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皖轻轻在几头灵兽的额头拍了拍，小声叮嘱。

灵兽十分乖巧，这一路一点动静都没闹过，只见它们点点头，围着小皖像是在做告别。

“去吧，再见。”

小皖融合了灵魂后，我总感觉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她娘亲的影子。

“走吧。”

阿离率先踏入清玄山，一瞬间便化作龙形。

迅速带着我们到了她以前的洞府，她落地后，只轻轻一嗅，便发现了入侵者。

“滚出来！”

阿离站在门口，冷哼一声。

“舍得回来了？”

声音怎么有些许熟悉？

蚩由！

那慢慢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赫然就是那头如犀牛一般的神兽！

“趁我不在，就霸占我的巢穴，你杀了白濡，怎么不去霸占着她的巢穴，偏要来我这？！”

“我要说几遍，小白不是我杀的。”蚩由微微眯眼，更看不见他的眼球了。

“这是！”

蚩由看到我身边的小皖，几步就要上来。

铮！

我抬枪直指他：“别过来！”

蚩由这才注意到我，周身气势朝我汹涌扑来，一瞬间，我只感觉如坠冰窖。

若非灵力疯狂翻涌，才将我支撑着没有跪下。

小皖和阿离站到我身前，神兽气势顿时反压回去，怒视蚩由。

“这么久，你还是这副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们俩加起来的气势太强，蚩由也不想和她们纠缠，只是挥挥手。

“我这副样子？我什么样子？”

看着我的眼神不怀好意。

“你们俩，难道都成了他的灵宠？”

“是又怎么样？”

“谁说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别人的灵宠的？”

阿离等着他：“你管我！”

“我怎么不管你？你哥来信，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来找你，倒是半个人影都不见，害我一直在这等着。”

“他让你做什么你倒是听话。”

阿离轻哼。

看起来，睚鄀确实和蚩由关系很好，因为一封信，就一直守在这等她回来。

“这是小白的女儿吗？”

蚩由的声音温和下来，曲腿蹲下，和小皖平视。

“是。”我回答道。

“你为什么会带着她？”

“白濡刚好坠落在我训练的瀑布上，我救不了她，她就让我救她的两个孩子。”

蚩由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好一会儿，他再抬头，看着我的眼神稍稍缓了些：“谢谢。”

嗯？我看着他，有些奇怪。

蚩由起身，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们都认为，白濡是我杀的。”

“难道不是吗？”

阿离冷哼一声。

“不是。”蚩由的目光落下来，带着沉重的情绪，“我没有动手。”

“那你为什么一直待在白濡的巢穴里？还要设结界？”

蚩由哈了一声：“是小白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如今的情况，才让我布上结界，我一直在洞府里给她输送灵力，我怎么可能杀她？”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你信吗？”蚩由看着她，又问了一遍，“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阿离沉默了。

确实，当时蚩由一直否认杀了白濡。

他一个神兽，他有什么害怕的，不敢承认自己杀了另一头神兽？

他要是承认了，整个清玄山脉的灵兽对他会更加忌惮，他却一直否认，完全没有必要。

“那会是谁呢？”阿离喃喃道。

蚩由看着远方，没再搭话，只是看着小皖问道：“他待你好吗？”

“爹爹对我最好了。”

小皖拉着我的手，扬起小头。

蚩由叹了口气：“那就好，你本来就是小白和人类生的，跟着人类生活，比跟着我们自由得多。”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蚩由咦了一声：“你的灵魂有损？”

“什么？”

我看向她们：“确定吗？”

蚩由轻哼一声：“我专吃灵魂，怎么可能不清楚。她的灵魂有大量缺损，所以到现在，应该还化不了形。”

我以为小皖是害羞，还没适应，不想化形，我也就没有逼她。

原来是这样。

阿离和小皖都撇开头，不敢看我。

“看来你不知道？”

蚩由见状，摸着下巴，一副我原来是撞破大事的表情。

我只得叹了口气，我能拿她俩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修复吗？”

我又想起来：“人类的功法可以吗？我有《养魂诀》。”

“《养魂诀》？可是那《养魂强魄》？”蚩由眼睛一亮，我总算是看到他的瞳孔了。

“嗯。”

“这虽是神级功法，但对灵兽来说，还是没什么用。”

“那要怎么办？”我看着他，他既然能说，肯定有办法。

“九曲灵参丹。”

“那是什么？”

“九曲灵参丹，是由以九曲龙参、龙灵果为主，再配以天青花，灵烛果、赤精芝等，炼制的绝品灵丹。”

“这些东西都在哪？”

天青花我知道，可其他这几个我都未曾见过。

“龙灵果、赤精芝我有，但九曲龙参和灵烛果只有……”

“只有什么？”

“只有玄风那里才有。”

“他？”

“没错。”蚩由耸耸肩，“我反正是不想去，如果真的需要的话，你可以找我帮忙，但是我不会帮你去取。”

“为什么？”阿离问道，“你就那么怕玄风？”

“不是怕，是我当初和他打赌，打输了，我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在这外边晃悠？”

“总之，你如果需要帮忙，我可以帮你，但是和玄风面对面，我不能去。”

“小皖现在这样，能撑多久？对她今后的生活有什么影响吗？”

“影响嘛，就是她可能会长得很快，就一直是人形，但她的身体的成长速度会是普通人的几倍，要不了二十年，她就成了老太婆。

不过，只要不强行变兽形，活个一两百岁应该是没问题的。”

蚩由摸了摸小皖的头，被小皖一巴掌拍开，狠狠地瞪他。

一两百年，要不了这么久。

按照我的速度，用十年……不，苍穹宴之上，可决生死！

十年太长了，我不想小皖变化如此之快。

她原本应该好好成长，和一诺一样，和阿离一样，永葆青春。

而十年时间，她就会变得同四五十岁的人一般，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留手！

哪怕是用最卑劣的手段，我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