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仇恨谋划任未见
“你就看着他杀了堂儿!”
“你难道就不能男人一点吗!”
“那可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
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之中,却是不断传来一个女人的尖锐喊骂声音,随之而来,便是那锅碗瓢盆噼里啪啦摔在地面的声响。
冼进阴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冲着他指责,冲着他辱骂,他那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那座椅的扶手被他的指甲生生嵌入其中。
天晓得,他不愤怒?他不心痛?
那可是他的儿子,他冼进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那也是他们这个族系最为出色的少年郎!
他如何不愤怒,他如何不心痛,这些时日,他夜夜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睡着,冼堂那满头血污的模样就出现在自己梦中,他长长的拖长声音,冲着自己伸出双手,凄惨的哭喊在黑夜之中盘旋不散。
“父亲...救我。”
“父亲,我不想死...”
“父亲,替我报仇...”
报仇,报仇...
他如何不想要报仇,可是谁知道,那冼肆月就是一个疯子,他父亲原本是一个酒鬼,但是却也是有着那么高强的能力。
当自己在众多家族长老面前哭诉时,期盼着他们能够给出一个公正的决定的时候。
他撇到族长冼肥那怪异的表情,当时心中一愣,只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但是他也没有多想。
他未曾明白冼肥那表情的意思。
但是,后来,当那个酒鬼摇摇晃晃,一步一步的,拎着酒葫芦走过来。
面对众长老的指责,他只是轻轻的灌了一口酒,挑起一根手指,说了一句话。
“人是我冼剑酒儿子杀得,你们想怎样?”
而,在他话音落下时,那葫芦之中闪出道道飞剑,一瞬之间,剑气凛然,整个空间都好像是笼罩在无穷的剑意之下,空气都在刹那之间凝住,就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那道道飞剑自楼阁之间掠过,一整座楼阁轰然倒塌。
他明白,自己是求不得正义了。
大势如此,自己要怎么办!自己何尝不想杀死那个小子,生吃他的肉,喝掉他的血!他心中的恨,比谁都要深!
但是,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里,哪里有的什么正义。
就好像,当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一个高手时,他却是放任自己的儿子却刻意的取笑冼肆月,未曾有人出手制止。而现在,当他儿子被冼肆月杀死,也是最初模样,没有人追究。
正义,就是更强的那一方罢了。
那婆娘还在他的耳边哭诉不断,他心中蓦地一股烦恼羞怒涌上心头!
“你以为我不愿意报仇吗!”
“你一个娘们懂得什么!”
“啪!”
他狠狠的一掌扇了过去,那张脸因为愤怒,因为痛苦而涨的通红。
“你...滚!”
当冼记摇晃到这个偏僻的小院之中,刚刚打开门,却只见到一个女人捂着脸跑了出来。他先是一怔,随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况,他的心中却也是不好受。
冼堂那孩子走了,带来的影响,对于全族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自己哥哥的家庭,却是极大的打击。
“我应该做些什么...我也能够做到些什么!”
“绝不能让那个小子好好的活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随即目光坚定,推开了门。
冼进正在气头上,看谁都是不顺眼,冼记推门而入,他甚至都未曾看,那桌面上刚刚为自己沏的一盏茶便是直接拍飞而去。
“滚!滚!你们全都是凶手!”
冼记稳稳的接住那盏茶水,死死的握在手中,看着自己的哥哥,语气坚定道:
“我们,应该要给凶手...”
“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冼进那原本已经要站起离开的身子慢慢的,却是又再次坐下,看着自己的弟弟,沉沉的问道:
“给...他一个教训?”
冼记坚定的点头,走上前坐下,望着自己的哥哥。
-----分割线----
“哥哥,哥哥...”
肆月却是看向那声音来处,一个小女孩正飞奔过来,好像是一只小小的飞鸟一般,投入肆月的怀抱之中。
“芊芊...”肆月甜蜜的笑着,抚着自己妹妹的柔顺发丝,自己妹妹也是自己捡来的。然而,对于这个妹妹,他却是打从心底里喜欢。
看着自己的芊芊的模样,肆月却是想到那件事情,便是轻轻刮了刮她的小琼鼻,轻笑道:
“你啊...”
“今天,又给我惹事了!”
人未到,声音已经是先到了,随之传来的,还有那浓浓的酒气,肆月止住了话头,回头望过去。
“砰!”
只听到一声闷响从门上传来,不堪重击的木门咯吱咯吱转动着,终于是最终经受不得,砰的一声倒在地面,激起一阵灰尘。
只见到那门前,一个人影摇摇晃晃,手中还拎着一个酒葫芦,浓浓的酒气自他身上传来,那长发在头上胡乱的扎作一团,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鸡窝一样。
邋遢,猥琐。
恐怕这是所有人看到冼剑酒的第一反应。
肆月放下来芊芊,却是迎上去,扶住自己父亲,语气之中颇为埋怨道:
“您也不用每天都是这么醉醺醺的吧...”
“老子...”
“老子还要你管!”
“反了你小子了!别以为在这里假装关心就可以了,我告诉,你居然敢偷你老子的酒!你小子真是厉害了啊!能飞了啊!”
冼剑酒一把推开肆月,自己遥遥晃晃,却是几乎就要跌倒,一旁的芊芊看着,急忙跑过去将他扶住。
肆月讪讪的笑着,他也是一时兴起,就和自己的三个哥哥各自偷了自家的酒,跑到后山喝了一顿,自己也只是就那么偷了些许,没想到这样都被自家老子注意到。
自家这老子,果然是涉及到酒的,他都是无比的警惕。
两人将冼剑酒照顾昏沉睡下,这也才只是中午时分,他已经呼呼大睡而去,恐怕今晚又是要彻夜醉酒了。
肆月无奈的想着,自家老子整日都是醉酒,无酒不欢,这究竟何时能够改呢,真是很让人头痛。他在之后,也是明白,自己父亲这般的原因,现实的痛苦,让他无时无刻不是深受折磨,只有借酒浇愁。
那是,自己的母亲的原因...
而一旁的芊芊却是悄悄问道:
“哥哥,我想出去玩,你陪我好不好...”
肆月此时都是在想着自己现在面对的问题,自己居然又一次回到少年时代,自己又要怎么度过呢。这件事,横在自己面前,是一个问题,他需要逐渐注意并正视。
因此,对于芊芊的话,他也是未曾在意,只是随意挥手道:
“芊芊一个人去吧,哥哥此时还有些事。”
芊芊的眼珠骨碌骨碌转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一溜烟小跑着离开了。
她那样子,好像是一个飞舞的白蝶一般。
-------分割线-------
“我们...真的要这样做?”
冼进显然还是有些下不得决心,他却是有些不确定的问着自己的兄弟。
冼记却是目视着自己的哥哥,坚定的点头,语气阴沉道:
“我们的目标,只能对准那女孩。虽然我也很想这一次直接弄死冼肆月,但是他毕竟常和冼燃少爷,天成少爷,冼芒少爷在一起。就不提我们能不能成功,就单单是将他引到那地方,恐怕都是要牵扯到三位少爷...”
“三位少爷背后站得又是三位长老,我们肯定是必死无疑!”
冼进语气有些不确定,他心虚道:
“但是,我们将那个无辜女孩...我们的后果...”
冼记却是轻轻一笑,拍着自己哥哥的肩头,自信道
“我们不会有事的!哥哥!”
“你怎么能够确定!?”冼进还是心中不安,他本来是个并不是一个荫翳之人,对于这些弯弯绕绕明白的都不透彻,因此反问道。
“我的哥哥啊!你要知道,我们主要要注意的是冼剑酒那个酒鬼,但是她又不是冼剑酒的亲生女儿,那个酒鬼整日醉酒,哪里会注意这些问题!而这种小事,族长及各位长老也不会深究,只有冼肆月那个小杂种和那女孩关系亲密,最后伤心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况且,我们只要不亲自出面,不就行了吗!事后处理一下首尾,那地方每年都死那么多人,每月都是有十数人葬身在那里,根本无从追究!”
“只要我们做的隐秘,我们绝对没有事的!”
冼进狠狠的灌了一口已经冰冷的茶水,他想起来那午夜梦回,自己儿子的惨状,他满头血污,好像是从那九幽地狱之中爬上来的一般,他伸着手,朝着自己哭喊。
“父亲...替我报仇!”
“报仇!”
他的目光骤然坚定而冰冷,那手中握着的茶盏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报仇!”
冼记伸出手来握住自己哥哥的手,只感觉那手在微微颤动。
“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