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拒绝是不会伤人的 欺骗才会
没几天,警察就打来电话。
警察告诉陆寻,之前在墓地里对他痛下杀手的人叫赵海,也正是杀害刘老四的凶手。
原来刘老四年前刚刚出狱,他出狱后,穷得叮当响。他在电视上看到了陆寻回国的新闻,认出了陆寻就是当年陆家的那个儿子,就想到用多年前陆家的纵火案勒索陆寻。他找来了狱中好友赵海帮忙,没想到,最后因为分赃不均,他死在了赵海的手里。
赵海没有交代刘老四是不是当年纵火的人,只交代刘老四说的那个视频确有其事。赵海也看过视频,只是不知道刘老四后来把视频藏到了哪里。赵海也一直在找视频,却始终没找到。
据赵海交代,视频中纵火的人是个女人,身材矮小,齐耳短发,但没有拍到她的脸。最后,警方表示会尽快将那个视频找到,查出当年纵火案的真凶。
多年前的案子终于要有结果了。陆寻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沉沉地看向窗外。
忽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亚澜的大嗓门穿过门缝,直直地撞进陆寻的耳朵里:
“云真、孟悄悄,你们俩怎么了?!”
陆寻的身体已经先大脑一步跑了出去。
云真和孟悄悄不知为何浑身湿透,狼狈地站在公司里,两人瑟瑟发抖。亚澜一边招呼着其他同事调高暖气温度,一边找人拿毛巾、拿毯子。
陆寻快步走过去,接过亚澜手里的毯子,一把裹住孟悄悄,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上次在周旭的饭局上,孟悄悄和陈与均故作亲密,他醋意大发,直接将孟悄悄劫走。在车上,孟悄悄不顾死活,强行开车门要下车,他不得不在半路就将她放下车。
想不到,他们不过几天没见,孟悄悄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刚才不小心掉进水里,悄悄为了救我……”云真也抱着毯子,脸色苍白,声音都在哆嗦。
《万里挑音》之后,LD 乘胜追击,为当时云真和孟悄悄在节目中合唱过的歌曲《再次遇见你》拍摄 MV,打算日后投放在网络上,而拍摄地选在了湖边。
可前两天下了雨,地面又湿又滑,云真一不小心掉进湖里,情急之下把孟悄悄也带入水中。云真奋力挣扎,多亏了孟悄悄把她拉上岸。
陆寻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你们俩赶紧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亚澜把两人推进更衣室,公司里一般放了大家备用的衣服。
孟悄悄拿开裹在身上的毯子,此刻,湿透了的衣服像冰坨子一样挂在她的身上。她浑身颤抖,勉强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视线有些模糊。
最近她有点感冒,断断续续的,一直没好,现在恐怕是雪上加霜。
换完衣服,孟悄悄打起精神走了出去,没想到陆寻还等在外面。云真早已换好衣服,手里抱着一杯热饮,亚澜正帮她擦着头发。
陆寻看到孟悄悄出来,递给她一杯热饮,脸色还是很阴沉:“趁热喝。”
孟悄悄没有接饮料,她的嘴唇被冻得乌紫,只觉得全身都冰冷刺骨。
她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住了,但不想在陆寻面前示弱。于是,她迷迷糊糊地说道:“我要请假。”说完,也不等陆寻同意,就自顾自地往外走。
陆寻看着孟悄悄背对着他努力往外走,然后……她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觉得心中抽痛。直到亚澜和云真惊叫着跑过去,他才疯了般跑过去将她抱起来,手触及之处是滚烫的,那火热的温度从指间一直蔓延到他的心底。
“孟悄悄!”
陆寻听见自己声音颤抖。
陆寻用最快的速度把孟悄悄送去医院,孟悄悄被送进急救室,又被推进病房,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等她终于躺在病房的**,陆寻才木然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发呆。
周旭在陆寻的身边坐下来。
“她醒了吗?”
“本来就发烧,又被冷风那么一吹,怎么也要睡一晚。”周旭顿了一下,道,“我记得,上次你出事儿的时候,她就像你现在这样傻坐着,好像丢了魂儿一样。”
“是吗?”他没看见,真是可惜。
周旭道:“云真也住院了,你知道吗?”
陆寻对此置若罔闻。
周旭无奈地摇摇头,陆寻这人,虽然在认识了孟悄悄后慢慢找回了缺失的情感,但陆寻骨子里的冷淡,恐怕没有那么快烟消云散。又或许,陆寻的满腔热爱,只能倾注给一个人,旁人休想瓜分丝毫。
孟悄悄醒来时,只感觉到嗓子里火辣辣的,好像被人用辣油浇灌过似的。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依稀看见几个人影站在她的床边。
爸爸、妈妈、周旭、姜思慕、刘皓、陈与均……还有站在角落里的陆寻。
陆寻怎么会在这儿?还有,自己这是在哪里?
孟悄悄慢慢找回混沌的意识,一些零散的画面相继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云真跌下水,惊恐地在水中挣扎,她从背后抱着云真奋力游向河岸,却觉得那河岸越来越遥远……陆寻凶巴巴地……最后,孟悄悄的记忆定格在将她打横抱起的陆寻那张焦急的脸和他剧烈的心跳上。
“孟悄悄,感觉怎么样?”
孟悄悄渐渐有了些力气,想回应周旭的问题,可她张开嘴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声音!孟悄悄急了,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说话,憋得一脸通红,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悄悄,怎么了?”陈与均率先察觉到孟悄悄的不对劲,刚想上前,却不想有人快他一步。
在角落里的陆寻几步迈到孟悄悄的面前,他俯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按着她的肩头。
如冰如雪的气息中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那气息熟悉得让孟悄悄几乎要落泪,仿佛突然就有了安全感,惊慌的她慢慢冷静了下来。
“周旭。”
事实上,不等陆寻发话,周旭已经去叫医生了。
陆寻修长的手抚过孟悄悄柔顺的发丝、苍白的脸,最后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语声低沉却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他道:“别怕,我陪着你。”
孟悄悄紧紧地反握住陆寻的手,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将整个生命的重量都交托出去。
陈与均默默地看着两人,退到一边。他的袖子被人轻轻地扯了两下,回头一看,姜思慕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周旭喊来的张医生很快为失语的孟悄悄进行进一步检查,检查完后,张医生表情凝重,这让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没有人敢先说话。
“失语症。”
所有人怔住了,孟荣惊呼:“你说什么?!”
张医生看向周旭,问道:“病人的声带之前是不是受损过?”
在得到周旭的肯定之后,张医生严肃地说道:“病人发了两天的高烧,引起了并发症,导致声带受损,现在没办法说话。”
“恢复时间呢?”田如婷担忧地问道。
“恢复时间暂时还无法确定,得做进一步检查。”
陆寻觉得掌心一疼,原来是孟悄悄的指甲不知何时嵌进他的肉里。
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握住他的手。
“大家先出去,让孟悄悄休息一下。” 周旭冷静下来,对张医生说道,“张医生,借一步说话。”
陈与均看向孟悄悄,可身陷慌乱中的孟悄悄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他。她只是握着陆寻的手,只是凝望着陆寻。
陈与均收回自己的视线,跟随周旭离开。姜思慕和刘皓也不敢在孟悄悄面前流露出让她情绪失控的担忧,快步跟着大家一起离开。
孟荣和田如婷对视一眼,田如婷温柔地摸了摸孟悄悄的脸,也和孟荣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陆寻和孟悄悄两个人。
孟悄悄还有点失神,医生说的失语症是什么意思?她会从此无法开口说话吗?她好不容易才找到配音对于她的意义,她会再次一无所有吗?
“孟悄悄。”
孟悄悄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陆寻。陆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冷淡又坚定:“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
孟悄悄呆呆地看着陆寻,陆寻的眼神坚如磐石,表情冷漠沉静,似乎连天塌下来都不足为惧,让她不由自主地信服。
所以,她信,信她能挺过这个坎,也信他的承诺。
孟悄悄彻底冷静下来,理智回归后,发现她和陆寻的手还紧握着。
她觉得不妥,想抽出手。
陆寻却不允许她挣脱,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握得更紧。
孟悄悄窸窸窣窣摸了半天,终于拿出手机,打字道:“云真呢,没事吧?”
“周旭会照顾她。”
云真可是有心脏病,虽说这段时间她看起来是恢复了许多,但孟悄悄还是有点着急。
陆寻深深地看着孟悄悄,她终于鲜活起来,不像之前躺在病**脸色惨白、了无生气的模样。那时,他都分不清到底是被子白,还是她的脸色更白。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悄悄回忆,写道:“当时情况紧急,水又很凉,云真掉下去之后被吓傻了,连她会游泳都忘记了,我必须去救她。”
陆寻不知在想什么,半晌后才问:“云真会游泳?”
孟悄悄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生死攸关,游泳属于一种技能,就算失忆了,也应该不会忘记。事实上,她也觉得奇怪,可她还是分析道 :“可能是之前的车祸让她对水产生了阴影吧。”
陆寻心下有了打算,不再询问。他伸手,轻轻贴在孟悄悄的额头上,轻声道:“睡吧。”
孟悄悄的眼中有各种情绪闪过,可都被她压制住,最终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许是诸多的变故消耗了她太多精力,她很快就睡着了,蜷缩成一团,被子也看不出什么起伏,就好像被人遗弃的小奶猫一样,毫无防备。
陆寻摸了摸她的头发,起身退出病房。
吴天带着吴语徽来了,病房外的气氛颇有些肃穆。孟悄悄的失语症对于吴天来说,无疑是一记重创。
虚拟歌姬推进到一半了,《奇诺历险记》的选角又迫在眉睫,孟悄悄在这个时候生病,不但会耽误接下来的收音,更会影响到项目推出市场的时间。毕竟这种项目的卖点就是新颖,需要抢占先机。
可吴天再着急,也还是担心孟悄悄的病情。对于他而言,孟悄悄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和努力并存的配音演员。如果她的路就停在这里,那着实是件让人扼腕的事。
吴天对陆寻道:“先对外封锁孟悄悄失语的消息。如今,她小有名气了,不能传出任何断送她职业生涯的新闻。”
“明白。”陆寻沉声道。
方才还在颤抖的田如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沉吟道:“悄悄的情况,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闻言,孟荣的眼睛都亮了,急忙问道:“你有办法?”
田如婷点头:“我得 Bell 麻痹的时候,也导致声带严重受损,有一段时间根本发不出声音。当时,我认识了一个姓金的咽喉科博士,是他治好了我的病。”
陆寻也是有此打算的,如果国内不行,就带孟悄悄去美国治疗,他在美国认识一些医生和专家,也许他们有办法。
“他在哪儿,还能找到他吗?”陈与均问得小心翼翼,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
田如婷慢慢地点了点头,道:“金博士早就退休了,这几年一直在四处旅行,不过我们一直保持着通信。我马上发邮件给他,只要能请得动他,就能治好悄悄的病。”
刘皓双手合十,诚心诚意地祈祷起来:“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求你们大显神威,一定要帮悄悄度过这次难关啊。 ”
吴天探视完孟悄悄,又去云真那儿看了看,这才回去。其他人不好多做打扰,最后只有孟荣和田如婷留下照顾女儿。
“陆寻。”陈与均走之前想了想,还是把陆寻叫到了角落里,“你喜欢悄悄吗?”
陈与均问得十分平静,但看着陆寻的目光是带着一丝审视和考究的。
“我需要告诉你吗?”
“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陈与均的表情认真且严肃,“我喜欢悄悄,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论喜欢她的那份心意,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青梅竹马又怎样,是我的就必须是我的。陆寻心里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听着。
“可我已经决定放手了,我不和你争。”陈与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过,不过他很快整理好情绪,继续说道,“我不和你争,是因为我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你。我不会勉强她做任何事,我只想她开心。
所以,如果你敢玩弄她的感情,如果你敢让她不开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陆寻对上陈与均认真的目光,拍了拍陈与均的肩膀,淡淡地说道:“你选择放弃是对的。”
送走了他们,陆寻径直去了云真的病房。
云真没有睡,只是坐在床头,保持望着房门的姿势。赵婉蓉坐在她的床边,正在给她削苹果。
云真看着推门而入的陆寻,平静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赵婉蓉担忧地看了看云真,又朝陆寻点点头后便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陆寻走过去,拉开一张椅子在云真身边坐下。
云真自嘲地笑了,道:“陆寻,你这人是真狠心。”
陆寻知道云真的言下之意,并没有说话。
“虽说我忘了以前的事,但我觉得,以前的我对你是有企图心的,那根本不是什么友情,更不可能是什么兄妹之情,那就是爱。这段时间,你对我诸多关照,我总觉得还有希望。老实说,对你,我一直没有真的放弃。
可是,当我看到你抱着孟悄悄往外冲的样子,我就知道,我输得很彻底。 ”
“这段时间我关照你,不过是还你当年的恩情,仅此而已。”
云真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可她强忍着不肯让它们流下来,甚至还挤出了一抹笑。
云真看着陆寻,不甘心地问:“告诉我,我比她差在哪里?”
“你不是她。”
云真闻言彻底死心,她将眼泪通通收起来,换上冷漠的表情,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想睡了。”
陆寻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陆寻走后没多久,赵婉蓉走了进来,看着云真的表情有点奇怪。
“妈。”云真觉得赵婉蓉有点不对劲。
赵婉蓉勉强笑道:“真儿,还好吗?”
云真点点头,关切地看着赵婉蓉。云真的眼睛长得又大又圆,静静看人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纯真,让人心生怜爱。
赵婉蓉错开云真的视线,帮她掖了掖被子:“听说悄悄也住院了,明天我们去看看她吧,她最喜欢喝我煲的汤了……”
“您自己去吧。”
赵婉蓉半天没有说话,云真觉得奇怪,抬头竟看到母亲在掉泪。
云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漠,她温柔地抱住赵婉蓉,乖巧地说道:“对不起,妈。我只是很累,想休息。”
“好、好,多休息一下好。”赵婉蓉温柔地笑了笑,“你睡吧。”
云真缩进被子里,背对着赵婉蓉闭上眼睛。
“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婉蓉听见云真的声音。
云真道:“等我出院以后,我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吧。”
“不用了,我会向公司请假的。”
赵婉蓉看着云真的背影发呆,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心隐隐抽痛。
屋漏偏逢连夜雨——孟悄悄患上失语症没多久后,《喵呜》正式上映,引起了不少话题的同时,也掀起了一场中日配音演员专业对比的吐槽大战。虽然专业人士对《喵呜》的配音评价很高,比如,孟悄悄的声音多变、可萌可盐,配音技巧高超;谢洋终于摆脱了男神音的人设,从此,他的声音不再只有好听这一种评价……但原版动画的粉丝却不买账,认为配音演员毁了他们心中的神作。而因为这样的鼓吹,力挺国产动画的粉丝也掉转枪头,吐槽制作方为什么非要购置日版动画,中国本土又不是没有好东西。
总而言之,译制版《喵呜》被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舆论也在这个阶段开始朝不太理想的方向走,人们讨论的焦点发散到配音演员不专业、国内居然没有专门的配音学校等行业现状上来。
事情大概是在几天后出现了转机——姜思慕的毕业作品拿到了国际动漫大奖,作为女主角配音演员的孟悄悄,以流利的英文配音和高超的配音技巧上了头条。LD 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立马安排通稿,大肆炒作。
孟悄悄的风头一时无二,可不知为何,她患上失语症的风声居然走漏了。
陆寻沉着脸看着围在医院外面的记者,将车开到后门,从后门走进医院。
他没有调查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因为那根本解决不了现在的情况。
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纷至沓来,大多数是在猜测孟悄悄恐怕会在一夜爆红后坠落谷底。毕竟没有什么比新星坠落,更能引发人们关注的。
病房中,孟荣和田如婷就“该给孟悄悄喝粥还是喝汤”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孟荣气红了脸,道:“你非要跟我抬杠是吗?她现在身子这么弱,当然要好好补,这是老母鸡汤,怎么就油腻了?”
“你看看上面那一层油!这对她的嗓子不好,她现在要吃清淡的,你到底懂不懂?”
“就你懂!就你懂!要我说啊,悄悄干脆就趁这次辞职算了,爸爸送你去西点进修班,都是行业泰斗授课。你学成了回来,咱们继续做蛋糕师!”
“胡说八道,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呢?悄悄,你听妈妈的,妈妈一定会治好你,我们一定要在配音这一行坚持到底。”
陆寻看着被夹在孟荣和田如婷之间的孟悄悄,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显然十分享受父亲和母亲这争吵式的关怀。
“陆寻来了啊。”田如婷率先发现陆寻,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陆寻点点头,走到孟悄悄面前俯下身子:“好点了吗?”
孟悄悄点点头,孟荣却丧气道:“好什么啊!那帮记者天天堵在楼下,烦都烦死了。”
“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
孟荣还打算说话,田如婷推了他一下,顺便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有些茫然,不过倒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田如婷的手机响了,她将电话接通,眼睛立刻发亮。电话是金博士打来的,只不过,他现在人还在海外,要回国并没有那么快。
金博士告诉田如婷一种药可以暂时帮孟悄悄缓解病情,其他的等他回国后,再对孟悄悄进行会诊。
“我去找周旭!”
陆寻说完急匆匆地往外跑,孟悄悄发不出声音,想拦他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田如婷凑到孟悄悄的耳边,低声笑道:“他对你很上心呢。”
孟悄悄红了脸。
陆寻去找周旭查询那种药,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但是很难买,本市大量缺货,唯有一家药房告知,他们邻市的连锁药店还存了少量余货。
陆寻不敢耽搁,和田如婷交代一声后,立刻驱车前往邻市,总算在一家偏僻的医院旁边的一家药店,找到了金博士提到的那种药。
陆寻拿着药打算尽快赶回本市,穿过那家医院的小花园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却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云真。
陆寻觉得有哪里不对,下意识跟了上去。云真病愈后便向公司请假,说打算出国深造一个月,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云真并没有发现陆寻,她捧着饭盒,脚步十分轻快,只见她来到一个中年妇人的面前,将手中的饭盒递给妇人,随后,她便亲昵地坐在那妇人身旁,陪着妇人有说有笑地吃起饭来。
那妇人抬起头,陆寻发现妇人居然是十几年前他家的保姆叶如春。
云真怎么会认识叶如春?
陆寻觉得情况有点可疑,可手中捏着的药却提醒他不能再耽搁。
他只能再多看云真和叶如春一眼,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便匆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