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你喜欢我吗？”

包间墙角，公孙怜满脸通红，手拄在墙上。

而夜雨，正在她对面。

身体紧贴墙壁，甚至能闻到逐渐贴近的公孙怜呼出的酒气。

他被壁咚了。

回想起半分钟之前，公孙怜还在桌子上疯狂灌酒，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就开口劝了两句。

夜雨现在真想把那时候的自己弄死，没事闲的跟人醉酒女孩聊天，这下倒好。

“看着我的眼睛，你喜欢我吗。”

听到声音，他下意识抬头。

女孩原本清澈的眸子变得有些迷离，但并不妨碍她那份一直都有的认真意图，直直紧盯自己。

“我…”

夜雨刚想开口，公孙怜突然向前倾倒，正好倒在他怀里。

而她先前所在的位置，悬浮着一台手机。

没错，就是夜雨那台。

“你这沾花惹草的本事…也是绝了。”

怜月投影出来，单手捂脸，“这一下她少说睡上半小时，赶紧走人。”

看得出来，知道夜雨注定要拒绝，她已经不想继续听下去。

“嗯，谢了。”

夜雨道谢，把昏迷的公孙怜抬到**，盖好被子，旋即转身离去。

手机飘到他脑袋上，怜月不可思议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你真就一点没动心？”

“动什么啊。”夜雨苦笑一声，“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身上还牵扯着许多事……算了，你也听不懂。”

他轻咳两声，总结了一句话：“总之，我现在没有给她一生承诺的信心，当然不可能答应。”

“是因为监管者的身份？可她不也是…”

夜雨摇头，“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有，我家里还养着好几个孩子。”

“有从暗世界里捡来的，有被人硬塞过来的，还有…算是被招来的吧。”

“我这一生，有她们陪伴，过轻轻松松的日常就够了。”

“……听不明白。”

手机微微泛着亮光，“你们男人，不是找的女人越多越好吗？”

“……这结论你从哪儿听来的？”夜雨翻了个白眼。

“视频和小说。”怜月理所应当的回答。

夜雨撇嘴反驳：“我可是有责任心的男人，可不像你说那些小说男主角。”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

二人在脑海里聊着，夜雨坐电梯到了一楼。

“客人要走了吗？等等，小姐…那位女客人呢？”

服务员差点说漏嘴，夜雨也没太在意，随口回答，“她喝多了，在包房里睡觉。”

“睡觉？！原来都到这种程度了吗…”

听着服务员的脑补，夜雨没再说话，与他擦身而过，走出酒店，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五清医院。”

“好。”

出租车行驶了将近十五分钟，才到站。

夜雨打开手机扫码付钱，好在这回怜月没再干预她，兴许是女孩身体转好的原因，今天出来聊天的时间也变得很多。

“未央，哥哥来看你了。”

刚下车，他便马不停蹄飞跑进门诊区，转身直入电梯。

刚进电梯门准备按楼层，身后忽的传来一阵熟悉女声：

“你是…夜雨？”

手指僵住，夜雨缓缓回头。

出现在他面前之人，正是大学时期的校友，朋友…初恋——路静。

“你怎么在这儿…等等，是来看妹妹的？”

夜雨点头，嘴角微微勾起，目光飘忽。

“好久不见。”

作为朋友的一句问候。

“好久不见。”路静微微一笑，主动道出来意，“前几天追捕罪犯，我一个队友被子弹打伤了，今天来看看她。”

“队友…你加入这儿的缉查局了？”

夜雨这时才注意到她胸前的标牌，赫然是她父亲以前用的号码——NC-153

对啊，她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任职，毕竟父亲也是…一位英雄。

夜雨心里叹气，低头开口询问：“伯母她…这些年还好吗？”

“嗯，已经走出来了，现在正在带弟弟上中学。你妹妹的病情呢？”

“听医生说最近没有恶化，也算是件好消息。”夜雨摊手，脑袋抬起，视线却没有一刻停在女孩身上。

这时，电梯停下。

“我先走了，再见。”

随着电梯门打开，夜雨转身走出。

“那…再见了。”

路静露出微笑，挥手向眼前这个聊天都不看他一眼的男人告别。

旋即，她眼色转为肃穆，面前出现淡蓝面板，意念调出聊天界面，给一个人打去通话。

不久，通话接通。

“报告长官，目标——夜未央捕捉计划出现变动，她的哥哥来了。”

“哥哥？”另一边，孙峰依旧在寻找突然消失的怜月，听到“哥哥”二字不免惊愕。

“没错，要继续执行捕捉计划还是…”

“继续执行，阻挡者，杀了。”

“是。”

挂断电话，路静紧握住拳头，旋即松开。

“唉…”

通往八楼的电梯中，有人发出一声长叹。

————

五楼。

夜雨逛遍整个楼层的病房，依旧没找到自己的妹妹。

“难不成出去玩了？不能啊…她那身子，就算想出去医生也不可能让，真是怪了…去楼上找找吧。”

从白大褂医生和病人堆中走出，夜雨登上紧急楼梯，上了六楼。

找了一圈，他还是没找见。

“真是…给医生打个电话吧。”

拿出手机打开，夜雨给夜未央的主治医生——梁医生拨通电话，却无人接通。

准确来说，另一边传来的回讯是‘空号’。

他察觉到不对劲，接连给记下号码的医生打了电话，结果不是没人接就是没在服务区，更甚者——

甚至不记得医院有夜未央这个病人。

“不应该啊…明明前几天还让我过来看检查单子的……”夜雨背靠在墙上，想要缕清脑中杂乱的思绪。

“不对劲。”

怜月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仔细看看周围。”

“这里——”

“根本不是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