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
在沈溪的记忆中，自己离世最亲的亲人就是自己的奶奶了。
沈溪打小就皮，翻江倒海比男孩子还活泼，为此没受挨老沈的揍，唯一惯着沈溪的就是奶奶了。
沈奶奶疼沈溪，疼到把自己所有的好吃的都哪怕放坏都舍不得吃就等着留给沈溪。沈溪印象最深的是一次她把言枫的门牙一拳打掉了，言明诚找到家里，老沈抽出擀面杖就要暴揍沈溪，沈奶奶却像母鸡护小鸡一样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最后沈溪没挨打，老沈却被沈奶奶追得满院子跑，逗得没有门牙的言枫哈哈大笑……
类似的事情枚不胜举，所以沈溪从小不和爸妈亲，就和奶奶亲。
但就是这么疼沈溪的奶奶，在她十二岁那年，离开了这个世间。她走得无痛无灾，还很安详。可自此以后，沈溪却觉得心里像空了一块地方，怎么都填不满。
此后的每年，她都要去坟头去拜一拜。坐在坟头和奶奶唠唠常家，当然这个唠，只有沈溪一个人说。也只有那个时候，她心里那个空的一块地方才会有些许的充盈。
她从来不知道肖季言的的母亲已经离世，按年纪来算，肖母应该也只有五六十年的年纪。但她看到肖季言说完那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黯淡幽幽，如同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一下子就理解他为什么要找个山顶看看月亮。
也许就像她一定要去奶奶的坟头一样，这可能是肖季言和母亲之间的某种怀念方式吧。
“对不起肖先生，我不知道……”
沈溪想和肖季言道个歉，但肖季言说完那句话却径直走出警局，拦了一辆的士上车了。
当晚，睡在别墅的沈溪再次失眠。但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肖季言化身变态色狼闯进她的房间，就是忽然觉得他一个人远离家乡，在母亲的忌日这天本想找个地方缅怀一下她，结果却遭人打劫，流落到异国荒野，还进了警局……好像有点可怜。
因为这种想法，沈溪第二天一早就起床给肖季言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说是丰盛，其实就是两个法棍。但这却耗费了沈溪几个小时的时间。从和面到发酵再到放到烤箱里烘烤，沈溪甚至一度后悔怎么没有出门直接买回来。
但等肖季言准时下楼看到餐桌上的面包时，沈溪觉得这么辛苦还是值得的，因为她发现肖季言的眼晴里平时有一种没有的东西，好像是——温情。
“小时候我奶奶告诉我，想念亲人的时候，就多吃吃她常做的食物。我不知道你妈妈给你做过什么让你想念的食物，不过我百度了一下你们英国人早餐都是吃烤面包。你尝尝看，有没有家乡的味道？”
沈溪说完以后，就把切成片放在盘子里的面包往肖季言面前推了推。
肖季言坐下的时候，目光扫到沈溪身后敞开的厨房门内一片狼藉的灶台，眼神有点复杂。沈溪察觉以后，慢慢后退，退到厨房门前时一边继续保持微笑看着肖季言一边头也没转就用腿把门带上了。
她知道肖季言有洁癖，但时间紧迫，今天她实在没时间收拾。
不过肖季言没说什么，而且吃下第一口面包时，沈溪发现肖季言的神情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谢谢。”肖季言淡淡的声音响起时，沈溪发现肖季言用的是中文。
其实先前和肖季言沟通他们很少用中文，就连昨晚在警局他说的都是英语，全靠沈溪翻译的。
所以当肖季言用中文说完谢谢两个字时，沈溪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她也顺势对肖季言看了看：“肖先生，你母亲的事，还请节哀。”
听了沈溪的话，肖季言怔了一下，沈溪正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但很快发现肖季言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又继续吃起面包来。
直到吃完早餐，肖季言起身时才说了第二句话：“一会一起去玉玺国际。”
虽然肖季言依旧和平时话不话，但沈溪觉得今天是她搬到别墅以后和肖季言吃得最轻松的一顿饭了。
自从上次在玉玺国际发生了那件事，肖季言一直在和英国那边交流。从有时候楼上传来的电话里听得出，好像主要是和他那个身体不太好的老爷子沟通。
沈溪不知道最终沟通的结果是什么，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按步就班翻译肖季言给她的材料。从材料上也看不出什么，但当沈溪到了玉玺国际的言氏集团时，她才发现事情超乎她的想像。
沈溪发现，除了她和肖季言，肖氏集团还派来了财务法务等一众精英。见到肖季言，每个人都神色郑重喊他一场“肖总”。肖季言点头示意的样子，好像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
哦不对，他本身就是个总裁。
他们一行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言氏集团时，沈溪有一种拍偶像剧的错觉，而她也提前成为了毕业以后理想的精英模样。
沈溪的理想就是做一个翻译官，没想到这才大一就提前实现了。
想想她还有点小兴奋。
为了和大家保持步伐一致，沈溪也抬头昂胸，气势不凡。就差踢正步了，要不是差点踢到前面的肖季言就更完美了……
在会议室里，这一次肖季言比上一次更加强势，而言明诚的脸色也比上次更加凝重。
这次比上次更加严肃认真，一开始肖季言就让法务将收购合同递给了言明诚。
气氛从一开始就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沈溪虽然被安排在最边上，但这种正式的场合她还是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是为了对得起这种正式的场合，她还是正襟危坐，随时等着给肖季言翻译，颇有几分翻译官的意思。
“言总，收购价格比起你现在的市值高出一倍。你大可以拿这笔钱重新开始你的新事业。”肖季言对看着合同的言明诚说。
说起来言明诚完全是肖季言父辈的年纪，肖季言看上去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但他的气势却让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年轻。
在肖季言说完话以后，沈溪就准备像上次一样为他翻译。
但她发现自己还没有开口，就有人已经干了她的活。
言明诚这次也准备了翻译，还是个男的。
“肖总，你说的没错。但这言氏航空材料集团，是我言家几代人的心血。出再多的钱我也不想卖。何况，如果仅仅有钱就可以打通在中国的市场，我想肖总也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收购我言氏吧。”言明诚冷冷地看着肖季言，显然，他后面的一句话道出了肖季言强势收购的真实原因 。
肖季言却有恃无恐：“可惜现在被收购是你唯一的办法，你别无选择。”
言明诚低头看着合同，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显然，他知道肖季言说的是事实，而且他知道肖季言有备而来，他确实别无选择。
“当然，我也了解你对言氏集团的感情。”肖季言的声音打破沉默，“作为言氏集团的掌门人，让你一下放弃这几十年的心血，肯定不容易接受。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高价请你出任被收购后的言氏集团的总裁，继续执掌言氏。这样你既没有失去言氏集团，同样还有巨额的收益。”
言明诚看着肖季言，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吃定了他。
可惜让他悲痛的是，他发现肖季言说的是最好的办法。
肖季言上次来拿来的证据确实可以证明言氏集团这次的生产材料数据有问题。
更重要的是，这一笔单子是言氏集团接下的有史以来最大的单子，本来想靠着肖氏集团打开国际大门的，所以数量之大，一旦出问题，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直接破产。
这也是肖季言为什么这么有信心拿下言氏集团。
“姓肖的，你别欺人太甚。”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推门而入。
看到来人，肖季言神色一紧。
沈溪也立马紧张起来。
因为上次的原因，郑副总虽然作为言氏集团的高管，还是被拒之了会议室的门外。但依她的性格怎么能甘心，特别是站在会议室门外听完了肖季言对言明诚的说词之后，实在忍无可忍。
“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言氏集团本来就是言总的，什么时候变成言总帮你管理言氏集团了，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郑副总说话的同时朝着肖季言步步逼紧。
上次肖季言晕倒在大庭广众之下全是郑副总的功劳，这一次看来郑副总也并没有有所收敛。恰恰相反，知道肖季言有这个死命门，她像是抓住什么把柄一样，更加耀武扬威。
“郑副总，有话好好话，请你不要再靠前了。”沈溪因为坐在最边上，见郑副总要走过来，立马站起来拦住了她。
“闪开，你是什么人！我今天非要再教训教训他不可，我跟着言总幸辛苦苦将言氏集团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用几个臭钱就想坐收渔翁之利，未够太过分了……”郑副总生气地一把就要推开沈溪，她的力道奇大，握得沈溪的胳膊很疼。
肖季言身边的人也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意外，犹如秀才碰上兵，其中一个高管也只是站起来皱着眉头和她讲道理。
“商场本就如战场，这种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你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我去你的商场如战场，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就没见过这么狠的人，打着合作的幌子就是为了收购我们，这是诈骗，这是商业诈骗！”
郑副总越说越气，说话的同时还没忘记往肖季言身边冲，就想再刺激一下他，让他昏死过去最好。
但她并没有如愿能再走上去，因为沈溪正死死拽着。
郑副总体态丰盈，以沈溪的目测，至少有一百八十斤。
可想而知沈溪拽的有多吃力。
但她答应过肖季言，下次再有女人靠近时，她无论如何都会帮他拦住。踹她是不敢了，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再让肖季言在她面前因为自己的失职晕倒。
虽然她至今不太清楚这和她一个小翻译的职责到底有什么有关系，姑且就当拿了肖季言十万块的保镖费吧。
郑副总却气急败坏：“你松不松开，再不松开我可以就要动用武力了。”
沈溪一边死死地拽着郑副总一边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松。”
眼看场面就要再度失控，幸好言明诚及时站了出来才记得拯救。
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脸无奈地对郑副总摆了摆手：“就不要再闹了，这确实是目前我们唯一的选择。”
“可是……”
“你先出去吧。”
看到郑副总泄气的刹那，沈溪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扫到身后的肖季言好像一直在看着她。
松开郑副总那强壮有力的身体时，沈溪只有一个感受：妈的，挣点钱还真是不容易啊。
从玉玺国际大厦出来时，沈溪发现肖季言好像并没有想像中的开心。
言明诚在商场闯**几十年，在商言商，把利益最大化才是他们这种人最关心的。所以言氏集团被收购，他虽然心里很不爽，却还是选择了最小的伤害。
言明诚最终和肖季言签了收购合同。并且答应出任言氏集团的总裁，只不过多老板变成了打工仔。
签完合同以后，肖季言将从英国总部派来的人员留下来办理收购的具体事项，自己便离开了。
搞定这么一大单，沈溪原本以为肖季言很一个开心给她发个大红包。
然而，从肖季言平静的表情来看……是她想多了。
不过沈溪忽然想到一件事，在等司机开车过来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肖先生，你是不是要回英国了？”
肖季言不明所以地扫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告诉你要回英国了。”
“难道你来C市不就是为了收购言氏集团，现在也搞定了。还不走？”
“你这么想我走？”
沈溪扭头，发现肖季言正用一种不明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尴尬地笑笑：“我当然不希望你走啊。”
“为什么？”
“你是我的金主啊，哪有人想赶走自己的金主的！”沈溪说完嘿嘿一笑。
说完却发现肖季言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金主通常是指包养自己的人吧？”
沈溪：“……”
肖先生你是不是学坏了？
“你刚刚怎么不躲开，那个女人弄疼你了吧？”肖季言说着看了看沈溪的胳膊，因为刚刚太用力还有些发红。
沈溪立马邀功：“我不是答应再也不会让任何女人靠近你的吧？我得说到做到。怎么样，这次我做到‘照顾好你’了吧？”
“是吗？任何女人吗？”肖季言玩味地看着沈溪，特意在“女人”两个字上加重了。
听得沈溪心下一紧。
她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啊……
这个王八蛋不会一直知道她是女人吧？
2
C市高校网球友谊赛四强赛时，叶凌云率领的C大再次出尽了风头。
虽然对手实力也算强劲，但叶凌云还是率领C大打出了一个10:4。
这次沈溪跃跃欲试，周凯却还是没有让她上场。
上一次她状态不太好，没上场也就算了。这一次她状态这么积极兴奋还是没有上场，她觉得自己被骗了，白当了这么长时间的陪练。
所以等比赛结束时，她就质问周凯：“周凯，怎么还不让我上场？”
“你这个杀手涧我可不能随便让你上场，你的任务是决赛。保存体力哇溪哥。”周凯说完直奔来加油助威的苏乔去了，沈溪刚想骂他一句见色忘友，忽然发现周凯径直给了苏乔一个大大的拥抱。
周凯为人豪放抱人家姑娘一下也就算了，可沈溪居然看到苏乔回抱了一下周凯，而且他们的样子有点……亲密？
看的沈溪完全愣在了原地：“我考，这是什么情况？”
还是从战场回来路过的叶凌云给了她答案：“他们昨天刚刚宣布在一起了。”
沈溪彻底凌乱了。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到底什么情况，他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
“干柴碰上烈火，不论时间长短。”叶凌云看上去心情不错，说完还对沈溪笑笑，“你没谈过恋爱？”
沈溪老脸一红：“这你都看得出来？”
“谈过恋爱的话，就会知道，在恋爱当中，一切皆有可能。别说他们认识时间不长，就是对方是同性，产生感情也不无可能……”
沈溪：“……”
这个见解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干柴碰上烈火没关系，可是沈溪记得苏乔……不是好像有男朋友的吗？
不过沈溪瞬间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苏乔有没有男朋友关自己什么事，她自己还没有男朋友呢。
沈溪看着叶凌云满头大汗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吱吱唔唔半天，那句“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在一起”，等叶凌云和队友们一起离开还没能问出来。
唉，糟心……
因为第二天就有考试，所以当晚沈溪没有回肖季言的别墅，而是跟着前来加油助阵的苏乔她们回了宿舍。
刚到宿舍沈溪就迫不及待批评苏乔这种一脚踏两只船的行为不可取，林可也站在沈溪这一队。用她的话来说：“虽然我也知道感情的事别人不该插手，不过一脚踏两只船总归是不好的。”
不过她们的批评却遭到了苏乔的有力反驳。
苏乔笑笑：“你们当姐姐我混迹这么多年还能全身而退靠的是什么？”
没等沈溪回答，苏乔就接着说：“靠的就是专一啊。虽然我花心，但我不滥情啊。上一个，已经分手啦。”
“分手了？这么快？我记得你和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反正好像你说是在网吧认识打游戏认识的吧？在一起也没多久，你说分手人家就立马乐意了？”苏乔的感情林可是最清楚的，她也算是苏乔感情的见证人了。
像是戳中要害一般，苏乔的眼神一飘，她不愿意在这个话题多聊：“反正就是分了，所以和周凯在一起，完全是朗才女貌。”
“朗才女貌这个词用得特别好。”姜晴十分八卦地看了看苏乔，“苏乔姐，快说说你和周凯是怎么在一起的？”
刚说完她没等苏乔回答，她就又补充，“不过也看得出来，周凯每次看你的眼睛珠子恨不得都掉出来，整个人像着了迷一样。谁都看得出来他对你一见钟情，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突然同意了？”
“一点也不突然。”苏乔说，“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他人不错又阳光开朗，本来想再考察他一番，但是昨晚他来了个浪漫表白，我一个激动就顺手推舟同意啦。”
沈溪一听来了劲：“浪漫的表白？怎么个浪漫法？”
“这个嘛，当然是能够打动我了……”苏乔说着，脸都有点红了。
按苏乔说，昨晚周凯突然约她到学校楼顶。
苏乔走到楼顶的那一刻，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
满眼的玫瑰花朵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心形的外围，是一圈烛火。心形的里面，周凯正半跪在那里手捧一束玫瑰痴痴地望着她。
当苏乔一出现，不知道谁放的音乐，缓缓响起。
还没等苏乔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周凯已经深情地望着她表白——
“这些玫瑰花不是真的，是我从认识你那天就开始在网上跟着教程用纸一个一个叠的。我告诉自己，在叠满九百九十九朵以后，我就像你表白。因为从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发现自己控制不了对你的喜爱。有人说它没有真花娇艳，我却觉得，它象征着更长久。就像我对你的感情一样，永远不会变质。苏乔，我喜欢你。我可以有机会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在你受委屈的时候呵护你，在你受欺负的时候保护你，在你开心的时候陪伴你吗？”
一段深情告白说完，苏乔就彻底沦陷了。
她在情场混迹这么多年，恋爱谈了不少，可是这么用心地向她表白的男人，还是头一个。
所以当晚她就在一片纸玫瑰当中，和周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
听完苏乔的话，大家集体沉默，互相看对方的眼神只有一个意思：妈呀，这么浪漫的男人，我咋没遇到。
当晚沈溪就失眠了，特别是听着苏乔和周凯在**语音缠绵聊着情话的时候，她有一种严重的危机感！
苏乔进大学都换了五个男朋友了，她到现在连一个叶凌云的手都没摸过！
做人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沈溪在痛定思痛中迎来第二天的考试的。
第二天的考试时间比较早，她打算考完以后就去找叶凌云的。
但进了考场她才发现居然和叶凌云在同一个考场，而且坐位还比较近！
看到她来，叶凌云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沈溪觉得这是苍天开眼，给了她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不过考试能有什么机会呢？也不能聊天也不能给他送花。
想来想去，沈溪笑了。当初进大学叶凌云是以一分之差赢了沈溪，这一次，她要让自己的男神知道，她是可以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
所以沈溪认真地做题，做题的速度都比平时也刻意慢了一些，她审题审题再审题，认真认真再认真，必然不能再落下个第二名。
等她写完题抬头才发现，整个考场只剩她和叶凌云了。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叶凌云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监考老师看着他们，沈溪恨不得跑过去当场和叶凌云对答案。
从考场出来时，太阳还有点大，沈溪刻意紧跟在叶凌云身后，她发现虽然自己的身材还算高挑，叶凌云的背影还是完全把自己遮住了。
路过小卖部她买了两瓶水递一瓶给叶凌云，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以后她才仰起头笑笑问他：“叶凌云，我今天漂亮吗？”
因为本来就打算去找叶凌云的，所以早起的时候沈溪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叶凌云不知道沈溪卖什么关子，点了点头：“比刚认识你那会漂亮多了。”
“那你为什么要害我？”
“啊？”叶凌云愣了愣，“我害你什么了？”
沈溪却一脸娇羞：“害我喜欢你。”
叶凌云：“……”
他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溪这是在变着法向他表白呢。
所以他及时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我朋友等我去吃饭，下次再聊吧。”
沈溪：“……”
她这是被让拒绝了吗？
昨晚她可是特意百度了一下最近流行的告白，这种土味情话她背了不下十条，就是为了一举拿下叶凌云。
难道网上都是骗人的？
看着叶凌云离开的背影，沈溪很郁闷。
说起来她和叶凌云天天在一起训练网球，单独吃过饭，单独看过电影，虽然每次都没有善始善终，但她以为这也是一种进步，比苏乔和周凯认识的时间更长，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呢？
郁闷的沈溪怎么也想不通，她索性也不想了，直接打给了她的小弟：“言枫，听说你家发财了，是不是要请客啊！”
沈溪以前烦闷的时候，就和言枫他们一起喝酒打球，当时崇拜沈溪的男生很多，而且她性格豪爽，大家都喜欢和她玩。就算是打球打不过她，也很享受被她虐。长期以来，沈溪的酒量上来了，球技也日益了得。
不过因为沈溪家境一般，通常都是言枫抢着买单。
沈溪报答他的办法就是把作业都给他抄。
那时候他们天天厮混在一起，好不快活。沈溪没想到发现上了大学以后，忙着挣钱贴补生活费，忙着追求叶凌云，好像和言枫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为此她还挺愧疚的。
在学校旁边的烧烤小店，酒过三巡重诉兄弟情谊之后，沈溪还是向这位小弟吐露了自己的郁闷原因。
“你说叶凌云是不是瞎，我不就头发短一点吗？裙子我也穿了，他怎么还对我没什么感觉？”
言枫看着沈溪郁闷的样子笑了笑：“着急了？”
“我以前以为喜欢一个人，只要真心向他告白就好，没想到这么难。”
“要不然咱不喜欢叶凌云了，我给你介绍几个别的男生？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帅的、有钱的……”
“不要！”言枫的话还没说完，沈溪就打断了他，“你当是买菜呢，这个不行换一个。”
“所以你看，真爱这种东西，就要耐得住寂寞。”言枫说着对她碰了一杯喝完之后看着她，“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堂姐的故事？”
“你堂姐，那个叫什么言夏的？”沈溪以前听说过言夏的，虽然她们一家搬到了W市，很少回C市，但言夏从小长得漂亮，又生在富裕之家，自然有很多传闻和八卦。沈溪也多少知道一点。
听说她和她丈夫傅墨森的感情也挺传奇的。
“对啊，我堂姐的爱情也很曲折你也听说过吧。本来她和她的一个学长，好像叫什么赵熙的在一起，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后来和那个傅氏集团的公子哥花花公子傅墨森因为一场醉酒绯闻绑定在了一起，两个人连恋爱都没谈就订婚了，你说这叫什么事，这本是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结果后来怎么着，现在我侄子都有了，两个人恩爱的不得了。天天秀恩爱，我恨不得把他们的朋友圈屏蔽掉。这说明什么？真爱都是要经过考验的。所以你不要着急。”
沈溪没想到言枫突然说起这个故事来安慰她，她低头喝了一杯水看他：“所以你的意思我和叶凌云还有希望？”
“那是必须的。什么叫有希望，简直大大的有希望。我现在就一个愿望，等你和叶凌云在一起以后，麻烦把我屏蔽，我可不想看到你天天秀恩爱。”
被言枫这么一说，沈溪的心情好多了，甚至她感觉马上就能和叶凌云在一起了一样。
她还有点害羞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天天秀恩爱。”
言枫一脸嫌弃：“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一脸荷尔蒙过盛，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对全世界宣布叶凌云是你了？”
沈溪羞涩：“讨厌。”
言枫无奈地摇头，看她没那么郁闷，也没再和她在这个话题上闲扯：“不过你说的发财是什么啊？”
沈溪愣了愣：“肖季言把你们家公司收购了，你还不知道？”
“这个王八蛋，还真把我们家收购了。”言枫把举起的杯子又大力往桌子上一摔，“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可听说他用了市值翻倍的价格把你们言氏集团收购的，而且你老爸现在还依旧是言氏集团的总裁，你们这是凭空多赚了一大笔钱。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在沈溪的观念里其实想不太通这些事。
“一看你就不懂商业。这是让我爸用自己的公司给他打工呢！”
“打工又怎么了，你们做生意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赚钱嘛，现在可以一下赚这么多钱，何乐而不为？”
听了沈溪的话，言枫愣了愣，他挠了挠头：“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确实像这么回事。”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样，言枫顿时喜笑颜开：“来来来，溪哥，既然我老爸从有钱变成超级有钱了，那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对了，你等着，我打电话多喊几个朋友，一起热闹热闹。说起来咱们自从上了大学可好久没有一起痛快过了，今天必须不醉不归！”
言枫说着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但他的手却突然被沈溪按住了。
“不喝了不喝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感谢言大情圣你的金玉良言，我还有正事要办呢。”
“还有什么正事啊。试刚考完，你们那个什么网球友谊赛好像还有一周才决赛吧？”言枫不明所以地看着沈溪，半晌才想起什么一样，“不会是那个姓肖的禽兽又要给去工作吧？”
提到这个，沈溪那天也问过肖季言，收购完成了言氏集团，她的工作是不是也结束了。结果肖季言理都没理她就径直上车，只对她说一句说：“上车回家吧，我饿了。”
那意思很明显了：本大总裁没发话，你就继续伺候着。
不过这一次还真不是去伺候肖季言的，所以沈溪摇了摇头：“不是，你就别管了，我们改天再约吧。”
说着沈溪就要拿起包包离开，却被言枫一把拉住：“那更不行了。就算你是去追求叶凌云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你刚把我的酒瘾勾出来就想跑，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沈溪一边打掉他的手一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朋友，负责任这种事，我只想对叶凌云一个人。”
看着沈溪像只小鹿一样的背影，言枫给了她四个字作评价：“重色轻友！”
3
言枫评价的没错，沈溪确实因为叶凌云才硬要走的。不过她也不是去找他表白，而是去商场买了一堆折玫瑰的彩纸。
对，听了周凯成功追到苏乔的案例，沈溪决定如法炮制，比葫芦画瓢，让叶凌云也看看她的真心和决心！
不过沈溪如果知道在商场会碰到那个人，打死她都不会去的。
当时沈溪已经在精品店买好了彩纸，开心的她还向店员请教了折玫瑰的办法，然后就开开心心的准备离开了，结果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溪？！”
听到这个声音，沈溪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混身一颤。她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溜，结果才迈开步子，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她面前。
“真的是你呀，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好久不见啊。”
站在沈溪面前的是一个身高只到沈溪嘴巴，体重目测超过150斤的肥胖男生。但他的声音却和他的身材完全不符，细腻的甚至有几分妖娆。此时看到沈溪的眼神更是冒着光，好像小野猫见到老鼠一样……
原本听到他独特的声音时，沈溪就心下一紧，现在看到来人，更是一阵反胃。
“哦呵呵，是好久不见，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溪尽量不让自己看他，直接转身就要闪。
但她还没转完身胳膊就被拽住了。
“沈溪，咱们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能刚一见面就走啊！我可是林腾啊，你看看我……”林腾努力让自己肥胖的身子再矮几分，凑到沈溪垂着的眼前，“你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啊。真是老天开眼，在这让我遇到你了，我就说我们的缘分不可能这么浅。这次我可一定不能让你再消失了。”
沈溪急忙挣开林腾的手继续移开自己的视线：“别别别，我知道是你，可是我今天真的有事，那个下次再见啊。”
说完沈溪就发挥出自己打篮球时的走位，一个后闪躲开了林腾再次伸来的手，转身就跑了。
是的，跑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商场，生怕林腾追了上来。
不，事实上林腾确实追了上来，但溪哥逃命一般连刘翔看到都自愧不如的速度，怎么能是他这个胖子追得上的。
尽管如此，逃之夭夭的沈溪还是听到身后林腾喘着粗气的声音朝她高喊：“沈溪，我好想你呀，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沈溪心里骂娘：你大爷的，你放过我行吗？
说起来，沈溪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人，但是遇到林腾之后……沈溪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怕！
林腾是沈溪的高中同学。高二那年文理分班，沈溪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跳进了火坑。言枫当时一再劝阻她学文，但沈溪觉得学理才能彰显出她的智商。如果她知道会在理科班遇到林腾这个奇葩的话，打死她都不会来的。
但一切都晚了，毕竟她不能预知自己会遇到奇葩。
沈溪是在一个月以后遭到林腾的骚扰的。
当时她进了新班之后，成绩第一，还和男生愉快地打成一片。午休时打篮球把一众男生虐的叫苦不迭，如果她只是很会打篮球也就算了。网球、乒乓球、羽毛球……样样精通，每一种球类都打得风生水起。
也有人问过沈溪到底怎么这么擅长球类，当时她打完一个球摆了一个帅气的姿势：“无他，唯手熟尔。”
沈溪不知道就是在她挥汗如水散发着魅力之时，一双眼睛深深地沉醉在她的飒爽英姿当中。
林腾第二天就对沈溪送了一堆早餐。送早餐沈溪是敢收的，毕竟不拘小节的她经常和其他男生也互相吃对方的早餐。但林腾将早餐送出去之后，说了一句话吓得沈溪手里的早餐直接掉到地上了。
当时林腾微笑着对她说：“沈溪，你好。我好喜欢你打球的样子，也喜欢你认真学习的样子……你简直就是我的真命天女，而且我找算命的算过了，我们简直和杨过与小龙女一样般配。所以我可以不可以做你男朋友啊？”
沈溪看着手里的豆浆流了一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来丢人，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个向沈溪表白的男生，毕竟她不是大众男生眼里那种美女。
头发从来没长过耳朵过。要胸没有，要命一条。正经八百的假小子。
可是林腾就是迷上这个假小子了，而且他痴迷的程度还很深。
他不光是送早餐，每次沈溪打球他都在一旁用一双痴迷的眼神拍手叫好，买了水就等她打球送给她。而且一下课就堵在教室门口说要送她回家，还亲手做了一个爱心蛋糕送给她，甚至每天写一封情诗给她……
总之，为了追求沈溪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这可苦了沈溪，于是那段日子她的主要任务就是躲林腾。球她也不敢打了，每天进教室先让言枫看看她的桌洞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放学出门都要让言枫护送自己……但热情如火以为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的林腾怎么能轻易放弃，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沈溪每每想起来都差点打电话报警说有人骚扰她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高中上了大学，还以为就此可以告别林腾的骚扰，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他……
想到这些，沈溪就说有说不出的后怕。以至于今天做饭的时候都有点心神不宁。结果显而易见，菜不是太咸了，就是太淡了，更夸张的还有没炒熟的。
沈溪看到吃了一口菜的肖季言脸色难看并且直接吐出来，等她也尝了一口差点没吐才十分愧疚起来：“肖先生不好意思，我重新给你做吧。”
“你有心事？”
沈溪没想到肖季言放下筷子之后用这么温和地看着她，还以为要给她总裁式的关心，于是情不自禁地开了口：“我遇到一个变态……”
不过沈溪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没说完，肖季言就打断了她：“那关我什么事？我花钱请你过来不是让你来照顾我的，不是让你来折磨我的。”
沈溪：“……”
总裁式的关心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本来沈溪心情就不太好，没想到肖季言还不尽人情。沈溪也一下子来了气。
“一看你就没吃过苦，不就是菜有的点咸吗，这就叫折磨了？当年我们红军过草地连树皮都啃呢。”
说完她反而没什么底气了。身为肖氏集团的总裁，福布斯排行榜榜上的常驻人员，人家从小就生在金汤匙里，好像确实吃不着苦……
肖季言皱了皱眉：“菜做成这样，你还有理了？”
“大不了我再给你重新做一份嘛。”沈溪不服气地起身准备进厨房，就是不准备认错。
“等你再做好都什么时候了？”肖季言说着也起身站了起来，“出去吃吧。”
“出去吃？你能出去？”沈溪怀疑自己听错了，就差直接问“你不是有‘异性恐惧症’的吗？”
肖季言因为这个病，除非必要很少见人，更别提出门了。这也是为什么花高价请了沈溪这个厨子专门给她做饭的原因。
不过她转念一想就想通了。
收购了言氏集团，大件一件，是值得庆贺一番。
这么一想，沈溪刚刚还为自己的态度感到不好意思呢。
不过她马上就没有感到不好意思了，因为肖季言不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还答非所问对她说了三个字：“你请客。”
沈溪：“……”
那还去个屁呀，她情愿再自己做一遍！
半个小时后，C市高档的米其林餐厅。
既然是她请客，又考虑到肖季言的“异性恐惧症”，本来沈溪是想带他去一个又不太寒酸又好吃不贵还会有包厢的菜馆吃一顿的。结果上了车以后，司机直接就开到了这里。
沈溪现在只有一个愿望：肖季言让她请客一定只是一个玩笑。
沈溪发现摸不透肖季言的不止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而且他不但没有进单独的包厢，反而坐到了大厅里。
虽然是在最里面的窗边，但毕竟是大厅，这人来人往的，别说女客人了，就连服务员都是女的。
进来的时候肖季言的出现就引起了大家的纷纷侧目，特别是女人，望向他的眼神分明透露着情色的意味，空气好像凝滞一般……
这也不能怪他，肖季言长相俊朗，长长的睫毛覆盖在他明亮的大眼睛上，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气质优雅，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更是让人望而却步。
其中一个胆大的女人更是在闺蜜的怂恿下微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沈溪本身就拉着他和大家刻意保持着距离，看到这情形……她望了望一旁的肖季言，发现后者正望着她，那意思很明显：还不快点挡驾。
沈溪这才慌里慌张拦着来人，女人不知道还以为这是肖季言配的专门的保镖，心下对他更有好感了。
更可气的是，有服务员上前点菜，沈溪在肖季言的一个眼神下都让服务员站到一米开外的地方。搞得服务员还以为这么帅一个人有什么传染病！
等好不容易点完菜，对那些投射过来的女人暧昧的目光狠狠望去以防他们突然扑过来之后，沈溪还是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看肖季言：“肖先生，这店里应该有包厢的。咱们还是进包厢吃吧？”
肖季言却稳坐钓鱼岛一样抬眼扫了她一眼：“不了，我喜欢看你这么拼命‘照顾’我的样子。”
沈溪：“……”
她怎么感觉肖季言是故意的？？？
虽然心里有点不爽，但在牛排很快上来之后，肖季言就安静地吃饭，沈溪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片刻之后，让沈溪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刚刚那个被拦住的女人一直就盯着这边看，不死心的她这一次端着一杯酒还是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请不要再往前了。”眼看着女人要走过来了，沈溪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将她拦住。
但这次女人明显是有备而来，原本刚刚沈溪把她拦住她就不爽，这次看她穿着也不体面，打扮也很男性，完全和肖季言的风格不搭，更加大胆了。
“你是他什么人？保镖？”女人妩媚地看着沈溪，笑了笑，“那我劝你还是这个时候不要太死板，你看我像是有危险的人吗？你说万一以后我成为了你要保护的女主人，今天的行为你会不会很后悔？”
女人说完甜甜地朝肖季言望了一眼。
沈溪看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女人不仅胆大，脸皮还挺厚。
不过她说的不无可能呀，万一肖季言眼瞎看上了她……但沈溪扭头看了看，肖季言却不说话，低头吃自己的牛排，好像一切和他无关一样。
女人说完更是不管不顾硬要朝肖季言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位先生，我叫唐岚，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认识一下……”
沈溪知道这个叫唐岚的女人是势在必得，但肖季言那副模样分明就是要她自己好好解决。对付女人又不好动手，思来想去沈溪眉头一挑，一把拉住了唐岚，凑到她耳朵说：“这位小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医生说他有梅毒，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让人靠近。我也不是什么保镖，我就一个义工，知道他有这病，就是怕他出来害人，才寸步不离地看着他的。”
沈溪无法形容听完了自己的话以后唐岚的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黑，还真是变化多端呢。
唐岚咽了咽口水：“真的？”还没等沈溪回答，她的脚步已经在往后退，“真是太可惜了，长这么帅，咋这么不小心得这种病呢……”
赶走了唐岚这只苍蝇，沈溪的心情很好。想起她的脸色，沈溪还忍不住想笑，吃的牛排都差点掉到地上。
“你和她说了什么？她怎么就乖乖地走了？”肖季言默默看了一眼沈溪。
“哦哦，也没什么，我就是告诉她，要肖先生你喝酒是要收费的。她就望而却了，我想她可能觉得肖先生……不值？”沈溪说完故意挑衅地看着肖季言，让你不听话坐到包厢里去！
“可是我好像听到你有提到什么梅毒？”
沈溪：“……”
这是什么听力，她那么小声又隔这么远，居然听到了。
“是吗？肖先生听错了吧，我怎么不记得有提这个词了……”
“小溪？！”沈溪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骤然打断了她。
沈溪闻声抬头，就看到林可正朝她走了过来。
“还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林可说着看了看肖季言，“这位是？”
“可姐，你不要离他太近。”眼看着林可就要朝肖季言走了过去，沈溪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拦住了。
“啊？”林可不明所以看着她。
“回去有机会我再和你解释。”沈溪拉着她的同时，看了看前方的肖季言，生怕他有什么过激反应。见他没什么反应，才又扭头对林可说，“我来吃饭，你怎么也来这里？”
她们两个之所以在这里遇到对方都感到有点惊讶，实在是这里的消费不是她们平时正常消费的范围。不过沈溪说完，就看到林可过来的方向一个长相斯文帅气的男人正微笑地看着她们。
“哇，那是谁呀，姐夫？怎么没听你说过。”
“什么姐夫，”林可有点害羞，“他……他来这里出差，路过看看我。”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看了看肖季言问沈溪，“他不会就是你那个兼职的老板吧？”
“嗯，对。”
“好你个小溪啊，听你描述的我们还以为是个又丑又变态的老头，没想是个大帅哥。”林可对她笑了笑，“好了，回头再聊吧，你们先忙吧。”
“好，祝你和姐夫用餐愉快。”送走了林可，沈溪刚坐下就发现对面的目光有点……怪？
果然，肖季言一边吃下最后一口牛排一边低声问她：“所以，你把我描述成什么样了？”
沈溪咽了咽口水：大哥，你耳朵能不能别这么灵！
她刚要思考着怎么回答他，手机忽然响了信息来的声音。
沈溪低头一看，是林可发来的。
“小溪，我觉得你别追叶凌云了，你对面的男人无论长相和气质都不输叶凌云，而且一个兼职老板还请你来这么昂贵的餐厅吃饭，他不会对你有意思吧？把他拿下吧，姐姐看好你！”
沈溪手里的刀叉吓的差点掉地上。
“他对有我意思？把他拿下？”
沈溪看着对面肖季言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的求生欲乍现：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