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归去

兄弟阋墙,父子相残,骨肉分离…

自古皇家无亲情,这句话岂是假的?

不过这些年来,他在皇宫也见识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人,身上有生气的人!

比如那个敢为天下寒门士子大开龙门的张巨鹿,比如那个马踏六国的人屠徐骁…

他们似乎身上都有一种信念,生死无惧,只想做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的人看似愚蠢,但…却活得真实。

相比起在皇宫当中蝇营狗苟,争权夺利,这些人的活法,可能才更像是一个人的活法。

“义气。”

年轻宦官重复了一遍之后,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转身消失不见。

李山成也没有阻拦。

洛阳搀扶着李山成回到马车上,显然需要调整一段时间,而李寒衣好似燕还巢一般,落在了李山成身边,美眸当中满是担忧之色。

“夫君,你没事吧?”

她紧紧拉住李山成的手,冰玉一般的肌肤雪白柔软,让李山成爱不释手,尤其是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搂在怀中怎么一个爽字了得?

“当然没事了,那个老不死的太监盯着我不知道多久了,真是该死的混蛋,不过还好,奈何我不了。”

李山成哈哈大笑,忍不住在李寒衣鲜艳的红唇上亲了一口,让后者羞涩无比,钻进了他怀中。

十天之后。

未央湖畔,烟雨朦胧。

此时正是江南烟雨时节,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断落下,未央湖上弥漫着一层雨雾,远远看去青山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正是赏景的好时候。

李山成跟徐凤年两人坐在阁楼之上,饮茶赏雨,好不快哉。

“看得出来,高树露的体魄对你不错。”

李山成啧啧称道,那可是宝贝啊。

徐凤年对此倒是咧嘴一笑,没有反驳,确实得益无数,只不过还没能彻底掌控,有些生疏罢了。

“这回再遇见拓跋菩萨,就算有人拦着,就能要了他的命!”

徐凤年对此好似耿耿于怀。

“哦?你们交过手了?”

李山成对此倒是不知,他那时候远在大莽王朝,对于北凉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回来之后也懒得去问。

没想到堂堂北凉王之尊,居然孤身犯险,找上了拓跋菩萨的晦气?

“不错,当初在西域古城的时候,虽然是两败俱伤吧,但是我最后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有李密弼挡着,我已经摘下他的脑袋了,挂在边境,这仗不知道能轻松多少!”

徐凤年想起此事,还是觉得无比可惜,拓跋菩萨当真是命好,出来死斗,身后居然还跟着大莽王朝的影子宰相!

“啧啧啧,不过你现在得到了高树露的体魄,那家伙据说在极北荒原也大有所获,倒是势均力敌了!”

李山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是徐凤年此时已经占据先天优势,高手对招,心境尤为重要。

他既然已经赢了一次,对拓跋菩萨的心境多少会有些影响,就看到时候谁更不要命了!

“刚刚得到的消息,谢飞鱼那老家伙,似乎也在大莽王朝,谋划着一些什么,真是让人膈应!不说了!”

徐凤年摆摆手,干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这江南的茶水,倒是不可辜负!

李山成眯眼看去,江南烟雨楼台三百八十座,处处皆是古色古香,古朴当中见着大气,尤其是远处的白鹿书院,黑瓦白墙,朗朗书声,能让人格外心神安定。

“比起北凉,这里的百姓倒是舒服了许多。”

李山成有感而发。

在北凉,尤其是那场他亲自指挥过后的大战,几乎是家家户户缟素,虽然北地的百姓较为坚毅,可每当李山成见到那些孩童哭着找爹爹的时候,心头总不是滋味。

“可不是吗?”

徐凤年止不住地冷笑,北凉士卒的死,不就为了换取中原的安康吗?

此时楼下一人缓步走来,他面如冠玉,白衣飘飘,好似谪仙人一般,若是年轻个二十岁,绝对是江南第一美男子。

“没想到,堂堂北凉王也会愤愤不平,我还以为徐家镇守国门,毫无怨气,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呀!”

此人走来时,北凉的护卫纷纷拔刀相向,尤其是旁边的徐堰兵眼神骤然冷冽下来,死死锁定此人,他勾起嘴角冷笑。

“谢飞鱼,你没死啊?”

李山成这才明白,原来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谢家飞鱼。

他身后的人更加令李山成意外,居然是蜀王陈芝豹!

陈芝豹白衣如故,风采依旧卓绝,他对徐堰兵轻轻点头,随后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桌子上,眼神也毫不避讳,对上了徐凤年。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

徐凤年对两人的到来也不意外,也不热情,只是十分平静而已。

陈芝豹一言不发,只有谢飞鱼笑着坐在徐凤年的身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起来是那么丰神俊朗,只不过看的李山成想给他两拳,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北凉王殿下,我们来不是为了别的,谈一桩生意,如何?”

谢飞鱼潇洒地斟茶,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知乃是豪门大族当中出来的贵公子,没有一丝烟火气。

“哦?生意?”

徐凤年也毫不客气,端起茶杯来,自嘲一笑

“我在谢先生眼中,不过是个纨绔,如今怎么想跟我做生意了?”

李山成在旁边看着看着,没来由地发现一个问题。

“哎哟我去,徐凤年,这条鱼,怎么跟白狐儿脸,那么像啊?”

这条鱼?

徐凤年差点没憋住笑,只能十分无奈地白了李山成一眼,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奇怪?什么叫这条鱼啊?

这条鱼当年可是江南谢家,最出名的天才!

谢飞鱼,或者说谢观应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反而笑着解释。

“南宫仆射确实是我的女儿,李先生当真是好眼力啊!”

“女儿?怪不得嘛,我说要是个男的,岂不是没了天理,这么好看,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山成理所当然地点头。

不知不觉间,话题就被岔开了,徐凤年只好再看向谢飞鱼,他倒是不慌不忙,倒茶的动作俨然是东道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