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你是自己的齐天大圣

身边的人,告诉你的话都如出一辙,你会很快迷惑,到底我是我,还是他们说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我。就此,才会有层出不穷的悲喜剧发生。

为自己做事的人,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为别人做事的人,是取经路上的孙悟空。想要当齐天大圣,还是把事都当自己的做,来得可靠。

对应自己未知的事情,沉默和迟缓,是不错的手段。起码会有心急的人,跳出来告诉你一些内幕消息,让你汲取、成长。

刘达明的豪宅里,管家、助理阿牛、司机惶恐地站在客厅。杨国忠在一旁来回地踱步,像一只被困在铁笼里的狼。

阎玉环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达明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你们是他的管家,他的助理,他的司机,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杨国忠停下脚步,“骂他们也没用,达明不是小孩子,虽然暂时记忆,但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也许,这一阵子你密集安排了太多的事,他承受的压力太大了!”阎玉环把怒火转移到了杨国忠的身上。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达明出车祸后,我原本以为暂时失去记忆,我可以真正地掌握他、拥有他。结果我还是错了,刘达明还是刘达明,他还是他。”

杨国忠连忙附和说:“是啊,除了记忆外,一点都没有改变,又开始玩消失了。”

阎玉环苦笑着坐回沙发,“我最近帮你促成了这么多合同,你答应我的事呢?你什么时候劝达明跟我结婚?”

杨国忠张张嘴,忽然在内心里对此事没了把握。门外,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进客厅,“王子回来了!”

阎玉环堆着笑脸忙迎上去,“达明,你去哪儿了?打你电话也不回,我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担心我被绑架?”关渔敷衍地笑笑。

“达明,你别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在香港就经常发生歌星被绑架的事情。你还是要小心,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杨国忠一脸认真地对关渔说。

关渔用手指点着他,“忠哥,你是港剧看得太多了,庸人自扰。”说完不可一世地上楼去了。

杨国忠呆呆地看着关渔的背影:他是不是早恢复记忆了,是故意的还是在装蒜?阎玉环皱着眉头,“不行!我有种预感,那个不可一世的刘达明就要回来了!我得赶快促成我们的婚事!”说罢追上楼去。

关渔站在卧室里一面大镜子前,凝视着自己,眉头深锁地摸着自己的脸,左右端看,注视良久,终于缓缓露出了令人费解的笑。阎玉环推门而入,关渔看了她一眼,斜躺在**。

“达明,我看你回来的时候,心情很愉快,去哪儿了?”

“到处逛,去见见朋友,到面馆去吃了我爱吃的番茄牛肉面。这是一般老百姓最日常的生活,有什么不对吗?”

“可你是个大明星……”

“我是凡人!”关渔打断她的话,“大明星是他们说的,我可不这么认为。”

“你压力太大了,渴望平凡,是这样吗?”阎玉环不解地问,“达明,你出院这么久了,我爸爸打电话来,希望跟你吃饭见个面。”

“好,你安排吧,我去洗澡。”关渔不耐烦地走进浴室关上门。

等关渔洗澡出来,阎玉环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是不是找杨国忠商量对策去了。着急将功补过的小李敲门,报告了关渔一则重要消息:“王子,您是在想着兰小姐?之前阎小姐要我跟踪兰轩儿,我发现,原来兰轩儿小姐经常去典当行,听说她有个包抵押在那儿。”

关渔满意地看了看小李,拍拍手,“你以后就是我唯一的司机了。走,带我去!”

小李神秘地压低声音说:“王子,车上别说话,阎小姐装了窃听器。”

关渔吃惊又反感,没想到阎玉环这个女人太工于心计了。想到和她以及杨国忠生活在一起,关渔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

关渔若无其事地走出门上了车。小李对关渔使个眼色,高声问:“王子,请问,您要去哪里?”

“CD店,我要看看我最近的CD销量怎么样。”

别墅里,阎玉环觉得内容无趣,放下耳机,起身望向窗外。

刘达明的车到典当行门外停下。小李打开车门,关渔点头走进了典当行。

关渔接过典当行老板手中的包,皱眉思索,他觉得这包似曾相识。一路上,他闭眼努力地想着,思绪乱飘。

关渔抱着兰轩儿的包,怔怔地坐在书房。脚步声传来,他警觉地将皮包放在桌下藏好。阎玉环推门而入,杨国忠紧跟在后头。

阎玉环惊喜地说:“达明,你事业的第二个高峰即将来临了!”

杨国忠补充道:“我们就要和芍药姐妹签约了!这是他们的合同,我反复研究了一下,所有条件都绝对对咱们有利。”

关渔一顿,看着杨国忠,“上次我不是签字了吗?”

杨国忠的脸顿时成了苦瓜,“王子,上次的签约你太不重视了,当然也可能是你记忆刚刚恢复。你签的不是你的名字,签的是‘我有钱了’几个字,所以没有生效。”

“达明,我跟对方说了,上次是你淘气故意捣蛋。签名当然要签自己名字,你签个名我看看。”杨国忠拿出支笔交给他,关渔歪歪斜斜,写下了“刘达明”三个字。杨国忠差点晕过去,“不会吧,这是你的签名?”他打开皮包拿出一份旧合同,上面潇潇洒洒地签着一个花哨的签名。

关渔两眼茫然地看着笔迹完全不同的两个签名。

阎玉环忙说:“忠哥,当初达明的签名,是不是找别人帮他设计的?有可能达明失忆,忘了模仿学习的过程!”关渔拿着笔,试了几次,完全写不出效果,“这签名真难写。”

杨国忠摇头,“练!现在重新练,抓紧时间练!”

兰轩儿来到熊牌啤酒公司,两名主任和经理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等着。兰轩儿气喘吁吁地跑进办公室,“对不起,堵车了!”

祝家庄眼角淤青,看到兰轩儿,语气温柔地说:“不晚,正合适!你们太没有时间观念了,为什么每次开会都要来这么早?”

几个经理神色诧异。祝家庄拿出文件,“兰轩儿,董事长接受我的建议,批准你的职务升迁,这是聘书。有关年度薪水调整方案,都写得很清楚。没异议的话,请你签字。”

兰轩儿接过聘书随意扫了眼,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祝家庄接着说:“文宣推广部主任,行销部主任,经理,兰轩儿以后就是你们的主管。本公司即将推出的新一季啤酒广告,在兰轩儿的努力之下,已经得到刘达明口头承诺,愿意签约。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敲定刘达明的档期,这全靠兰轩儿的努力。所以我宣布,颁发兰轩儿两万元工作奖金,大家向兰轩儿小姐表示热烈的祝贺。”

到上海这么久,兰轩儿第一次面带笑容地回了家。一切噩运似乎都在这段时间内消失,迎接兰轩儿的是美好的未来。

客厅的桌上摆满了做好的饭菜。闫刚围着围裙,看到兰轩儿急忙问:“怎么样,乖女儿,开心了吧?”

兰轩儿看着客厅里三个陌生人,闫刚忙解释道:“轩儿,我擅自做主,请他们来,你不介意吧。这次多亏了他们的帮忙。”

兰轩儿忙说:“怎么会,我很开心!您帮我争取到比经理还大的职位,跟副总差不多的薪水,我高兴都来不及!”

一个中年人识趣地说:“老闫,你有这么能干的闺女,真幸福。”

闫刚看着兰轩儿,频频地点头,“我终于体会到,有个女儿真不错!”

“我也终于体会到,有个爸爸真好!”

闫刚满足怜爱地用手抚摸兰轩儿的头,兰轩儿乖乖地靠着闫刚,似乎回到了童年。

有了两万块的奖金,加上一些积蓄,兰轩儿准备去把自己的包赎回来。但她得到的是沮丧的回答——那个包因为过了赎期,典当行已经出手卖了。

兰轩儿欲哭无泪,回到家,任闫刚怎么哄都不开心。关渔的电话来了。兰轩儿接起电话,“抱歉,达明哥,今天不想去签约。”

“不是签约的事儿,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闫刚来了精神,在一边八卦地说:“他一个大明星,三番两次送你东西,是不是想要追你?”

兰轩儿坐在公园的喷水池旁,两眼茫然地想着——这个曾经和关渔约会过的地方。

一名男子拍拍兰轩儿的肩,兰轩儿看是陌生人,叱喝道:“闪开,我没心情跟你说话!”

“兰小姐,我是阿牛,刘达明的助理。”

远处树下,关渔戴着墨镜向兰轩儿招手,“抱歉,这儿人多,我不想被打扰。”

“你怎么会约在这里呢?”兰轩儿好奇地看着公园里的人。

“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个地方,好像是跟我喜欢的人曾经来过。”

“阎小姐?”

关渔摇摇头,“不记得了,但肯定不是她。”

兰轩儿有些失落,“我曾经和一个朋友来过这里,他向我坦白示爱,说我是他的初恋女友。”

“哪个朋友?会不会是我?”

兰轩儿笑了,挥挥手,驱赶脑子里奇怪的念头,“怎么可能是你,你太会联想了,是面馆的关渔。他曾经多次帮我,我们无话不谈。但是出车祸后,他失去记忆,对我跟他以前的事全忘了,所以,我跟他不像以前那样热络熟悉了。对了,你在电话里,说要送我礼物,是什么礼物?”

关渔神秘地一笑,让兰轩儿把眼睛闭上。关渔拿出了皮包,塞进兰轩儿怀里。睁开眼睛,兰轩儿语无伦次地说:“天哪,是你!害我难过,哭了一个晚上——这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

“我们去庆祝一下,这附近有个酒店还不错。”

“酒店?”

“走吧,我们去爽一下!”关渔拉起兰轩儿就走。兰轩儿脚步一顿,这句话又触碰到了她的心弦。

酒店内,兰轩儿面前满桌的海鲜。关渔坐在对面,开心地问:“呵呵,够劲吧?”

“这家餐厅,我带关渔一起来吃过,我很清楚。巧的是,你怎么也带我来?要不是你跟关渔外表不同,声音不同,我都会以为我现在是跟他在一起。”

“看起来,你好像很爱他。”关渔若有所思地问。

关渔定定地看着她。兰轩儿怅然地说:“如果在他没出车祸前,我能很肯定地回答你,是的!”

关渔有些悸动,随即恢复平静。

“可是脑受损后,他对我印象几乎是空白,也曾无意间伤害过我的心。我常常问自己:他还是那个善良乐观、勇于助人、不求回报的关渔吗?而且,最近他跟哈妮……我知道哈妮也喜欢他,而我竟然没有一点吃醋的反应。我自己都很吃惊,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兰轩儿有些歉意地一笑,“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跟你说了这么多心里的话,来,干杯!”

开怀畅饮的兰轩儿很快喝醉了。关渔扶着酒意甚浓的兰轩儿上了楼。闫刚迎出来,兰轩儿看到闫刚,开心地举着手中的包,“爸,你看,我的包飞回来了!”

“轩儿,你怎么大白天喝成这样?”

“开心哪,我们刚在酒店太爽了!”

闫刚怒视刘达明,将楼道里看热闹的邻居驱散,“我告诉你们,刚才我闺女说的话,如果传出去半句,我就把你们的舌头给割了!听到没有?”

有邻居八卦地说:“叫刘达明娶你闺女,不就行了,你就成了现成的星爸了!”

闫刚扶着兰轩儿走回客厅,将门关上,关渔紧张地说:“伯父,抱歉,我先走了。”

闫刚一拳打在关渔脸上,“大明星,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

关渔委屈地摸摸脸,“为什么打我?”

“不,我在做‘危机处理’懂吧?你们娱乐圈八卦新闻不是很多吗?你今天跟我女儿玩得开心,这传出去,你是大明星,多条绯闻不算什么,但对我女儿来说,那可是种伤害,懂吗?”

关渔哭笑不得地看着闫刚,“伯父,言重了!”

“是呀,你才知道严重了。出门前,我就一再地提醒我女儿,你们这种明星玩弄女孩的手法多,要她当心。谁知道……刚刚我闺女都承认了,你还不想承认。”

兰轩儿讷讷地说:“啊,我说了什么?”

“轩儿,你别管,我今天要他有个交代。大明星,你别装糊涂狡辩!哼,买了包送我女儿,骗她去喝酒,把我闺女灌醉,”闫刚越说越激动,“然后带她去酒店,乘人之危!你那一套,当年我早就玩过了,你还不承认,是不是男子汉?”

关渔情急之下,大吼一声:“怎么可能,我还是个处男呢!”

关渔话一出口,兰轩儿和闫刚愣了。三人一阵沉默,闫刚放声夸张地大笑,“哈哈哈,大明星,你刚才说的话,如果传到报社,那肯定是娱乐版的头条!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大明星刘达明竟然是……”

兰轩儿大声地阻止闫刚的嘲讽,关渔手机响了,阎玉环大声地说:“你忘了今晚跟我爸一起吃饭的事呀!”

兰轩儿连忙说:“你快走吧,别让你未婚妻阎玉环误会了!”

“什么?阎老二的女儿是他未婚妻?那你怎么又来纠缠我女儿?”闫刚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关渔忙高举双手大喊:“伯父,我下次再来解释。”匆忙掉头冲出门去。

闫刚浑身似乎没了一丝力气,软塌塌地坐在沙发上,问兰轩儿:“你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刘达明?”

“拜托,爸,你闹得还不够吗?”兰轩儿边说边捡起刚才慌乱中被碰掉的相册,心疼地翻开整理。相册里面插满了兰轩儿和母亲的照片。她摸着妈妈的相片说,“爸,我以前的照片你没看过吧,里面还有妈妈。”

闫刚愣住了,“这是?这是你……妈妈?”

他好像忽然精神错乱一样抓住兰轩儿询问:“你妈妈姓兰!你妈妈是不是住在重庆沙坪坝一带,以前是重庆郊区?”

“没错啊,爸,你怎么了,你也失忆了?”

闫刚反复地在嘴里念叨着:“你妈是兰雨荷,当初你去SOHA大厦是为了找爸爸……”

他猛地站起身,冲出家门,“女儿,爸出去办点正事。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成为公主的!”兰轩儿回忆着刚才的一切,她有些焦虑,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刘达明坦率地说出自己仍是处男,爸爸又像看到照片后神经错乱了。

兰轩儿眉头深锁,突然眼睛惊恐地睁大,失声尖叫起来。一只蟑螂从兰轩儿眼前爬过。

高耸的SOHA大厦,闫刚健步如飞地冲向阎刚办公室,被众多的保安拦住。保安不屑地问:“闫刚,你怎又来胡搅蛮缠?”

闫刚甩开保安,“让开让开,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见阎老二!”

“董事长不在!”

“不在?又在哪里跟有钱人密谋怎么捞钱吧?闪开闪开!”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保安拿出一个信封,扔给闫刚,“阎董事长早交代了,如果你来,就把钱交给你。闫刚,你真像是个准时收房租的房东似的,时间到了你就会出现。”

闫刚下意识地捡起钱,却没有离开。他突然想到什么,将钱扔回给保安,“告诉你,大爷我不稀罕你们的钱。”

保安们面面相觑。

“看什么看?大爷我不差钱,赶紧跟你们董事长阎刚汇报,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说!”

保安互相使了个眼色,架住闫刚,将他扔进电梯,按下键。电梯门关上了,闫刚还在里面大骂。

“老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不要钱。这钱怎么处理?”

“分了!”

霓虹闪烁的餐厅中,服务员送上精美的佳肴,阎刚、关渔和阎玉环坐在包厢用餐。

阎刚正襟危坐,开门见山地说:“我这个人一向思想开放,行为保守。所以有件事,我必须说。本来我并不看好你们的婚事,但你车祸后,玉环一直在你家照顾你。这件事一旦被媒体和我的朋友知道,你我都是公众人物,影响自然不用我说。长久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我想选个良辰吉日,正式地宴客告知亲朋,你觉得如何?”

阎玉环惊喜地看着父亲。关渔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话。

“有关你跟我女儿的事,众说纷纭,我希望通过这次的订婚,正式告知所有的媒体和观众,你是玉环的未婚夫。一旦你成为我的女婿,我会把我的企业,包括房产开发、酒店休闲娱乐的部分经营权转交给你,毕竟我只有一个女儿。”

阎玉环暗自窃喜地斜睨着关渔,关渔怔怔地点了点头。

“还有你,玉环,”阎刚转过头去,“你莫名其妙地住在他的别墅,名不正言不顺,这会遭人闲话。明天先搬出来。”

刘达明的别墅没有了阎玉环的骚扰,一片寂静。关渔从浴室里走出,站在一面大镜子前摸着自己的脸,喃喃地说:“你是大明星,你是刘达明吗?”

他眉头深锁,心事重重地看着自己:所有的事都木已成舟,变为事实,你只有忘了过去的关渔。你要强迫自己,逐渐地去接受目前的状况,你要重新调整心态,扮演好你人生新的角色!关渔下定决心,对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凌晨,宁静的上海,茫茫薄雾。哈军面馆的大门仍然关着。

刘达明站在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难道我真的只是面馆的打工仔吗?

刘达明梳梳头,戴上帅气的墨镜、白色手套后,喃喃自语道:“我不能堕落,就算我是打工仔,我也要当全上海最帅气的打工皇帝。”说完,他走到厨房,拎起厨房的泔水桶,走出后门。

后门围墙旁,两个上学的小女孩走过。朦胧晨色中,只见刘达明潇洒地拎着泔水桶走出。

一个女生拍拍同伴,“哇,看那个哥哥,帅毙了!”

刘达明气宇轩昂地将泔水倒进胡同里的垃圾桶内,两个女生拿着相机拍了张照片。

中午忙完,哈妮拿手机上网消遣,突然尖叫一声,网上正在疯狂地转贴——上海最帅泔水哥。

帖子上刘达明在晨曦中戴墨镜倒泔水的照片赫然醒目,宛如犀利哥,气宇不凡,别有味道。

“关渔,我发现你很闷骚!倒泔水这么脏的事,你还戴墨镜白手套,你当自己是明星呀?”哈军说。

哈妮兴奋地读着:“请问泔水哥的面馆在哪儿?”

“我们面馆又要红了,”哈妮立刻飞快地按着手机按键,“我来帮发帖的回复!”

第二天一早,刘达明哼着歌出门。面馆后面,四五名女孩窥视着。刘达明戴着墨镜歪戴帽子,手戴白手套,潇洒地拎着泔水桶从后门走出来。

“嘘,他出来了!”

“哇——好帅的动作呀!”

几个女孩尖叫着拥上前七嘴八舌地问:“请问,泔水哥,你叫什么名字?”

刘达明的明星小宇宙爆发了,他淡定地说:“我叫关渔。我认为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要尊重自己,尊重工作,用敬业而快乐的心情去面对自己的工作。

首先从自我外表做起,总不能因为倒泔水,我就必须打赤膊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只有你尊重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你。”

一个女孩问道:“你是什么学历?”

“大学毕业!”

“关渔,网上称呼你‘泔水哥’。你在网上很红,你知道吗?你在面馆打工,最大的希望是什么?”

刘达明笑笑说:“面馆生意好、加工资!还有,我要当全上海最帅气最敬业的打工皇帝!”

粉丝们一阵尖叫。刘达明扶扶墨镜摇头,突然手一伸,口中自我伴奏,跳起舞台舞步,“碰,叭,碰碰,叭。”他唱着刘达明的歌,女孩们听呆了。

面馆里传来哈军的吆喝声,“关渔——快回来揉面!”

刘达明很专业地鞠躬谢幕,“抱歉,我要去工作了。”

哈军站在面馆门口,狐疑地看着一大堆女孩围绕着哈妮。

“我叫王美瑜,是泔水哥粉丝群的发起人。这些女孩都是我们群的团员,今天她们来,都是想见泔水哥的庐山真面目!”

哈妮热情地说:“大家好,我叫哈妮,欢迎各位光临。”

“我们肯定会捧场,但是有个要求,她们都想见泔水哥在厨房工作的情形,另外,她们都想要听泔水哥唱歌。”

“没问题,我会尽力的!”哈妮快步走回面馆。哈军忙凑上前,“妹,到底什么情况?”

“哥,她们全都要来我们面馆吃面,快准备吧!”哈妮快步走进厨房。

蹲在一旁洗碗的刘达明一脸惊讶地说:“什么?她们都要来看我工作,听我唱歌?”

“没错,你不知道‘泔水哥’现在在网上多红!各大网站都出现了打工皇帝——泔水哥当场献唱的视频!”

“我总不能清唱吧?”刘达明有些为难,“哈妮,我们巷子那家海鲜酒楼有个电子琴,你去向他们暂时借用一下,”

一大堆相机对着在厨房洗碗的刘达明拍,相机的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刘达明和哈军卖弄地玩着拉面的花哨动作,粉丝团猛烈鼓掌。哈氏面馆门口挤满了好奇等待的人,哈军乐歪嘴地看着客人爆满的店。

面拉好了,刘达明边弹奏着电子琴,边尽情地唱歌,歌声浑厚有力,不时地利用间奏,跳着花哨的舞步。粉丝们高声地尖叫,拿着筷子配合着歌曲节奏打拍。

哈妮开心地看着这一切,照片被不停地转载,上面一行醒目写着“打工皇帝——泔水哥,横空出世”。

哈军点着钱,哈哈大笑,“关渔,你真的是人才!川菜馆有变脸表演,以后咱们哈氏面馆有打工皇帝——泔水哥的歌唱表演!哈妮,明天在门口登征人启事,多征几个人手,以后厨房洗碗的杂事,全交给他们做!”

哈妮忽然突发奇想,“关渔,等你红了,我要当你经纪人!”

哈军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想起以前你跟我说,找那个大明星刘达明投资我们面馆,开拓分店的事!”

“那是玩笑,最主要是关渔,这个打工皇帝能否一炮打响,我突然感觉关渔的事业可能会转型!”哈妮兴奋地说。

“转型?你的意思是离开面馆?”哈军有些泄气地看着刘达明。刘达明拍着哈军的肩膀,“我虽然喜欢唱歌,但是,哈总你放心,我绝不会无情无义地离开你的。我要你们和我一起分享成功的果实!”

哈军忍不住地抱住刘达明,“兄弟,这句话我最想听!走,我们去吃消夜!今晚,哈总请客!”

熊牌啤酒公司内,关渔坐在会议室的主位,有模有样地看合同。祝家庄和经理以及另两名主任战战兢兢地坐在一旁。

杨国忠心急火燎地说:“达明,这合约没问题,我看了。”

“是吗?你看这一条,我觉得就不行。”关渔念着合约,“在代言本产品期间,不得代言或在公开场合使用其他同类产品!他们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准我在酒吧喝其他牌子的啤酒了?”

祝家庄立刻表态,“没问题!达明你稍等,我们立刻将这一条删了,重新打印两份出来!”

关渔心不在焉地左右张望,“兰轩儿不在公司吗?”

“在在,已经派人去请了!”话刚落音,兰轩儿匆忙地走进会议室,“副总,合约改好了。”

关渔看了看兰轩儿,拿起笔,迅速地在两份合约上签下了名字。

“你爸爸还真凶!”关渔对送自己出来的兰轩儿说。兰轩儿低着头说:“抱歉啊,让你白白挨了一拳。”

关渔在一旁树下的休息椅坐下。兰轩儿忽然调皮地看着关渔,试探地问:“我真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那么激动,说你是处男这样的话!”

关渔脸红了,“我最痛恨被人冤枉,尤其是痛恨别人对我的人格有瑕疵的批评,所以……”

“本能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兰轩儿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我对你的了解,过去都是停留在报章杂志上的描述,主观认为,你是个孤傲自我、不太有人情味的人。可是,跟你相处后,发现你并不是那样。我甚至从你身上,看到了过去我喜欢的人的影子。我很迷惘和惊讶,为什么我会从你的身上,看到关渔的影子?是因为怀念而产生的移情作用吗?”

关渔轻微一震,怔怔地看着她,“是吗,我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轩儿,我不喜欢老是倾听你的过去,存在的现实才最重要!如果你迷惘该喜欢谁,你应该尊重你自己的直觉,而不是执迷于过去。”

“你的意思是?”

“放弃他,重新选择我!”

兰轩儿一惊,怔怔地看着关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