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旷野之上，断裂的树木与深浅不一的坑洞随处可见，弥漫着硝烟味的空气中，面无表情的强壮男子缓缓走向瘫倒在地的秦澈。

气氛在他的脚步下终于死寂，再无任何嘈杂的打斗声。在这个不时有微风吹过的夜晚，一切都显得那么肃穆，下了许久的细雨也逐渐停了下来，湿滑的泥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或死或伤的人，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再能站起来，连强大的楼向天也不例外。

“呼……呼……”

早已动弹不得的秦澈眼睛微微睁开，迷离地看着倒在身旁的夏雪琪，那个有着浅浅酒窝、长相甜美的女生满身是伤地昏厥着，其实秦澈不知道她是昏厥还是死了，这个想要保护所有人的少年不想相信她死了，于是他觉得她一定是昏厥过去了。

少年与少女的距离不过两三厘米，然而这两三厘米在这一刻却有如两三条银河那么宽广，无论虚弱的少年如何挣扎，他的手始终不能动弹一丝一毫。

他多么想牵起她的手，看看她究竟是否还活着。可是，他办不到，头一次，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

“都死了吗，真的都死了吗？”秦澈的意识还在，心底仍在不停地胡思乱想着，曾经的那份俊秀如今早已不见了踪影，经历这次史诗级的大战，他的面容涂满了灰烬，也布满了伤痕。

面无表情的强壮男子仍在向秦澈走来，每一步都无比沉稳，仿佛再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他的脚步。看着遍地躺着的灵士，这个叫雾崇的中年男子，他的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不忍，似乎将人打倒在地或者杀人，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楼校长，白老师，楼君宇，夏雪琪，唐诺，叶凡，你们都死了吗？”冒出这个念想的时候，秦澈的双眼里陡然生出一丝恐慌。这几个他生命中重要的人如果就这样离开了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挺住，或者干脆自己也死掉算了吧？

“不，我不要死，我更不要你们死！”浓烈的欲望从少年的胸膛里喷涌而出，这个信念自打他成为灵能学院的中等灵士那一刻起，就在他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不正经又有点自恋的白凌风，骄傲但心地善良的楼君宇，甜美却冷若冰霜的夏雪琪，直爽崇尚正义的唐诺，单纯空灵的叶凡，还有那个重情重义、为人豪放的楼向天校长……

想到这里，那些曾经的片段在秦澈的脑海里渐渐浮现，如同倒放的电影，少年一幕幕地观赏着自己与他们的过去，心中那份活下来的信念愈发蓬勃。

“难道弱小的人就要一辈子都弱小下去吗，难道强大的人就可以随便践踏别人的生命吗，难道这种格局就永世不能打破吗？”

“不，我不服！”

双眼微睁的少年忽然愤怒起来，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瞬间壮大，接着，如同暴走一般，秦澈猛地从地上站起，之前的那份虚弱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爆棚的自信与变态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