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思细极恐

可能说,现在的每一次心跳都是对灵魂的鞭笞。

也好想,每一下呼吸,都是对生命的折磨。

她苦笑,本以为闯**江湖一年半,虽不说一呼百应,但至少生存不成问题。

没成想,自己唯一要好的人竟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自己算什么?

是为了面子也好,还是感情也罢,这一晚最多的一个问题,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

值吗?

去年今日,她们二人正不知在何处嬉笑打闹。

今年今日,她落下的泪却不能留给她看。

泪水就好像后反劲一样,脑子里的抗拒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眼泪开始迸发。

那消息来得就好像一封京书一样轻快。

就好像……她得了一场小感冒,只消得等几日便好。

却不知哭到昏厥是昨晚几点的事情。

又有一只白鸽在窗外扑扇,落在了沾满露水的窗台上。

忽然发觉自己昨夜里竟然忘关了窗,夜晚的凉气浸透了她全身。

这声音让她想到自己昨日看到温缎夏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京书上,心中顿时“嗡——”得一下,就差险些昏过去。

重复着昨日下午的动作,将足环里的信件取出来。

原本以为会是京书,继续让她杀掉自己曾经的熟人,以表忠心。

可没想到,竟然是孟盼丹来信。

信上说要自己去茶楼里找他。

她原本想将信撕碎了直接丢掉。

可转念一想,若是孟盼丹能直接结果了她,岂不是最轻松的事?

也许听一听他的责骂,还能好受一些吧?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最后她还是去了。

'

又是怜梦轩。

如今走到怜梦轩门口,心中已经颇为感慨,曾经陪自己坐在怜梦轩里的人已经相继走了两个。

是昔日欢笑也好,还是往日的摩擦也罢。

甄苓轻轻推开了滑门,孟盼丹就在里面。

温缎夏的死,他肯定早就得知了。

不难察觉出,他脸上难以压抑的怒意,随时就要喷发。

甄苓坐了下,可不知该叫他什么。

师父?孟兄?

她迟迟没有说话。

“为师平日里便是这么教你的?见到师长都不问好?”

甄苓依旧没有做声。

孟盼丹侧歪着头,轻轻一笑。

“也对,连这样欺师灭祖的祸事都闯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孟盼丹一直垂眸,看着手里的那只茶碗里的茶水。

昨日当他听到温缎夏的死后失望至极,今日还能冷静见面,已经是他最后一分仁慈。

“你可知,那封京书是我如何与掌门求来的吗?”

其难度不难想象。

“你可知,连掌门都不相信你能做出如此事来,当他知道的时候比我还要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