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想吃个饭而已嘛

茫茫的四周,虎啸狼嚎声此起彼伏,雾山捕雁蛛的气息消亡被越来越多的魔兽察觉,这片地盘重新归于无主状态,一场血淋淋地争斗即将打响,此地不宜久留。

沐清秋没有拿出罗盘认路,他自有办法,天上的星辰无论白天黑夜都在冥冥中指引他的方向,这也是他敢孤身一人穿入雾山隐林的凭据,顺着路本想回去那个营地看看,还没走就顺便告诉他们那个老师诈死的消息,结果发现早已人去一空,便作罢了。

这本就是别人的事,自己没必要上赶着掺和。

“可惜,死得太快,没探出那家伙是什么水平,居然能契约那么多暗影之物,还有最后那只恶心的东西......”回想起那张被鳞片覆盖有几分人样的脸,沐清秋不禁一阵反胃。

细想之下,居然有点像它的召唤师,“口区!更想吐了。”

沐清秋心大没惦记试探,方文都却十分用心地记下了。

土层之下,塌陷的蜘蛛洞中,一块突兀的隆起震动,碎石渣土被一扇膜翼撑开,露出其中灰头土脸的方文都,半边脸和头发都被焦灼,外翻的烂肉将整张脸映衬得更加狰狞阴鸷。

“灵奕境巅峰,竟然只是个灵奕境巅峰,未入龙玄就有如此威能,日后还了得。”

咬牙切齿,双眼眯成一线,他在心中狠狠记下一笔,原本被星环切割掉落在地的那对膜翼,此时竟然诡异的生长在方文都背后,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环顾四周,眼下只能先寻找离开这里的办法了,回去之后再向尊长禀告。

这时,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突然从虚空探下,抓小鸡般将他提拽而起,方文都不惊反喜,任由缓缓带入虚空。

雾山隐林地处东洲与西州交界处,东洲全称叫东胜神洲,西州却不叫西牛贺洲,西洲全称是西天棠洲,因其是唯一可出产疗伤圣药——赤天棠而得名。

踏出快让人犯雪盲症的弄出,许久不见的天日直感刺目,但此时朗日风清,直教人一扫此前阴郁,神清气爽。

往前五十里,便是东西洲贸易的必经商路,路上有个可于中转的大镇,不管你是商人行商还是要进隐林求财的雇佣兵、冒险者,途径都会选择在那里歇脚。

又因地处交界,东西洲各自官方都不辖管控,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片鱼龙混杂的无主之地。

三教九流汇聚,对于新来的人而言,可能遍地是尸体也可能遍地是黄金。

摘下玄甲面具,沐清秋也和众人一般,风尘仆仆地来到此地,打算修整一番就该回家了。

算着日子,东洲人口口相传的所谓的“普通高等学院全洲统一考核联赛”就要开始了吧。

这简称“高考”的破比赛虽然他无心参加,但今年好像是轮到他家着手操办的,总要被家里人逼着上去掺和两脚的,与其等下很丢脸地被抓回去还不如自己乖乖回去。

妄想什么跳过他们的追踪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贵为东洲圣地的九龙岭,抓一个19岁的小屁孩还不是跟喝水一样简单,又不是没被抓过。

脑海中忆起那一张一句话不说,却总能将你冻死,遍布寒霜的俏脸,沐清秋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拍拍脸颊,将恐怖的画面甩掉,“不能想,不能想,会做噩梦的!”

瞧给孩子逼成啥样了。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随意寻了间客栈进去,刚一坐下,沐清秋沉吟了一阵,觉得也不是很饿,“住店,开间上房,住一天,随便炒俩菜再来一壶雁东归,不要兑水的!”

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这位爷眼瞅着俊朗神逸,甚至有点雌雄莫辨的,这一身装扮一看就不便宜,袖口那爪痕,虽说破破烂烂,但漏出里面的手臂确实完好无损,可见不似凡品。

说罢,抛了片金币在小二手中,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看着他“剩下的都是你的。”

“哎哟,客官您说笑了,本店诚实买卖,从来就没有兑水的东西,您稍等,菜马上就来,嘿嘿嘿”

店小二的表情更显谄媚了,那可比看见亲爹还亲啊,用袖子仔仔细细地擦擦沐清秋面前的桌子,点头哈腰,脚步轻快地就跑去后厨。

若不是他眼中难掩的精光和凑近时那蕴藏在肌肉下澎湃的活力,沐清秋还真给唬过去了。

这个镇子没有名字,他们在等一个可以给这里命名的人,而本地的帮派挣破头在抢着当这个人,但到现在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无名镇还是无名镇,本地的地头蛇却不知道换过几拨了。

镇子无名,这间客栈却有名,名叫平西,平西客栈。

细看很普通的名字,但是平西客栈建在西天棠洲门口,那就很不简单了。

但无所谓,沐清秋只是来吃饭的。

没让金主等太久,那小二就提着个大餐盘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了,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菜,脆皮虎肘,麻姑豆花,酸菜噬灯鱼......几乎把菜单上的样式都给他上了一遍,最后还有一壶满至壶嘴的醇香老酒——雁东归。

“咕噜。”沐清秋有些说不出话地吞了口口水,心想以后一定好好点菜,这不是大怨种吗,装什么逼呢。

他有些被琳琅满目的菜品震慑到了,“我吃不完啊。”

那小二闻言,笑容都快搓成一朵**了,“没关系,没关系,客官,这是我们掌柜的请你的,你只管放开肚子吃,能吃多少吃多少。”甚至边退后边伸手示意他,“慢用,慢用。”

what!?

正准备夹菜地筷子在一半僵住了,忍不住吐槽道:“啊,还有这种好事,看我有钱要蒙汗我啊?”

不过那小二也走远了,只剩下店内其他人探头探脑地注视着能点这么一大桌菜的**,议论纷纷。

“掌柜的请我的?那你倒是把钱还给我啊。”嘴里咬着个中分鸡腿,嘟嘟囔地自说自话。

目光顺着柜台看去,却见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老头在那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手中不停在台上的账册上写写点点,沐清秋突然一阵恶寒,鸡腿都掉地上了。

“哎呦,小郎君是嫌小店饭菜不合口味么。”

一声娇俏倩兮,魅到骨子里,正正挠中灵魂心尖尖的娇滴嗓音在身旁响起,似嗔似怨,令人心痒痒。

沐清秋却如临大敌,身躯骤然紧绷,“什么时候来的?”

这厢还未道如何,另一边客栈的大门口便被丢进来一个麻袋,沿途砸翻了几张桌子,撞到了几个送菜的小二,一路飞到柜台边才算停,落地之后那麻袋还在不停扭动,隐约可见其中包裹着个人形。

随后,一伙穿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老旧衣裳,样式不一,蓬头垢面,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和颓唐的大汉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为首那人相对要年轻些,面色清瘦,留着一头毛蓬蓬的长发,长胡子下露出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冷笑。手上紧握着粗壮的弯刀,散发出一股劲猛与冷酷之气,显然颇有过人之处。

“你们这破馆子,谁是当家的!”左近那狗腿子环视着周围大喝道!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