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脑子是用来增高的?
闻言,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到院门,果然,不多时,便见一青一白一红,两男一女而入。
青衣男子面容俊朗,身材高挑,腰佩白玉,却一脸嫌弃的看着抱着女子胳膊的白衣男子。
后者皮肤比女人更白皙,眉眼如天人细细雕刻般精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有好奇,也有畏惧,紧抿的嘴唇彰显着那人的紧张,优美的下颌线恰到好处。
而女子一身红色绮罗琉仙裙,肤若凝脂,乌黑长发半披,略过众人的眉眼中与脚步一样,满是漫不经心,却不显狂妄,只觉高贵。
妆容精致美丽,那双眼睛会说话一般,灵动之极,嘴角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这一看,却恍惚间觉得仿若是仙子下凡。
“她是……顾惜年?”
三年不见,为什么变那么好看了?
人群中突然发出的一声疑问,自然是被顾惜年听了去,却恍若未闻。
原主长的并不差,只是缺少打扮,加之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让她们觉得换了个头不是简简单单?
“不就是巴结上了苏辰嘛,看给她能耐的,要我们等她那么久。”
人群中有人发酸,却忘了,是她们自己要等着看人笑话的。
苏辰暗道这人嘴欠,想还口,却被顾惜年察觉。
“不必管他们,作跳梁小丑看便可。”
她本来算着今日不会轻松,昨天就早早的睡了。
但早上醒来一想,来早了也不好,来早了还多吵一段时间,不划算。
便寻思着让这些人多等等,就当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了。
于是临近晌午才来,本应是还要早一点到的。
但路上却遇到了陌子玉这个憨货,不管说什么都要跟她一起走。
顾惜年没办法,半天拗不过他,便只得带着来了。
李霏霏见人来了,面色终于缓和几分。
要是再不来,估计要被人说她坑蒙人了。
“贵客,阿奴接着两次给世子下帖,都被拒了,霏霏还以为,这花宴世子是不来了。”
话是对苏辰说的,眼睛却看着顾惜年,以及抱着她手臂的陌子玉,满是探究。
“李小姐都让下人来世子府放狠话,扬言这天下陛下做主,太后算不得什么了,世子若再不来,岂不是让人笑话了去。
就是不知道,李小姐有何能耐,让陛下替你,为这么件事做主了。”
顾惜年笑不达眼底,声音也摸不透是何情绪。
李霏霏愣了愣,她确实没那本事,不过是为了逼顾惜年出来,才传的这话罢了,倒是没想到她会拿这个说事!
更何况,她让人传的是这天下终归陛下做主,她可没说太后说的不算!
“近日京城之中皆传,叶家那离家出走的大小姐,随世子回京,且就住在世子府上,想来便是这位了吧?”
有大胆的人开口,四目相对,便已是战争,顾惜年顺着这人环顾一眼四周看戏的人们,嗤笑一声。
“三年不见,诸位的嘴脸倒是一点没变,还是一样的……丑陋不堪。”
顾惜年顿住,缓缓吐字,众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
顾惜年却恍若未见般,继续说着:
“拿着朝廷的俸禄养出这么一帮人,该说是国之不幸还是家之不幸?”
“顾惜年!三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猖狂,你也不瞧瞧你自己如何!名声烂透,为了嫡女这个位子,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还不知廉耻爬男人的床,你有何资格教训我们!”
“就是就是!凭什么!”
顾惜年看着这些人,只觉愚钝。
从未见过的事情,倒是信得比谁都快,脑子想想就出来的事情,偏偏有脑不动。
“爬床非我意,只因有心人。
当初婚期将近,我为何要冒这种险?但凡有脑子的,一想便知,还是,你们的脑子是用来增高的?”
“而名利权势,我可不信你们甘心让出去,只怕到时,你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人狠。
再者,我为嫡,她为庶,生来如此。但凡我活着,没犯大错,她一辈子都是庶所以,我有何理由要害她?”
闻言,众人沉默,的确,北陌有律,嫡子无不可饶恕之错不能贬,妻子无不可饶恕之错不可废。
凡立庶为嫡,转姨为妻,若得正妻及嫡系子女同意,亦或是人死灯灭,则交予衙门盖章同意方可。
“谁知道你是不是嫉妒叶承欢……”
人群中,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顾惜年听罢,愈发想笑。
“庶就是庶,即便她再如何惊才艳艳,我再如何废物,没有那身份,她永远低我一头,连好人家的正妻都做不了。
这是北陌历来不变的东西,怎么,诸位是要质疑皇室?”
北陌嫡庶说法尤为突出,有律条言:庶子低于嫡一等,无论庸俗与否,概不可越。
你可以什么都不会,但是一定要是嫡出!
因着这话,场面再度平静,谁敢说话?
质疑皇家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更何况那都是多少年前就定写的律条了?
见如此,顾惜年终是忍不住笑了笑。
这些条律虽垃圾,也不知道是那个脑壳有包的写的,但倒是帮她堵了一把众人的嘴。
见他们无话可说,李霏霏忙上前打圆场。
“哎呦,惜年,你看看你,我们姐妹俩都多久没见了?你好不容易来表姐这里一趟,给表姐个面子,别闹了。”
“姐妹?我记得,母亲孤身一人来到京城,可只生了我一个,母亲与我可没有兄弟姐妹。”
说着,语气一顿,似笑非笑的移
非笑的移开视线。
“那李小姐又是我哪门子的姐妹,哪门子的表姐?”
原主母亲顾洛雪只身一人跑到京城,从不提及家人。
对外人们说顾洛雪并无亲戚,她亦没有反驳。
按理说顾洛雪死后,李湘汝上位,也是该叫她一声母亲的,这李霏霏也算得是她表姐。
但就冲这人的言行来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顾惜年可不会认她。
李霏霏面色一尬,随即缓和过来,
“妹妹这就见外了,想当初,你年幼时候,我们可还一起玩过呢。”
听她这么说,顾惜年倒是循着记忆想起来了。
是了,原主年幼的时候,李霏霏确实找她玩过,但……
顾惜年看她一眼,轻轻笑开,
“倒是。不过年幼与李小姐玩乐,倒是得小心得紧。”
闻言,李霏霏皱了眉,她这什么意思?
正想着便听苏辰开口问了。
“惜年,什么意思啊?”
“好不好玩另论,费命是真的。李小姐那一推,我可差点死在那荷花池里。”
顾惜年紧紧盯着李霏霏,阴阴带着笑意,却让她莫名觉得面前的人宛若毒蛇。
语落,院子里的人纷纷讨论起来。
苏辰也叨叨了句“怎么又是个小毒妇”,全落入了李霏霏耳中,一时间不禁有些挂不住面子。
八九岁时她跟爹爹去叶府找姑母,那两姐妹不在,姑母怕她无聊便让她随便逛。
却遇到了自己在院门口玩泥巴的顾惜年,平日叶家那两姐妹没少给她洗脑。
便导致李霏霏莫名恨上了这人,觉得就是因为她,姑母才不能当正室。
并且,这人还经常欺负她的两个表妹。
于是便生了报复的心思,便寻了个由头,将这人带到荷花池边,推了下去,且转身就走。
若不是那日叶宥回府时看见,原主怕是早死在了那池子里。
李霏霏正不知怎么办才好时,便眼睛一亮,越过顾惜年几人,行了个礼。
“臣女见过二皇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陌封驰,叶承欢,叶熙夏三人。
只一眼,顾惜年便收回视线。
这三个人倒是跟连体婴一样,天天连一起。
想着,便与苏辰对视一眼,互相心领神会后,便抬腿,欲走向尚且无人的亭子。
“表姐。”
叶承欢跟李霏霏浅浅行下一礼后,便看向了前面的那抹红。
“那是……”
“哦,她啊,自然是最近京城风头正盛的人物。”
最近京城风头正盛的?那除了顾惜年,还有谁?
只见叶承欢挑了挑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陌封驰。
后者则是一脸阴沉。
“顾惜年!”
听到后面的喊叫,顾惜年却不作理会,只自顾自的走着。
见她不理自己,陌封驰面色越发难看,只听他提了提音量,
“本皇子说过,若再让本皇子看到你,便是死路一条!”
然而,那人却跟与自己无关一般,背对他坐在亭中,剥香蕉皮!
陌封驰只觉自己身为皇子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心中当即涌起一团怒火。
只见那人大步迈开,走向亭中的人,
“顾惜年!你不要以为如此便能吸引本皇子的注意。本皇子绝不可能娶你这种女人!”
“小辰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东西在叫?”
一旁吃酥饼的苏辰一懵,看了眼陌封驰,“什么在叫?”
“当然是……”
顾惜年顿了顿,视线扫向陌封驰,随即离开,似笑非笑。
“狗叫。”
回应她的,是越发愤怒的咆哮,“顾惜年!”
“姐姐,我知道你怨,可是殿下毕竟还是皇子,姐姐怎么能如此辱骂殿下?”
不知道何时过来了的叶承欢蹙着细眉,满脸不认可。
顾惜年却是咬了一口香蕉,一脸懵懂。
“我骂他了吗?我说的狗叫兴许是这几日没休息好错听了,我可没指名道姓,你自己要把他对号入座可赖不得我。”
陌封驰听罢又是一气,还没开口,又见顾惜年问苏辰。
“对了,小辰子,咱北陌,立太子了?”
苏辰听闻,也是一脸懵,忙摇头。
“没有啊。”
起初太子人选众人看来都是陌子玉,但自从大病后,皇帝便将精力放到了二皇子陌封驰和八皇子身上。
几年前陛下下召,八皇子被立为太子。
但却在南下赈灾时,遭人暗杀,八皇子死后,皇上便没再立太子。
“既然没有,就不知叶二小姐,安的是什么心了。”
叶承欢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刚想开口,就听顾惜年讽刺一笑:
“我们北陌,殿下二字,称的只是太子吧?五岁孩童尚且都知晓的事,叶二小姐难道不知道?
既如此,我就要问问叶二小姐,安的是什么心了,你说是吧,二殿下?”
顾惜年扫过叶承欢,将视线定在陌封驰身上。
她尾处说的“殿下”二字,咬的极重,双眸与陌封驰的直直撞上,却丝毫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