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她的目光，段江云莫名感觉脊背发凉，但还是笑着回答：“明天吧，今晚我怕你猝死。”

空青摆出礼貌性微笑：“好呢，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匆匆说完，她拿上东西就走，动作非常干练迅速，走得飞快。

空青回去之后，洗漱、熄灯、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

一大清早，空青就赶到会议室，又进行了一场长达四五个小时的会议。

趁着午休的时间，她终于有空去看乌洛波洛斯。

看到她来，乌洛波洛斯并没有急着上前迎接，而是坐在岩石上静静地注视着她。

做完日常检查之后，空青拉了张椅子坐下：“乌洛波洛斯，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议。”

见她主动跟自己说话，乌洛波洛斯原本平静的眼眸深处立马亮了一瞬，扭动蛇尾朝她过来。

声音微冷却又有些轻颤：“什么事情？”

空青：“段江云说你是非法偷渡过来的。”

听到这话，原本还略带笑意的他瞬间冷脸，高大的身躯背对着光，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森冷意味。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表情坦然但也很冷。

合上记录本，空青继续说道：“没被记录在册的兽人，是无法在人类社会正常生活的，所以他问你要不要和他谈谈。”

怕他拒绝，空青连忙补上一句：“国家准备与他签订友好协议，你要是没有身份信息，就会被强制驱逐甚至处死。”

她的话稍微有一点长，乌洛波洛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读懂她的意思。

他知道，段江华就是发现他的那头狮兽。

中了他的蛇毒，居然还活着，当真是有点本事。

思索了一会儿，乌洛波洛斯点了下头：“行，什么时候？”

空青：“随时都可以，你稍等一下，我去叫他。”

乌洛波洛斯：“嗯。”

大概十来分钟，空青就带着段江云走了进来。

隔着玻璃说话实在是太麻烦了，空青索性领着段江云去到关押室内。

进来之后，段江云当即就扬起了轻蔑和讥讽的笑容：“又见面了，低贱的蛇兽。”

“……”乌洛波洛斯并没有理他，而是准备去抱空青，却被她后退躲开，一脸公事公办的漠然口吻，“注意场合。”

他的眸光瞬间冷了下来，抬眸看向段江云，好似啐着毒液一样阴狠。

段江云无辜的耸了耸肩，继续嘲讽他：“只有你们蛇兽才会做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呵呵……”

按理来说，兽纹只有在两者结合之后才会诞生，但是蛇兽不同，他们可以通过标记的方式提前结侣。

真是低贱又卑劣的手段。

段江云丝毫没有遮掩他的嫌恶，态度极其恶劣，若是换在以前，乌洛波洛斯肯定已经与他扭打起来了。

但是他现在处处受限，只能尽量无视。

乌洛波洛斯的目光始终都在空青身上，捧起她印有兽纹的左手，原本冷漠的表情逐渐融化。

尽管兽纹的深浅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他之前看到的那样，但已经足够令他开心了。

看他这一脸不值钱的表情，系统默默在心里给他点蜡。

p;真可怜啊，爱上了一个披着温柔皮的死变态。

“啧。”段江云暗自磨牙，别开视线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打开公文包语气很不耐烦，“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磨蹭了好一会儿，乌洛波洛斯才牵着空青朝他爬去。

录入完所有信息，段江云又采集了他的血样，等待录入的过程中，他下意识摸出香烟想抽上一根。

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后，又默默放了回去，看向空青说道：“我先跟他单独聊聊，你能先出去么？”

空青：“可以，不管聊得如何，禁止在这打架。”

段江云：“……我知道。”

等她走后，段江云终于收起了嫌恶的表情，认认真真的跟乌洛波洛斯对话。

……

空青在外面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收到了段江云发来的消息。

推门进去，她越走越感觉不对劲，有点太安静了。

走近之后，空青发现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尤其是段江云，有种不小心吃到大便后既气愤又懊悔的感觉。

扶了扶眼镜，空青轻声发问：“怎么了么？”

乌洛波洛斯并没有回答她，一直垂眸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段江云冷哼了一声，然后瞪着乌洛波洛斯咬牙切齿地回答：“我就知道，蛇兽没一个好东西１

“啊？”

“他竟然是我妹妹的孩子。”

“嗯？１

段江云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组织好语言后向她解释。

蛇兽的繁衍能力极强，他的妹妹当初只不过被掳走三个多月，就被强迫生下了一窝蛇崽。

经过反复确认，段江云得知他竟是那窝蛇崽中，唯一幸存至成年的蛇兽。

也是他妹妹唯一的后代。

段江云此刻的心情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有喜有怒，当然更多的是愤怒。

不管怎么冷静，他还是劝服不了自己，深深看了乌洛波洛斯一眼，果断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本来就安静的关押室变得更加静谧，空青一直看着他不语，只是温柔抚摸着他的发丝。

段江云妹妹的死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但是他的存在，从现在起，无时无刻都在强迫段江云回忆悲惨的过去。

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注定不会缓和了。

不知过了多久，乌洛波洛斯终于缓慢开口：“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传承记忆里的她非常痛苦。”

“成年之后，我亲手杀死了那个蛇兽，这算为她报仇吗？”

他忽然抬头，那双翠绿的竖瞳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像是在求证什么，急切而又忐忑。

段江云都没能杀死的仇人，被他亲手杀了，这何尝不算赎罪呢。

空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抬手轻抚他美丽的眼睛，嗓音轻柔带着肯定：“当然，你做得很对。”

他的眼睛清澈透亮，哪怕是最顶级的宝石也不能与其媲美，空青非常喜欢。

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是奖励。”

明明笑得这么温柔，却依旧能做到媚眼如丝，勾得乌洛波洛斯魂儿都要出来了，温吞地吐着蛇信，呆愣愣地盯着她看。

今晚肝不动了，让我休息一晚吧宝子们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