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无奈此时怀抱

找到慕容端阳。

江雪柔没料到,自己一旦决心要帮少白,就完全豁出去了,抹黑了脸,偷人衣衫,盗人长剑,窃人马匹,一路马不停蹄——杭州凤凰山,血衣派,伍婉云的师门。她知道,这是伍婉云和慕容端阳最后一个可以投靠的地方。

其时二月春深,柳叶乱飘,桃花烟斜。她下马在血衣派的山门前张望——怪了,每年这时候,正是西子门和血衣派掌门闭关,众弟子把守山门的时间,怎么这六尺来高的血衣派界碑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也顾不得那许多,提了一口气,直向山里奔。一路鸟鸣啾啾不止,越靠山顶就越是嘈杂——这哪里还是鸟鸣声?根本是扰攘,是议论。她怔了怔,闪身隐在树丛里张望着动静。

山顶血衣派的练功场子里,拥挤不堪,足有百来号人。一边穿白底镶红边衣服的,乃是血衣派掌门司空如月和她的一众弟子,而另一边,穿着白底镶银边衣衫的,正是江雪柔的师父,西子门掌门郁道微和一干弟子。两边虽然都是纤纤女子,但神气皆是怒目相向,仿佛随时都准备大打出手。

江雪柔只听司空如月冷冷道:“郁道微,多年来也算是你住你的西子湖,我居我的凤凰山,咱们两派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带了这么些人闯进来,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

郁道微也是冷冷一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你要抓你自己的徒弟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抓我徒弟就是不行!你只要把江雪柔交还给我,我们两派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笑话!”司空如月道,“我也说得清楚了!我的逆徒伍婉云杀了自己的丈夫,为天下所不齿,她带了慕容端阳跑来我这里,妄想我徇私偏袒她,我已将她们押下,等着慕容家的人来公审。至于你的宝贝徒弟,哼,听说是谋夺了断情剑,早已逃得没了踪影,我根本就没见过。”

江雪柔听闻此言,不由得胆寒:伍婉云如此信赖师父,前来投靠,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想来那一众等着向她们讨要断情剑的武林中人,不久也会赶到,到那时……

“满口胡言!”郁道微斥道,“江湖上都知道,她们三个女人自从在慕容家犯下大罪之后,就一直形影不离,现在伍婉云和慕容端阳在你这里,江雪柔也一定在你这里!我的徒弟,不要你管教,你速速把她交出来!”

司空如月将袖子一抖:“郁道微,你不要欺人太甚!慢说是江雪柔她不在我这儿,今天便是她在我这儿,我也不能容你在我血衣派撒野!”

郁道微脸色一沉:“你这话都说出来了,想必我徒弟就是在你这里!你不把她交出来,我今日就踏平了凤凰山!”说话间,手一挥,身后的弟子已经呛呛呛全都拔出了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