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回
呼起风大战二侠,使出自己从来都不用,压箱底的绝招,跟他玩命。
那位说,什么仇什么恨啊?还玩了命了。他怎能不玩命呢?一来,他为了名。一旦这个呼起风打赢二侠。这要传出去,他的名号可就响了,到时候可要什么来什么。二来,因为气。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容身之地。铁剑帮主就他这么一个女儿,他要有了李大彪这么个老丈人,百年之后铁剑帮,就是他的了。
可现在,二侠忽然出现,乌安完,什么都没有了。他能不来气吗?另外,书中暗表,还有一个原因。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本套书头一卷,二侠在平安镇大擂,三巴掌扇倒了断山龙宋日胜,拔得头筹。这个宋日胜啊,其实就是这个呼起风的师弟。那么说,这个呼起风的师父是谁呢?别着急,后卷书自有分晓。
说回战场,采花蜂施展伏地气功最强绝技,先是双撞开山掌一击落空,紧接一招连环夺命脚反踢回来。他二侠愣没料到这一变招,旁边那李似玉还在那嚷嚷:“把这头犟驴还有这些东西,全都给我抬走!”
“哎呀!”艾歌心里一惊,方寸可就乱了。说时迟那时快,呼起风的双脚照着二侠的软肋,这就踢到了。那小子可是用了十成的劲,这要真踢上,二侠是必死无疑!事到如今,艾歌说什么都躲不过去,只得一闭眼,心说话,完!完了啊!我今天,算撂在这了……
这采花蜂,脚冲前头在后。虽然他看不见,感觉脚底一软,哎呀……他是心花怒放!对!没错,这个软乎劲,正是软肋!嘿!该着我今天扬名立万儿,看来我这个绝招,是得手了!那我还等什么?想到这他脚底下又加了一把劲:“你去死吧!”
“噔!”
真踢上了吗?唉……真别说!这采花蜂,真就踢上二侠的软肋了。
那位说,那怎么,这么个动静呢?不光您纳闷,呼起风心里头也纳闷!怎么双脚踢出去,发不出劲,好像是……蹬在了棉花上一样。难道这个二侠他,没有骨头吗?
呼起风这招踢完,反转身形,落地起身,就觉得脚上,不对劲!低头一看,愣了。那位说,怎么了?他看见,自己的双脚之上套了一个东西!采花蜂心说,咦?这……这是啥啊?
说回二侠,方才一闭眼,再没时间多想,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呼起风,双脚只差半尺就踢上艾歌软肋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猛然间,一道金光!飞来一个金色蒲团,垫在二侠的软肋这,“噔!”正好让呼起风给蹬上了。呼起风脚上使出来的劲儿,全被这个金色蒲团如数化解,但他的双脚还是蹬破了蒲团,插进蒲团之内。
二侠虽然被这个蒲团救了,一点伤都没受。可身子还是向旁飞出去一丈多远!艾歌刚明白过来,就看见呼起风已经站定身形,双脚踩进那个蒲团,杵在地上低头看着双脚发呆。
仗还没打完呢!采花蜂心说不好,一抬头,正跟二侠对上眼神。原来二侠不但没事,正盯着自己,还从眼睛里往外冒火星子,那气势实在是惊人,好悬没把呼起风吓尿了裤子!
啊……不好!这小子扭头就想跑,却忘了双脚正插在那个蒲团里。
“啪!哎嗨……”呼起风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艾歌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一叫聚元功脚踩踏浪步瞬闪上前,一把将呼起风提了起来。要知道这个呼起风其实长得比二侠还高,所以他只得跪在地上,一边双脚踩在蒲团里往后边乱踢腾,一边抡起双拳还想反击。
可哪还有机会啊?二侠高抬腿一个膝撞,正中呼起风的小腹,将他踢至半空,紧接着就是一招珠联璧合!再看二侠,已经看不清人影了,上百只拳头上百只脚,好似爆珠一般“啪啪啪啪啪啪”全都轰在了采花蜂的身上。
这个坏小子,顿时浑身上下一个好地方都没有了。不光是鼻青脸肿,全身都让二侠给揍胖了, “啪叽”一声好像贴饼子一样,一个狗啃屎,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说他死了没?没有。二侠可没下死手,只是把他打晕了。
打倒了这个呼起风,二侠赶紧环顾四周,他也纳闷。刚才情急之下也没瞧清楚,这个金色蒲团,是打哪来的呢?二侠不但没找到救自己的人,偌大一个马家集广场,此刻就剩下他和糊在地上这位。还能隐约听见那李似玉隔老远喊了一嗓子,顺着秋风刮进了二侠的耳朵:“哎!你想要回牲口还有东西!就来我家上门入赘!”
嗨,原来啊,方才二侠跟呼起风打起来的时候,她怕采花蜂打不过二侠,让二侠跑了,李似玉就在那里憋着冒坏水。别说,她还真憋出了一个馊主意。
什么馊主意呢?我趁机把二侠的毛驴和行李全都弄走,不怕他不上门找我来要!只要他一来,到时候就叫人跟他玩人海车轮战,先把他消耗得差不多,再把他抓起来强行拜堂成亲!嘿,大伙说她想得多周到。
可二侠的毛驴,是你随便就能弄走的吗?那十名帮众全都吃了亏,最后还是李似玉。毛驴横,我比你还横!毛驴犟,我比你还犟!仗着她一身武艺,直接搂住毛驴脖子,一使劲“嗨!”将毛驴扳倒,喊人把毛驴绑了,连着二侠那些东西,一样不落,全给弄走了。
二侠一拍大腿,心里这个气啊!可也没法子了。这时候,二侠就听见身后广场外,拐弯那地方,有人呼喊:“抓姜杨,抓姜杨!别让他跑了!”
得,艾歌心说,赶紧撤吧!也甭管谁刚才丢蒲团救了我,以后有了机会再好生谢谢他吧!现在二侠那干姐姐,在毛驴身上行李中,不在身边。只记得采菊说,跑出广场径直往前,就能找到艾家,干脆!我先往前跑吧。
想到这,二侠一叫聚元功脚踩踏浪步往前就跑!还没等二侠跑出广场,铁剑帮的人已经从四面八方全都赶到,一百多号人将二侠围在当中。
跑在前边那几个人,把呼起风从地上拉起来一看,好么,整个人浑身上下肿的都成了一个大胖子,全身都破了相,都没人认识他了。一试鼻息,人还有气儿,可不管怎么摇晃他,他都不醒。
就在这时,从正前方,有一位老者分人群,来在了二侠当面。艾歌看向来人,只见此人六十来岁,身高七尺,整个人看起来干瘦干瘦的。上半身有点罗锅,下半身带点罗圈腿。往脸上看,脑门锃亮,眼窝深陷,两腮无肉,小细脖,尖下壳。面黄无须,薄片嘴,鹰钩鼻,斗鸡眉,一对儿大三角眼,眼神迷离。单手擎着一把特大号的镔铁大剑。说到这,咱得加两句。一般的宝剑呢,也就七八斤重。可他这把大宝剑上称约一约,好么,足足三十斤!
还未等二侠开口,那人自报名号:“娃娃!我乃铁剑帮帮主我叫李大彪!你就是那个混蛋小子,姜杨吗?!”
哎?那位问,怎么铁剑帮的帮主还来了呢?马家集铁剑帮都是人家的,出了事人家出来看看,这个一点都不奇怪。
艾歌闻听此言,心中暗自好笑。心说话,对啊,就是我!可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答应。
“啊?谁?你说,我是谁?”
“我说你!是不是姜杨!?”
“你认错了!”
“哦?”
李大彪闻听此言,盯着二侠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你说,你不是?把他们四个架过来,让他们认一认!”
二侠一听这话,心里头“咯噔”一下。回头一看,果然有八个人,架着方才二侠在银匠铺外痛扁的那四个铁剑帮众,过来了。坏了,这四个人,还真见过艾歌的相貌!
事到如今,艾歌也没有办法了。赶紧往后一侧身,没敢给他们正脸,光给他们一个侧脸看,顺势用身子和脑袋挡住了身后宝剑,故意换了个表情,那是冷静严肃,剑眉倒竖,满脸的不高兴。
现在二侠的衣服换了,头发解开披在肩上。乍一看,确实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可是他脸就长那样,再怎么装也装不了假啊!
李大彪问:“你们四个,赶紧睁开眼睛看看。他,是不是姜杨?是不是这小子把你们打成这样的?在我这一亩三分地,打了你们,那就是打了我!你们放心,我一定替你们做主!”
那四位已经浑身脱力,晃着肿成猪头的脑袋,把被二侠打成灯泡的眼睛,裂开一条缝,看了看艾歌。
看完了,他们四个都纳闷了!心说话,哎……哎?这人看穿着打扮,不是那人!但是吧,他们俩长得倒是有点像,看的也不老清楚的……
其中有一个人,眼睛挨揍挨得轻了点。他看着像,就想点头!这时二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旦这四个小子认出二侠,接下来定是一场大战。虽然在场这些人一起上,都未必是二侠的对手,但是破裤子缠腿他麻烦事儿多啊!
没想到还没等那小子点头,呼起风先说话了:“他……他不是……他是二侠……艾歌!”嘿!看来这小子真有两下,功夫没白练。常人叫二侠揍成这样,掌灯前能缓醒过来就不错了。
这时候,李似玉也领着刚才那几个铁剑帮众,呼哧带喘地跑回来了。
“呼呼……爹!我刚想去找你,听说你在这,我就回来了!我打彩炮打中二侠艾歌啦!他是我丈夫了!”
李大彪一听:“什么?他是……二侠艾歌?!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李似玉一拍胸脯:“他跟传说中的一样!是个骑着黑毛驴的白衣少年,相貌堂堂,剑法如神!咱们正好有个人,还认识他呢!”
话音未落,方才认出二侠的那个铁剑帮众也站出来了:“回禀帮主,这位,确实就是当初西土城外聚仙酒楼的小二哥大侠。也就是现在武林神话钓鱼翁唯一关门弟子,二侠艾歌!那天,我去喝妙仙娘和李霸王的喜酒,钓鱼翁老人家当众收徒弟,我在场!”
“小二哥大侠……”哦!对了,二侠想起来了。当时那嗓子“小二哥大侠”,原来就是他喊的!这人一说,二侠一点头,是有这么回事!说话的这个铁剑帮帮众,在厨艺师父苗筱筱新婚和武艺师父钓鱼翁收自己为徒,双喜临门的那天,他确实在场!
那四位一听,我的天爷!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二侠艾歌,还是未来的帮主女婿。再加上他们的眼睛都让二侠揍成灯泡,看的也不老清楚,谁都不敢胡言乱语,一齐摇摇头说他不是姜杨。
铁剑帮帮主一看,面前的这位,真是二侠艾歌“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说话,他来干什么?
心里这么盘算,他嘴上却说:“先把他们四个搀扶下去,好生养伤。剩下的人全都给我继续搜!”
铁剑帮众得令,四处散去。受了伤的那四位有人管,却把躺在地上的呼起风给忘了:“帮……帮主……他……他会武功……他们俩不可以啊……再说……我们……我们俩……都已经……”
李大彪一看不好,这小子一张嘴就要坏事!没想到还未等李帮主开口,李似玉脸往下一沉,凶神恶煞一般飞身上前“啪!”一个大耳光揍得呼起风赶紧把嘴闭上了。打完一扭头,吩咐一齐跟上来的贴身护卫:“你们几个!赶快将他抬走,丢到马家集外,不许他再回来!对了!别让他说话!只要他再敢说话,马上剜掉他的舌头!”说完将怀中匕首一并交给他们。顺嘴一提,那李似玉只能嫁文人的遗愿,是真的吗?还用问吗?李大彪他自己瞎编的。
二侠一听,嚯!这娘们儿心可真够狠的啊!其实还在这掩饰什么啊?艾歌早就看出来,这呼起风和李似玉,两人关系不正常了。
李大彪听女儿吩咐完,眼睛一闭,点头默许。再看李似玉身后那几个铁剑帮众一跃而上,搭走呼起风。那小子还想嚷嚷呢,马上有人用那把匕首背了背他的大肿脸:“闭嘴!”
好么,这采花蜂,现在是欲哭无泪啊。不光因为,那李似玉喜新厌旧。好不容易找到的安身之地,也没了。这把匕首,其实是当初,他送给李似玉的定情信物啊……
再说李大彪,方才他为啥没说话呢?其实他心里,一直在这盘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呢。他心想,看那呼起风被揍成那样,二侠的功夫真是棒极了!正好自己的姑娘打彩炮招亲,打中了二侠,不如趁机拉二侠入帮。这样一来,这铁剑帮那就真是铁打的!不但能称霸辽东,说不定将来还能雄霸天下呢!
但是,这呼起风跟自己的姑娘有一腿!闺女还挺护着他的。一旦这个采花蜂开了口,说了不该说的话,那事情就糟了。正想辙呢,没想到女儿变得这么快,翻脸如翻书!两句话就把这件事情摆的溜平,还正和他的心意!
铁剑帮众动作麻利,不大会儿的功夫。马家集的大广场上只剩下二侠,还有铁剑帮李家父女了。
李大彪将手中镔铁大剑纳入剑鞘,忽然之间,朗声大笑:“哈哈哈哈!贤婿!方才都是误会!”一边说,一边走到二侠近前,伸双手来拉二侠的胳膊,想要把艾歌强行拉走:“来来来,咱们回家!有话酒席宴上说。”
艾歌哪能吃他那套,赶紧退步正身,李大彪抓了个空。
“哎?李帮主!有什么话,还是在这说明白的好!谁是你的贤婿?你们,甭在这给我演戏!我就是个过路的!然后被你旁边这个壮男人,用竹筒打彩炮打了我一绣球。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你们的事情我是一概不掺和,不行你们就再打彩炮重新选人!再见!”
二侠说完想走,他们爷俩哪里肯让?李似玉张开双臂,拦住二侠去路:“哎!不许走!我才不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不管!反正刚才我打彩炮打中了你,这就是天意!我就是你的老婆你就是我的男人!今儿我就要跟你拜堂,晚上我就要跟你洞房!嘎吱嘎吱嚼冰糖!”
李大彪也拦住二侠,根本不听艾歌的,说话比那李似玉还横:“我姑娘,那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你中了彩炮搅完局,拍拍屁股就想走啊?你让我闺女怎么办?你让我的老脸往哪搁!?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啊!告诉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闺女相中你,这就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以后哪都别去了,跟我一起将咱们的帮派发扬光大!要不了多久,咱们铁剑帮,一定能称霸辽东,雄霸天下!”好么,李大彪一激动,把刚才心里想的话全都抖搂出来了。
他们爷俩说完,把二侠气的是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什么跟什么啊!
二侠摇摇头:“你们俩,别白日做梦了!我现在,就正式的回答你们,这门亲事我是坚决不答应,坚决反对!另外,铁剑帮的帮主李大彪,我来问你!听这的百姓说,你在这马家集上仗势欺人,强占百姓地产强抓壮丁,给你自己修什么大别院还有什么仙姑庙!到底有无此事?”
二侠此话一出,李大彪就是一愣。呦!心说话,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单等这个时候,二侠来了马家集,还特意问我这些……恐怕是,有人找他鸣不平了,他才来这管闲事儿吧!
想到这,李大彪胸脯子一挺腰板子一拔,罗圈腿登时就直了,后背也马上就不驼了。从怀中掏出一张公文来给二侠看。
“贤婿!你不要听那些不明实情之人胡说八道。咱们铁剑帮现在,正在干两件造福百姓的大事。头一件事,要在马家集修一座全辽东最大的别院。第二件事,修一座仙姑庙。修别院的目的,是要吸引外地的游客,增加人流,让咱们马家集买卖红火,更加繁荣!修庙,是直接造福一方百姓。庙上供奉的三仙姑,能保佑咱们整个辽东地方平安无事,风调雨顺!此事,我们已经得到官府批准,这就是咱县衙门,颁发的公文……”
“放你妈的狗臭屁!”
二侠终于压不住心头怒火,伸手点指,是大骂李大彪。
这正是:祸害百姓假公义,一身正气放狗屁。
强行逼婚不让走,惹得二侠一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