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了主意，陈伍离开酒吧后在一家面包店角落挑了一个最便宜最大个的过期面包，加一瓶矿泉水，讲价买下，他已经快两天没吃饭了，胃里烧灼着疼。

陈伍这两个月基本上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加上心理压力巨大，他原本还算健壮的身材已经快瘦成皮包骨了，陈伍明显感觉自己的胃出了问题，却也没有心思去管。

咬着面包，味道很奇怪却很填肚子，大口大口咽下再猛喝一口水，仿佛在驱散刚刚受到的侮辱，陈伍机械地咀嚼着，拿出手机靠在街边角落，蹭着网吧的无线网，在互联网上尝试搜索器官买卖的信息。

“汪汪汪！”墙角的旁边是一条暗黑的巷子，几个小孩围着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嬉笑打闹，肆意拿脚去狠踹那只瘦弱的流浪狗，那只狗疼得发出凄惨的呜咽声，但碍于敌人太多无力反抗。

陈伍有一瞬间觉得刚刚在王定宇和徐佩佩面前的自己，就像那只被围攻的流浪狗一样可悲，被生活压得弯了背脊，走投无路，却又无法反抗。

“干什么呢？！”陈伍跳下台阶挺身而出，小孩看见大人来了吓得一哄而散，边跑边骂陈伍，“脏乞丐，臭乞丐！”

“呵，确实挺像个乞丐的。”

陈伍看着自己的穿着自嘲地笑了笑，走上前蹲在蜷缩进墙边的流浪狗面前，“你怎么不跑快点？下次见到这些坏人，你得跑快点，别傻不拉几地凑上去，能得到点什么呢？”

这一刻陈伍也不知道他是在说狗，还是在说自己。

“吃点吗？”陈伍从袋子里掰了一块面包放在狗嘴边，狗呼噜着吞下，陈伍就跟狗你一口我一口共同吃完了一包过期面包。

那几分钟，陈伍好像忘记了自己走投无路，母亲重病在床，这一刻是弥足珍贵的轻松。

“面包吃完了，我得走了。”陈伍摸了把狗子脏兮兮的头，叹气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突兀的被流浪狗死死咬住裤脚。

“干什么？”流浪狗用力把陈伍往巷子深处的拐角拖。

巷子很长，越往里越黑，仿佛走不到尽头。

“你这狗子，我给你面包吃，你该不会要把我谋害了吧？！”流浪狗咬的紧，一刻不放松，陈伍怕用力挣脱碰到它身上的伤口，只得拖着腿往前走。

哎！要是被谋害了也不错，一死百了，陈伍苦中作乐地想，但这怎么行呢？他妈还在病**等着呢！

“哟，这是打哪给我搞来了一个倒霉鬼？”就在陈伍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破锣嗓子在昏暗的巷子深处响起，一个简直跟流浪狗一样脏的流浪汉躺在一堆纸箱子上，不说话还以为是具尸体。

陈伍还没来得及说话，流浪狗就对着流浪汉一阵汪汪乱叫，陈伍阻止不及，流浪汉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向陈伍走来，陈伍一米八的个头竟比这流浪汉还矮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