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经过刺客之事,乐丰皇帝似乎苍老了许多。
端敬皇后伴他半生,若要废后,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为示惩戒,便将她软禁在了郊外行宫。半月来,大皇子不断上书求情,都被温实骏搁置一旁,皇后的亲舅舅颍川王也求见过几回,也都被裴歧挡回去了。
陛下已经是仁慈之至,仁至义尽了。
按理说,太子的储位再无威胁,近来又顺顺利利地收拢了首辅家的势力,温实骏本该欢欢喜喜。但不知怎么,吕严的暗桩名单却迟迟没能上缴,愁得他下棋时问:“吕爱卿,你看这黑白两色的棋子,像不像你羊皮纸上的白底黑字?”
批阅奏疏时他又问:“吕爱卿,你递奏疏时递得勤奋,就没有觉得好像漏了什么?”
踢毽子时他再问:“我说吕严,你家那张羊皮纸到底找着了没有?”
吕严穿着宽大的袍子挥汗如雨:“回陛下,老臣已经问过金枝,她说那暗桩名单被带到了行宫,但不知怎的,受伤过后就不见了。依老臣看,要找到名单,还得搜查行宫才是,保不准是掉到何处,被打扫的宫人丢出去了。”
乐丰皇帝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当真!”
“那就让裴歧去问问。”
如此重大之事,最终便落到了裴歧的身上。
裴歧欲哭无泪:首辅大人,您不想上缴名单,为何推到末将的身上?那羊皮纸末将连见都没见过,如何寻找啊!
正当裴歧带着禁卫军满行宫盘查之时,已经行走自如的吕金枝挥挥手,招来小文子:“上回我过来时带的那口大箱子在哪儿?快帮我找出来。”
小文子大惊:“我的太子妃呀!您又想耍什么把戏?奴才上回被殿下罚了二十大板,至今屁股都没好全,您就放过奴才吧……”
随后他就被她一巴掌拍倒在地:“叫你去你就去!”
首辅千金不愧有猛虎之名,这一巴掌可比太子的一脚要狠多了。小文子被砸得眼冒金星,扶了扶头上的顶冠,忙奔将出去:“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箱子搬上来,吕金枝立马拉着太子喜滋滋地跑过去。盖子揭开,空****的箱底竟躺着一卷老旧的羊皮纸,上头墨笔横书,正是裴歧苦寻多日的那份名单。
吕金枝笑得弯起了眼睛:“我说过,吕家的一切都是我嫁入东宫的嫁妆,我爹那个败家狐狸竟想将我的嫁妆悉数上缴,门儿都没有!这件东西现在在我的手里,必须在成婚的当日由我亲自带到东宫才作数。”
温良景笑得无奈:“真是小孩子心性!”
这哪里是什么小孩子心性?明明是睚眦必报!
当日吕严假装中毒,骗得她团团转,陛下又将计就计想诓她交出吕家的家底,逼得她白白与太子生了一场闲气,最后还险些搭上自己的性命。若是轻易地将名单交出去,那岂不是亏大发了?就该让他们也急上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