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出老远，沈曦又另找了间私房菜馆。

亏她还能装得出，又开始扮周到细致女主人。

“听说晓渔喜欢清淡，这里有0卡料理。”

姜晓渔不知她是从哪里听说的，木着脸叉了口菜叶。

跑这么远吃生菜叶子，亏她想得出。

“晓渔不吃午餐，是为了减肥么？”沈曦优雅地为顾孟凯端汤，“你的身材虽然要控制，但节食很不健康。”

其实姜晓渔的身材很好，个子高骨架小肌肤丰满。

一握小腰衬得身子像高脚沙漏，诱人至极。

顾孟凯有次在**说她：“平时看瘦得要命，脱了衣服肉倒多”，气得她半夜不理人。

她是个小美食家，吃东西挑拣，嘴里不肯闲，虽然怕发胖，但从不减肥节食。

“不用管她，不吃算了。”顾孟凯脸色很冷，“自己多吃点。”

沈曦握了他的手，抿嘴甜甜一笑。

姜晓渔不爱吃素。

晓渔——她是人如其名，属猫的，最喜鱼腥。

哪怕头疼脑热不舒服，也不肯吃粥或米汤，必然闹着吃鱼羹。

顾孟凯明知道她的口味，还在绿菜叶中秀恩爱，是故意恶心她。

“我不吃素，你们吃吧。”

姜晓渔干脆不装了，刀叉丢在一旁。

沈曦听到“不吃素”，又开始眉飞色舞。

“素食是低碳的理念，发达国家的高端人群，大多是素食主义。我的慈善基金会，所有工作人员必须素食。”

“是么？我看你几个助理脸是黄的，以为有肝病。”

“不会，素食能提供必要的营养。”

“有几个明显营养不良，最好补充铁剂，否则容易贫血。”

他们两人聊得认真，姜晓渔干坐着。

过了十几分钟，顾孟凯才漠然看她一眼：“有东星斑，你等着吃。”

这么贵的馆子，还好没太失望。

第二次上菜，包房服务员一起腾开桌面，把素食菜肴全堆在沈曦面前。

热腾腾海鲜热菜，都摆在姜晓渔这边。

“抱歉，有点味道，不影响低碳理念吧？”

顾孟凯拆了鱼肉，软嫩部分舀在姜晓渔的碟子里，嘴里温柔地给沈曦道歉。

看在东星斑的份上，姜晓渔决定暂时不伤心。

酒足饭饱，她起身告辞。

“大哥，沈小姐，我回办公室。”

沈曦也吃完了饭，微笑着送她：“好啊，自己叫车小心点。”

顾孟凯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虾：“别走，下午去试衣服。”

“什么衣服？”姜晓渔回头。

他剥出一叠虾肉：“E品牌工作室，已经约好了。”

听见品牌名字，沈曦的捏紧了杯子。

顾孟凯怎么会想起带她试衣服？

还是昨晚峰会上“艳压”全场的高定品牌。

他是什么意思，以为姜晓渔闹分手，是为了这些虚荣？

礼服裙子没比过，红宝石项链没比过，热搜照片没比过？

买条项链，弄套漂亮衣服，就能哄她回心转意？

拿她当什么人了！

“谢谢大哥，我不买衣服。”姜晓渔的脸色落下来。

沈曦满脸笑容，握住男人手臂：“借E家的礼服？不早说，我带晓渔去就好。”

顾孟凯把虾肉碟子推过来：“一起去吧，再吃点。”

两个女孩子都在，不知是对谁说的。

不过虾肉明显不低碳。

姜晓渔自觉拿起筷子。

她喜欢吃虾，只嫌剥着麻烦，直接咬又刺舌头，倒是顾孟凯不怕烦。

上次和他剥虾吃，还是在年初。

姜晓渔学做油爆虾，难得一次成功。

她邀功似的坐在顾孟凯腿上，等他剥一只吃一只。

整盘都吃光了，一只没给人剩。

“让我舔盘子？”顾孟凯皱眉。

“对不起，太好吃了！”姜晓渔傻笑，“明天再做，都给你吃！”

第二天他出差，没再做过。

虾肉确实不错，新鲜肥嫩入口咸香，比她做的要好。

吃着实在顺口，她一只只捡进嘴里。

“没规矩。”顾孟凯不悦地皱眉。

碟子空空如也，竟然又忘了给他留！

姜晓渔举着筷子：“对不起……”

沈曦捧过柠檬水帮顾孟凯擦手，轻声笑道：“算了，油腻腻的，我不爱吃。”

吃个饭也这么心累，姜晓渔无奈。

“我不要借E家礼服，大哥别麻烦。”

“宝恒春拍慈善晚宴，不给你师兄捧场？”顾孟凯提醒她。

“晚宴我会去的，但没必要穿那么贵的衣服。”

女明星都虎视眈眈的高定，哪有那么好穿！

借来秀一晚，修改清洗调运的费用，买成衣能穿半辈子。

鱼芳芝当年常走红毯，姜晓渔最懂这些麻烦。

“说她不懂事吧又懂点事，知道给哥哥省钱。”沈曦笑眯眯斟了茶，“别担心，新款借不到，可以借旧款，我帮你挑。”

“就这半个多月，不用替我省。”

姜晓渔心中一紧，当着沈曦不敢慌张。

顾孟凯却弯着嘴角，好似在嘲讽。

他说的是昨天的话，离春拍分手还有半个月。

逼人就范是他拿手功夫，当着人面打哑谜，就是让姜晓渔无可奈何。

现在没必要和他对着干，在宝恒春拍上还要仰仗他的势力。

姜晓渔无奈叹了口气。

E品牌工作室为预备他们来试礼服，整个下午关门休息。

店长亲自接待，提前选好的礼服都摆了出来。

“定做至少三个月，时间上来不及，准备了几套样衣。姜小姐身材标准，小调整很快。”

姜晓渔身高胖瘦与模特差距不大，无需大动干戈。

“香槟色抹胸裙，衬晓渔的气质。”沈曦最先提意见。

“沈小姐好眼力。这是去年春季的款式，金像奖女主角的红毯照，就是这套礼服。”

店长微笑介绍。

顾孟凯都不满意：“昨天看了一套蓝色斜肩长裙，不是说样衣在国内？”

“那个确实在。但有个情况，后天官宣E亚太代言人，已经约定代言人是全球首穿。慈善晚宴也在后天，一天内发两次是撞衫。”店长无奈解释。

“给她试试。”顾孟凯很坚持。

这种权贵世家，品牌方要多捧着些，店长无奈挥手。

店员们把一套流光蓝重工礼服抱了出来。

“今年春季最新发布，除了时装周，还没人见过。”

从肩膀到裙角的设计，都似粼粼海水波浪。

姜晓渔在帷幔后穿上了它，合身得像量身定做。

酷烈灯光之下，裙身似蓝色又似银色，流光粼粼波纹，如倒映在大海里的银河。

在衣服的映衬下，她浓艳的五官都变得深邃神秘，仿佛化身神祇。

“设计师S女士给这套礼服命名‘忒提丝’。”

帷幔打开后，店长的眼中划过惊艳。

忒提丝——希腊神话里海洋女神之名。

顾孟凯望着她，安静的垂下眸子。

“真的抱歉，顾先生，没法借。”越是合适，店长越是冒汗。

“样衣我买了。”顾孟凯说的不容置疑，“后续不要再出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