些灵力。

江晦已从兽身变回了人身,紧贴着屏障,眼眶是鲜血一样的红色。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此时又变回了被恶意萦绕、在泥沼深陷的可怜小兽。

衣落落睁开血雾朦胧的眼,艰难撑着坐直身体。随着她的动作,江晦才注意到原来她的身上处处都是深入骨的孔洞,血液已经干涸,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圆点。

留在世间的神祇在这一刻知晓她拥有着多么可怕的子民。

“你们什么意思。”江晦目眦欲裂,银牙死咬,一字一句道。

“这魔女蛊惑善兽,必要处死。”

被关到囚笼中的瞬间衣落落就意识到她努力维持的一个圆润气泡恐怕要就此破裂。她抱怨自己弱鸡一样的身体状态,也头一回生出“人间不值得”这样的感慨。

每一声“落落”的后面,都跟着一句“对不起”。

“内乱不除,如何抵抗魔军?”

小山一样的巨兽周身席卷着浓郁的戾气,妖瞳死死盯着小小囚笼中的人。心脏几乎沉得让他喘不过气,可慕金威胁之下,他只能停止撞击屏障。

许昙的传音钻进江晦的耳朵,让他有种抑制不住的恶心。他眼瞳没有从衣落落身上移开半分,哑着嗓子冷嗤一声。

“我有何错?”

“血脉即是错,是你最大的错。”

“两族的领导者,不允许有任何污点。”

“因自己引起谣言祸乱,是一错。”

“为私情抛弃战场,又是一错。”

“江晦,若想继续成为那颗太阳,今日就必须这样做。”许昙如一最和蔼最亲切的长辈,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做这些,从不是为什么虚名。”

许昙闻言只是一笑,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摇了摇头,而后继续道:“我知晓你和那位姑娘情感深重,但什么都重不过两族的生灵。和你们相关的书册传遍整个大陆,这是天赐的好机会。”

“只要她消失,你的一切污名也会消失。拥有魔息的从不是你,而是一个心怀不轨的魔女。”

“黑白颠倒,指鹿为马,这就是圣尊的为人之道?”江晦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屏障之上,吓得几位长老又是身体一抖。

“唉,你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许昙叹了一声,幽深眼瞳似是出现漩涡,时刻会将水中的人卷入其中。

他声音轻了些,带了些温柔的残忍:“可你也要想一想,现在有没有反对的资本。”

“你真是虚弱了太多,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江晦闻言身体一僵,神识探入体内检查灵府。灵府的微小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墨蓝色的光。这条墨蓝伫立在相缠的血脉之中,堵塞了一条狭窄的妖力通道。

“这颗魔核,我找魔主要了好久才要到。上古大魔的魔核,扎根于灵府会让你丧失力量转化的可能。你的血脉已融为一体,你之所以能够释放那样多的力量,是因为你可以魔息转化为妖力使用,让它们合二为一。”

“可现在,那条通道被堵塞了。你现在妖力所剩无几,若想破开这屏障,只能动用魔息。不过想动用那些

也要付出并不可逆转的代价。”

“江晦,你是想继续做天上那颗最耀眼的太阳,还是当成堕为最可怕的魔?”

“你想让我那兄长,死后也要被你的污名拖累吗。”

“善兽大人,同这魔女说最后一句话吧。”许昙不再传音,当着众人面“贴心”道。

衣落落听不见许昙和江晦说了什么,但从对面人变幻的脸色看出——有人让事情变得更更更糟了。

堵塞许久的思绪在这时却意外的通了。衣落落突然想到许妍是怎么回事了。上古之时,傀儡术降临人间后,被人研究出来一种秘术——活体傀儡。

这种傀儡不算生灵,却和常人无异。它可以如人一样修炼,运转灵力,甚至可以将魔息灵力随意转换。除此之外,它们的身体可以随意变换,身体中的每一个部位,都可以用来储存物品。

不过这种秘术有悖人伦,很快被列为禁术。

许妍是一个活体傀儡,定云宗中突然出现的秽气和魔息,来自于它的体内。

她也知道谁是那个隐藏的奸细了。

除了许昙,就是那个持续刺激江晦的慕金。

是谁在整个人族区域有那样多的传送阵?

是谁又能力拿到那么多灵符?

是谁能够在第二场比试的抽签上做那么大的手脚?

 

p;是谁知晓付圣洞府的位置,让这样战斗力强悍的存在悄无声息地死去?

是身为八圣之一,生意布满大半个穿云大陆的慕金。他看着是最无脑子、财大气粗、情绪外露且不稳定的人,可这恰好是最好的伪装。

衣落落知晓这件事江晦也一定已经清楚,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说的必要。她遥遥望着那双最熟悉的眼瞳,当她触到那片银河深处的时候,明白江晦已经做出了某个决定。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因果境。

因果因果,她回溯的太晚,或许时间之中早已种下了因,也已有了注定的果。

衣落落在迷雾般的记忆中找到一处最深刻的端点,她又一次看到那片黑红之中那双冷寂的眼。

当时他堕魔的原因是什么呢。

会不会也不是表面看到的样子?

善恶失衡的世界,江晦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还是竭力挽回的一朵浪花?

衣落落在冰冷刺骨的海洋中跋涉许久,重新回到岸边。她凝视着江晦,突然开口:“你们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 众人听见这话一愣,而后讽刺道:“怎么,怪我们要杀你?你是魔女,是祸害,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而且”慕金阴狠一笑,目光肆意的在衣落落的身体上游走,“一个依附他人的废物,我们已经给了你足够的体面。”

“老死猪就是这样愚蠢,脑中只会想到这样表面的废话。”衣落落唇角微勾,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厌恶。

“你1慕金气急,猛地想要给衣落落一击,被人拦祝

“忍忍吧,她活不了多久了。”

“劳您挂念。”衣落落大声笑道,“不过我应当比你们活得久些。”

她话音刚落,四周突然变成一片漆黑。惊诧慌乱的声音顿时响作一团,衣落落不想听,很快也听不到了。

因为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之中,只有呼啸的狂风和轰隆的雷声。

黑色不仅只降临这一处,整个穿云大陆的天都在此时黑了。妖域中的妖族仰起头,疑惑道:“怎么突然天黑了?”他把外面晾晒的衣服收到屋子里,关上了门窗。

可要到来的不是一场大雨。

或者说不只一场大雨。

蓝紫色的闪电在漆黑的书页中劈出一条亮色,衣落落眯着眼,看到雷云正中的一小团蓝色。

困住她的牢笼开始剧烈的颤唞,坚硬无比的围栏化为齑粉,那道数人之力撑起的屏障悄无声息地碎裂。一朵墨色的云飘着衣落落身下,接住了半空坠落的她。

像是巨鲸出海。

像是鲲鹏扶摇上九天。

像是惊雷落万顷。

像是冲天的海啸。

像是深入地壳的巨震。

一时间,整个穿云大陆似乎坍缩内爆成了一个小小的点。这光点的蓝越来越纯粹,越来越明亮,像是汪洋浓缩而成的一滴眼泪。

万籁俱静,紧接着便是声声撼天。

无形的光波自那颗小小的光点而始,携裹着千钧之力扩散、笼罩整个大陆。光波最先到达的地方,除了衣落落和许昙,剩下人的身体瞬间化为烟尘。

大陆之上所有的战争停止,这样的震动之下,所有生灵都进入静止状态——除了衣落落。

衣落落凝望着那颗光点,看见漆黑发生变化,变成黑与蓝交织的昏暗诡谲的暗河。看见光芒黯淡后那道墨蓝色的身影。看见瞬间靠近,近在咫尺的璀璨银河。

衣落落伸过手,慢慢抓住那几根墨蓝色的发辫。

“好久没见你这个样子了。”

“我的,魔神大人。”

炙热的手搂过她,衣落落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他怀里。厚厚的云层之中,两个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即刻消失。

令所有人心悸的恐怖威压终于散去,身体的控制权回归,这一瞬间穿云大陆上所有生灵仰头望着昏暗的天空。

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诞生了。

许昙悬在半空,身边是未散尽的圣尊和长老身体的烟尘。他身体僵硬,身体尽是被光波撕裂的伤痕。

点点红梅缀在雪白衣衫上,素来温润如玉、知礼得体的白发青年脸上露出狰狞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疯狂的笑声响彻天际,他丝毫不在意那些死去的同门与伙伴,身体在烟尘之中缓缓上升。他朝天张开双臂,眼中流出血泪,让那张脸更为可怖。

“终于.终于1

“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1

“魔神降世.”

“魔神降世1

*

魔域。

楃晅的花园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方才的奇异景象他没有错过,只是对他而言,那些蓝色的光波中多了几分熟悉的气息。

现在那些有些稀薄的气息浓郁得惊人。

身边侍弄花草的魔将们倒了一地,楃晅拿着浇花的水壶,无奈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家花园正中的人。

没想到那年的邀请还是成了真,只是来的不再是那个小白脸江晦,而是大陆之上唯一一个魔神大人。

这人来的理直气壮,来的毫无征兆。

气势逼人的魔神睨他一眼,抱着怀中的人目不斜视地走向他的主殿。

“哎你这人真是,擅闯他人住宅太不礼貌了吧1楃晅上前把人拦住,不满道,“有没有点身为外人基本的尊重?”

江晦一言不发,湛蓝色的眼瞳看得连楃晅都有些发怵。

半晌,楃晅无奈放弃:“行吧算我倒霉,我——”

“不是外人。”安静了许久的人突然开口,让楃晅一怔。

冷冽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手里的水壶也不受控制掉落在地。

“招待自家人是应当的事。”

“不是么,舅舅?”

直到面前人利落走进主殿消失不见,楃晅都没有从激荡神识的震惊中回身,恍然许久后化作墨蓝的轻烟追了上去。

江晦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床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放上去,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色愈发凝重。

魔神如当年帝汶一般堪当半神,可衣落落的身躯在他神识探查之下仍像是颗毫无缝隙的石头,半点灵力或者魔息都注入不进去。他只能感知到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根本不知缘由。

衣落落很是谨慎却又总会疏忽。

她不记得自己问过数次的同一个问题。

她有一日突然多了午休的习惯,并且午休的时间越来越长,即使每次的变动几不可见。

她不知道一个愿望成真的信徒会如何对待自己的神灵——那道无时无刻追随的目光不会遗漏任何细节。

“她怎会伤得这么重。”楃晅悄无声息站在江晦身边,看见床上的人皱起眉,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变成句凝滞小心的关心。

之前打他的时候那叫一个快准狠,怎么会被弄成这个样子。

“身无灵力,被二十人围攻。”江晦竟没有避讳,简要回答,周身的戾气几乎让整个花园中的花草瞬间枯死。

“身无灵力?”楃晅拧起眉,不可置信道,“经脉被毁、中毒,还是什么——”

“我不知道。”江晦打断他的话,兀自喃喃,“我不知道”

楃晅上前,很快也感知到那块死气沉沉的黑石。

“怎么会”

半晌,他收回手:“那些人死了?”楃晅眉间沟壑深了些,声音冷冷。

“死了。”江晦将魔息覆在衣落落的伤口上,很快那些狰狞的血痕就消失。身体内部的伤他处理不了,现在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我还留了一个。”江晦坐在地上倚在床边,偏了偏头,右侧的发辫被抻直了些。楃晅这才注意到,原来这小小的发辫竟一直被衣落落抓在手心。

“留下来慢慢杀?”

“他无需我杀。”

“.行。”楃晅上前学着江晦的样子将魔息覆在衣落落手臂的伤口上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撇了撇嘴收回手,恹恹道,“莫名其妙被认了舅舅,怎么老子的魔息还没有小的的好用。”

“对了江晦小朋友,一别没多久,你怎么学上胡乱认亲的路数了?”楃晅抱起双臂,把暂时压下的疑问重新提了上来,眯起的魔瞳死死盯着身侧的人,“话说清楚,我怎么就成了你舅舅?”

“我不知道,但这是落落说的。”江晦头都不抬,声音散漫。

“星辰寂,潮汐落。落汐君这个名字,应当是纪念。”

“纪念你的姐姐,渥汐。”

楃晅在渥汐两个字出来的时候就僵在了原地,而后被人一袖子卷出屋,坐倒在地,与关闭上的殿门面面相觑。

“你好吵。”屋中的人声音淡淡,先斩后奏下了逐客令,“我要给落落疗伤,闲人勿进。”

楃晅面色怔然,一时甚至忘了攥紧拳头。

之前晕倒的魔将们已经醒来,月翎饶了大半圈终于看见楃晅,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神色怔怔狼狈坐地的自家大人。

“大人1月翎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叫,疯狂摇晃楃晅的身体,“大人你怎么傻了.来人啊,来人1

直冲天灵盖的叫喊终于让楃晅清醒,他脚步虚浮直起身,手指一动,封住月翎的嘴,而后抬步浑浑噩噩朝偏殿走去。

大人您往哪去,您的房间在这里啊!

月翎试图用动作引起楃晅的注意,很快前面的人手指又摇了摇,而后月翎直接被墨蓝色的魔息打包扔进了自己的房间。特质的锁落下,让月翎出都出不去。

月翎:“!!1

衣落落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她身上的所有伤痕都消失,那些狰狞的孔洞没有留下任何一处疤痕。江晦这几日一直在屋中,一时一刻没有离开过。他丝毫不关心外面的世界,他只关心眼前的一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