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森林

多索丝大森林的夜晚,充满了浪漫与幻想,元素精灵们到处起舞,玉萝花的花香随风飘散,打扮漂亮的精灵的歌声不绝于耳。

如果不是蚀刻之印,卡拉肖克应该是度过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说不定还能和他们做同一个梦。

蚀刻之印带给卡拉肖克的痛苦,他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它却如同一把高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时刻提醒着卡拉肖克,他的生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看来「女神永恒的祝福」的作用不大,生命女神还是没有垂帘我呀!”卡拉肖克穿好衣服,看着屋外渐渐升起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兰斯特大陆上的人,都会信仰一个神灵。例如,精灵信奉生命女神,不死族信奉黑暗之神,矮人信奉风暴之神,兽人信奉大地女神,海族信奉海洋之神,加起来占据整个大陆面积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莱特众合国与坎贝尔帝国,则各种信仰都存在,不过主要还是信奉光明之神,风暴之神、智慧之神和大地女神。

但是卡拉肖克不被神灵认可,准确来说,是不被生命女神认可。在他来到多索丝大森林的第一年,珂莱娅就为他举行了洗礼。然而,象征着纯洁与生命的花苞并未绽开。不过,就算如此,精灵们也没有排挤他。

关于自己不能获得生命女神认可的原因,卡拉肖克大概也猜到了,应该是因为自己不是兰斯特大陆的人,而且也不能与这个世界的魔力共鸣。

“该去向珂莱娅报告了。”

珂莱娅每次对卡拉肖克使用「女神永恒的祝福」后,都会要求卡拉肖克第二天向她报告自己的感受。第一次使用这个高阶生命魔法的时候,卡拉肖克记得当晚的痛苦的确减轻了不少,但随着次数的增加,效果就越来越弱。

最重要的是,「女神永恒的祝福」只能减轻痛苦,不能阻止蚀刻之印的蔓延。

卡拉肖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毁灭与再生同时进行着,「斡旋造化」真是一门化腐朽为神奇的道术。

熟悉的神殿出现在眼前,穿过高大的多索丝榕树,拨开迷情蛇藤,卡拉肖克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珂莱娅与莉莉站在门口,看来她们早就恭候多时了。

“生命女神在上!珂莱娅大祭司,莉莉,早安。”

虽然卡拉肖克不是生命女神的信徒,但不妨碍他以这种方式向她们两人打招呼。

“生命女神在上!”珂莱娅与莉莉双手抚胸,回应卡拉肖克的问候。

看到卡拉肖克精神抖擞的模样,珂莱娅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卡拉肖克,昨晚还好吗?是否有一个美好的梦!”

“当然!”卡拉肖克向上扬起右手,笑着说道,“能够梦到两位女士,是我的荣幸!”

“正经点!你又一夜没睡吧!”莉莉白了他一眼,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珂莱娅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她还是期望着生命女神能够听到她的呼唤,展现奇迹。

脸上露出被识破的尴尬微笑,卡拉肖克两只手无处安放,只能不好意思地看着两人。

“噗噗,你还真是没有说谎的天赋呢!”珂莱娅被卡拉肖克的模样逗笑,左手轻轻掩住嘴唇,胸口随着身体的起伏一颤一颤。

“咳咳!”被眼前景色吸引的卡拉肖克差点忘了正事,他来这里是打算和珂莱娅与莉莉告别的。

既然继续呆在多索丝大森林不能解决蚀刻之印,那么,卡拉肖克打算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希望能够找到解决办法。

听到卡拉肖克想要离开的请求,莉莉伸手握住他的肩膀,激动地说道:“你真的要走!?”

一旁的珂莱娅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叹了口气,轻轻将莉莉的手拿下来,“你已经决定了吗?”

“嗯!”卡拉肖克挺直了身体,点头回应。

“那......”珂莱娅将头撇向一边,说道,“能不能明天再走,让我们为你准备一下!”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如果是为了卡拉肖克考虑的话,让他现在离开是最好的选择。珂莱娅看着眼前熟悉的卡拉肖克,内心想道。

一夜无眠,卡拉肖克在多索丝大榕树下看到了珂莱娅、莉莉和多萝西娅的身影,昨晚不眠的,不只他一人。

“生命女神在上!”

卡拉肖克整理了自己的行李,发现没有什么好整理的。

“你这家伙,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没和你分出胜负啊!”多萝西娅一反常态,脸上流露出不舍,失落地对她说道,“你可不要自己一个人陷在奇怪的地方,我还得追上你呢!”

“那你可得快一点!再过几十年,我可能连剑也挥不动了!”卡拉肖克笑着说道。

“卡拉肖克,这是我为你做的新长袍,现在就换上吧!”

莉莉为卡拉肖克脱下那件旧的无袖长袍,换上了自己亲手做的黄白色无袖长袍,上面绣着精灵特有的图案花边。

卡拉肖克转了一圈,长袍很合身,对莉莉说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珂莱娅大祭司?”看着珂莱娅手里捧着的长盒子,卡拉肖克不明所以。

“你要出去,没有一件武器怎么能行呢?”珂莱娅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剑,“这是精灵族的秘宝,朦胧之刃。”

“这么贵重,我不能收下!”卡拉肖克摆手拒绝道。

兰斯特大陆是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当然少不了宝物。所谓秘宝,是花费各种稀有材料锻造出来的强大武器,也属于宝物的行列,除了秘宝,还有其他强大的道具,同样属于宝物。

“这件秘宝留在这里,也是一件装饰,倒不如交给你,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了!”珂莱娅不顾卡拉肖克的反对,强行将秘宝放到他手上。

卡拉肖克抽出朦胧之刃,这是一把大约一百二十公分的剑,通体红白色相间,尽显庄严神圣,剑柄上面镶嵌着两颗暗红色的宝石,光彩夺目。

“这么好的秘宝,可惜没有剑鞘。”

卡拉肖克拿起村里最好的剑,细细观赏,一抬头,发现珂莱娅递给他一块长布。于是,他用长布将朦胧之刃慢慢包起来,却没注意珂莱娅法衣上的缎带不见了。

卡拉肖克将剑背在背上,看着眼前的三位精灵,每一个人都对他很重要,陪他度过了在多索丝大森林的十一年时光。

“人在向阳处,感受到的只有温暖与祥和。珂莱娅姐姐,莉莉姐姐,多萝西娅姐姐,你们就是我的向阳处,你们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先拥抱的人。”卡拉肖克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继续说道,“但是,无论向阳之处多么令人惬意舒适,也不应该将新的事物永远留在身边。谢谢你们能够陪在我的身边,真的谢谢!”

说完这句话,卡拉肖克向三人深深鞠躬,然后起身,挥手告别,向早就等候多时的贸易商队跑去。

“向阳处...吗!?”三人喃喃道。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卡拉肖克也是她们的向阳处。卡拉肖克在不知不觉间教会了珂莱娅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大祭司、让莉莉能够不用在蚀髄地牢生活一百年、与多萝西娅一起成长,并且就像她们三人陪伴卡拉肖克一样。卡拉肖克也一直陪伴着她们三人。

现在,卡拉肖克离开了他的向阳处,珂莱娅、莉莉和多萝西娅三人,也离开她们的向阳处。卡拉肖克会续写新的篇章,但当他累的时候,这里永远有人在守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