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少年寻闹

却说转眼来到深冬时节,东土气候寒冷。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千里冰霜如冻。

当天卯时,天蒙蒙亮。星童起来吃饱喝足,浑身穿裹严实后,带上一柄佩剑,牵来坐骑,要去宫外找点事做。

大蒙询问:“师哥要去做甚?”

星童说:“我去宫外,找人打战。”

大蒙问:“打雪战吗?”

星童笑说:“咱们又不是小孩,还打什么雪战?我去找人打架。

大蒙问:“你敢一个人去?”

星童说:“那你敢不敢去?”

大蒙点头:“当然敢了。不过我得知道,为何要去干战。”

星童就把自己小时候那件被欺辱的事,如实告知于他,找那山猫土狗复仇。不出尽这口气,绝不罢休。

大蒙也是一个血性少年,以前敢与恶龙搏斗,现在自然也敢找人拼斗。当下为了同门义气,又落得一场实战经验。便去带上刀具,牵来坐骑,结伴溜出宫门而去。

两个少年踏着皑皑白雪,来到那条臭鼠巷里找人。

星童找人打听清楚,得知那对猫狗兄弟,正在石屋宅里睡觉做梦。两人走来屋前,翻身下马后,即刻把门拍得炸雷般响,嘴里一阵怒骂叫喊。

那两个流氓被人从梦中惊醒,勃然大怒。土狗就起床来查看门外的情况,见是星童与一个陌生少年,嘴里怒骂:“两个混蛋,竟敢跑来这里敲门打户,究竟想干什么?”

星童指说:“我们师兄弟两个,专程来找你们这对猫狗挑战。”

土狗呵斥:“两个家伙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大冬天的,冷得要命,你们不在窝里呆着,却来这里寻闹。老子没空搭理。”

星童指问:“癞皮狗,你是不是害怕了?”

土狗吐口唾沫,把手指骂:“老子会怕你这小猴子?”

星童招手:“既然不怕,那就出来赐教。上次一别,咱们多时不见。这回我的剑术大有长进,正好拿你来祭剑。”

土狗环顾长巷两边,见无他人随行,嘴里冷笑:“你胆子还真不小。胎毛未退,就敢学人登门挑战。就不怕老子把你拖进来捅屁股?”

星童哈哈大笑,就从怀里掏出玉牌来与他看过,指说:“看见没有?这是王宫令牌,我们都是灵姬公主麾下的贴身护卫。你敢恶意谋害我们,下场你很清楚。”

土狗气得大骂:“你他娘倚仗公主的势力,就敢这样来威胁老子?惹恼了我,大不了闹个同归于尽。”

星童回骂:“你做贼的都不怕死,我当兵的还怕什么?再说,与你同归于尽,对我是有好处的。”

土狗喝骂:“你在胡说什么?”

星童冷笑:“你们两个流氓头头,躲在这里作恶十几年了,到处欺压穷人,讹诈钱财,我早就看不顺眼了。干掉你们以后,我就做了英雄,你们却要死无全尸。我说什么也值当了。”

土狗听得又急又笑,满面无奈。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被两个少年给为难住了。

山猫走来打量大蒙面貌,指问:“如果我没猜错,你便是月孩了?”

大蒙胡乱点头:“没错。我今天就代表月孩,要向你们发起挑战。”

山猫又问:“你到底是不是?”

大蒙说:“是又如何,你能怎样?”

山猫哂笑:“他娘的,你个废材,也敢这么狂妄自大。我真恨当年没有把你掰断手脚,打成残废。省得你们今日跑来闹鬼。”

大蒙指骂:“有胆量的,出来比划。”

山猫指骂:“天这么冷,老子懒得出门走动。要打要闹,也得过完冬季再说。”

星童说:“你们敢不出门应战,我们就回去找人过来帮忙。要把你两定个罪名,丢进牢狱里去受罪。看你们还敢不敢嚣张。”

山猫狠狠戳骂:“你们两个杂种,活得不耐烦了,真想找死不成?”

星童指骂:“花脸猫,癞皮狗,废话少说,出来与我决斗。再敢磨磨蹭蹭,我便放火烧掉这个狗窝,把你们烧成黑炭。”

那两人忍受不得这等屈辱,早就咬牙切齿,怒气填胸。相互点头打气后,就去床边穿戴严实,拿着腰刀出门。

两边约定在树林里开战,各把刀剑对开阵势。星童挑战山猫,大蒙对打土狗。

星童说:“咱们先要立个规矩,今日只分胜负,不伤人命。”

山猫冷笑:“你现在才知道怕了?刀不长眼,老子今天非得给你放血不可。”

星童哂笑:“我怕什么?反正来日方长,我还有很多机会来教训你们。我若不是为了公平竞争,早就叫人来围殴你们了,还会这么客客气气?”

山猫苦笑:“两个小贼,不知道在哪当牛做马,偷混出了一个人样,却又如此念念不忘旧帐。真他娘的没出息。”

星童笑说:“这叫现实报应。我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

山猫呵斥:“少说屁话,老子不是你能撩拨的。”

星童回骂:“我就是故意来撩拨的。”

山猫瞪眼大怒,率先把刀挥砍而来。星童即刻舞剑相迎。两人脚踏碎玉,吞吐冷雾,就在雪林地里放起对头。

大蒙却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实战,面对锋利兵器,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因此以静制动,等他动手。

土狗冷笑:“小鬼,你到底行不行?万一流血阵亡,那你可就要没命了。”

大蒙呵斥:“癞皮狗,让你先来动手便是。”

土狗听得大怒,即刻挥刀扑来。大蒙挺刀敌住,活络手脚后,与他恶狠狠斗刀拼杀,互不相让。

须臾间,边上围满了爱看热闹的男女老少。见这四人战得凶狠,心中无不祈愿两个少年战胜,把这对凶猫恶狗狠狠教训一顿。

星童与山猫斗战五十回合,却没占着上风。两人刀剑正斗得急,星童一个闪身,脚下却踩中了乱石,突然往前俯摔在雪地里,扑个面目难受,把剑摔在一边。

山猫看得仰面大笑,急忙赶上前来擒拿。星童就抓着一把沙雪摔他脸上,一个饿虎扑羊,用头把他撞翻在地,骑乘着身便打。

山猫虽然长得健壮,浑身有些膂力。却因大冬天穿裹严实,衣裤碍着手脚,使不出三分气力来。因此没在肉搏战中占到几分便宜。星童虽然身材矮瘦,反而显得灵活变通,打得不落下风。

彼此翻滚在雪地里,脸上互殴一顿乱拳后,拆开身子,各去抢夺兵器。

星童抢了腰刀在手,即刻挥砍而去。山猫却不会用剑术,慌乱之下,只能遮拦抵挡,无法进行反击。

星童却是能刀会剑,这回占据上风,把山猫砍得步步后退,左右遮拦。

那边大蒙与土狗斗战六十回合,两条刀锋挥舞,一顿拳脚交打。各自打得鼻青脸肿,不分胜负。看得众人一脸惊喜。

山猫被他砍得措手不及,慌乱之下,脚滑摔倒在地,即刻被星童把刀架在脖上,不敢再作动弹。

土狗见义兄失手被擒,心中焦急起来。就趁大蒙一刀砍来之时,低头躲了过去,突然纵身把他扑倒在地,迅速夺刀降伏。

两边各有人质在手胁迫,皆不敢乱动。

土狗呵斥:“把我大哥放开,不然我便割断他的喉咙。”

星童大骂:“癞皮狗,你敢把我师弟有半分差错,我便要你死无全尸。”

土狗怕他少年气性不稳,做事没有头脑。心头畏惧下,就先把大蒙放开。星童便也把山猫放走,彼此公平交易一场。

两边各自收回兵器,无不伤损严重,累得气喘吁吁。

星童说:“只怪我们学艺不精,这回勉强打个平手。下一回来,定要分个胜负。”

土狗怒声指骂:“两个混蛋,不知收敛。如此折腾不休,还有完没完了?”

星童说:“反正不打赢你们,我们就不服气。说什么也要报回童年欺辱之仇。”

山猫指骂:“老子当年不过是摔你一下,你却这么记恨。居然十年后跑来上门寻闹,你可真是小家子气。”

星童自指:“我是恩怨必报的人。你们可还记得,当时我曾对你们说过什么?”

土狗啐骂:“都十年了,谁知道你说过什么屁话?”

星童说:“我曾说过,等我们长大以后,你们就知道错了。”

那两人回想往事,记得他当时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还以为那只是一句小孩气话罢了,却不想今日却变成了事实。二人苦笑几声后,把刀收回鞘内,嘴里骂骂咧咧走了。

此战过后,两个少年都被那猫狗揍成了一副鼻青脸肿,歪头斜眉的模样。彼此都忍不住把手指笑耍乐。

两人为避路人嘲讽,皆是蒙头裹面,乘马回到公主府上,悄悄溜入班房里去,急着擦药抹伤,治愈脸上肿痛。

雷奔与云电负责点卯查看府上卫戍。两个学徒私自翘班溜走,事先却不曾打过一声招呼,因此心中颇有怨气。

当日午后,二人再次来到班房查看情况,却见这两个小子已经溜回来了。正要厉声斥责,却见他两竟是这等模样,满脸青肿伤痕。心中诧异之下,怨气不觉消退。

雷奔指责:“两个混蛋,竟敢不先来点卯,私自溜出宫门。你们合伙去外面干了什么坏事?”

云电也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模样?”

星童便把去往臭鼠巷里、寻找山猫土狗比武打架,如实报说出来。

这两个教学师父听了这事,一阵捧腹欢笑,直把掌心来拍,口中连声叫好。却不知是褒奖,还是贬低。

雷奔拖着大蒙手臂,笑呵呵说:“跟我过来,去书房看个笑话。”

大蒙询问:“长官,看什么笑话?”

雷奔笑说:“当然是你的笑话,去给公主逗个乐子。对了,你那伏林叔叔也在。一并给他瞧瞧,看我教了一个好徒弟,给他验一验货。”

大蒙听得大惊失色,如何敢去丢脸现眼?当下急忙蹲身赖地,死活不肯前往,嘴里大叫:“我才不去。”

雷奔一心要看乐子,哪里管他情不情愿?把他提捉衣领,押着犯人一样走去书房。

星童瞪眼惊问:“长官,你不会也想让我出丑难堪吧!”

云电为人文雅秀气,自然做不出这等粗狂事情,便指问:“那你想不想去看个笑话?”

星童把手自指:“看我笑话?”

云电笑说:“不看你的,难道看我?”

星童自然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出丑难堪,连忙摇头拒绝。云电噗嗤一声,出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