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唱一和

“三弟的为人,这么多年我身为兄长是看在眼里的。天下人对他有如此赞誉并不为过。”

“但三弟的性格,并不适合成王败寇的血雨腥风。”

“我认为,以父皇的眼界,绝不会看不出这一点。”

青年的细声低语不知为何逐渐变得沉默。

似乎他对于眼下的形势也着实存有许多疑惑。

钱均尽管一开始对金袍青年的信息十分感兴趣,可话题逐渐变成了苍灵皇室的“家务事”……

便是钱均也不免有些忧心。

“那依殿下看来,三皇子那边……?”

不等钱均把话说完,那金袍青年便胸有成竹、大势在握的说道。

“三弟的性子即便是我也十分欣赏,但这并不代表在接下来的争夺当中,我会酌情偏袒于他。”

语毕,那金袍青年突然转过身凝视着钱均的双眼。

坚定的目光将一切不言之意悉数传达,更是让钱均受宠若惊。

“殿下尽管放心,老夫绝不向外透露半分!”

“如若有违,老夫钱家定遭不测横祸,钱家后人当流浪街头、乞讨在外!”

寥寥几言,钱均却如同立下血誓。

这样的话若是换作旁人听去,只怕大牙都要笑掉了。

家徒四壁、穷途末路就足以换取皇家绝密么?

若真如此,那皇家之事岂不是人尽可知?

可在那金袍青年看来,却不一般。

当看到钱均立下如此誓言之时,他迅速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青年知道这视财如命的钱均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他更清楚当年创立苍灵帝国时眼前这位武道强者是为何原因参与进来。

所以钱均的这个承诺,很不一般。

爱才如子、惜财如命?

用这些来形容钱均,真的够吗?

青年不知道,但是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钱老既有如此心意,段某更复何求?”

两人都清楚对方心中所想,但也顺着对方的台阶一步一步下。

搭台子唱戏,不过如此。

“眼下这灵脉源晶……”

钱均不与金袍青年兜圈子,问题直击当下。

既可以表现出自己对钱财的一贯热爱,又可以让他感受到自己认真办事、绝无二心的态度。

简直一举多得。

而那金袍青年也十分满意地回答道。

“这里是东域,灵脉源晶一事暂且可以搁置一旁。”

“若是换作其他大域,明日我便要登门拜访我的另一位好兄弟了……”

轻描淡写的话术却将那金袍青年的狡黠体现得完美无瑕。

好像在他看来,三皇子段安完全没有防范的必要。

钱均不知道的是:金袍青年其实对于东域是否出现灵脉源晶并没有十拿九稳德把握。

他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同钱均一道出来,看看他的态度立场究竟如何。

毕竟只要钱均的态度足够明确,那就可以无形地向朝中其他大臣说明:自己的阵营或许没有必胜的把握,但至少在经济条件上,绝对不会处于劣势。

至于现在,金袍青年对钱均十分满意。

而钱均却不敢轻易下定论,便试探性地问道。

“既如此,那往后对三皇子的人,老夫是否需要留手……?”

问这个问题,钱均也不免有些忐忑。

皇储之争,必然是血雨腥风的。

排除异己争取一切可争取的东西,这是最基本的规则。

可这金袍青年的话着实让钱均拿不定主意,便只好这样贸然发问了。

只见那金袍青年断然伸出手向他示意。

“天道意志只管私斗:像这般大事,那些小兵小将若肯归顺,那便是我苍灵帝国未来的得力干将,若冥顽不灵,那杀便杀了。”

说到这里,钱均原本都要拿定主意了,可那金袍青年又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白家之人,还请钱老多留个心眼。”

此话一出,钱均倒也有了些兴趣。

“忠武侯白萧?”

当说出这个名字时,钱均情不自禁地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

“老夫当年与他也算略有交情,倒确实是个值得争取的人。”

“既如此,那老夫也是心中有数了!请殿下尽管放心!”

钱均大感轻松如意,有了明确的命令,他也不怕眼前的这位皇子再对自己有以前那样的疑心。

话说明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依我看,此地即便是有灵脉源晶现世,也已经被专人取走了。”

“钱老,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灵脉源晶若是三弟手中,我便无需担心。若是在父皇手中,那我便更可以专心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

那金袍青年一副欣喜满意的样子,似乎这里的事情现在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如此表现让钱均不免多想:难道对于三皇子段安,就可以这么放心吗?

三皇子也是皇储之争的一员啊,可其他二位皇子似乎都对他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一般!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可钱均并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思来想去,这也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便只好默默抬起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下一刻,那被钱均苍老枯黄的手指抵住的空间轰然破碎,宛如明澈的镜子全然崩碎。

破碎的空间碎片不知掉落到了何处,只留下空中一个巨大的缺口。

其中显现出的紫黑色虚空犹如无尽的黑渊,正庞然吞食着周围的一切……

原本才恢复平静不久的玄参湖,转瞬间又变得如同末日在即、天昏地暗。

洞天境强者便是蛮横如此,弹指间便可令天地色变、万物退避!

不尽的力量从那黑暗的缺口处渗透出来,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收进去。

这也再次引得鸟兽四散、猿鸣莺啼……

就连钱均自己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随手开辟出来的空间隧洞,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却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样的想法可不能让那金袍青年看了去,否则自己在他手掌之中的地位可就要往后捎捎了。

横竖钱均也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是进来事物繁重,一时间扰了心神。

“殿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