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骂骂咧咧

无非,既然曾经说了此话,那天然没有收回去的事理,当下沉吟一会,说道:“江兄弟随意作诗一首吧。”

羽士点头,走了两步,一个蹒跚儿,差点摔了个滚地葫芦,这让那些看热闹的门客,收回一阵哄笑声。

他对此不认为意,端起桌上一碗酒,声音消沉的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大堂忽而一静。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文士愕然,手上捏着羽觞,却已忘了啄饮。

“我欲乘风回去,又恐琼楼玉宇。”

声音再次幽幽回**。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世?”

文士肉体模糊,神思却早已跟着诗词意境,飞到了九霄天外。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该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聚散,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希望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水调歌头吟罢,堂上静悄悄的,没人收回半点儿消息。

白嫖客羽士抬眼一看,吓了一跳。

但见文士捏着羽觞,怔怔失神。

邻桌的老头儿正襟危坐,摸着下颌髯毛,也停下了行动。

侧头四顾,方圆门客或捏着筷子,或端着酒碗,或嘴巴半张,或身子歪斜,虽神情各不沟通,可有一点却是一模一样。

就是尽皆呆若木鸡,愣在当场。

就连几个喝的酩酊烂醉陶醉的酒鬼,也瞪大了眼珠儿,定定瞧着羽士。

“咳咳!”羽士咳嗽一声,瞧向文士:“黄老哥,不知贫道这首诗可还过得去否?”

那文士回过神,长长叹了一口气。

苦笑道:

“不想江兄弟有云云大才,某家还想难为你一番,实在是好笑至极啊。”

“哈哈哈,诗词无非大道而已。”羽士虽然心中暗爽,可表面却装作毫不在乎的说道。

当然,这话儿若是让蓝星苏大学士的粉丝听到,免不了要上前与羽士撸袖子说道说道了。

文士点头不语,他自认学问赅博,可今日却被狠狠打了脸。

这首诗词他从未听过,若是为古人所作,必然早已传遍大乾。

就在这时。

头顶传来一道软糯的嗓音。

“那位道长,还请上楼一叙”。

“诶?”

羽士有些莫名其妙,仰头瞧去,却在楼阁上瞧见位青衣使女,现在正笑盈盈的向他招手。

“不知女檀越找贫道有何见示?”

他仰开端,醉眼惺松的盯着那使女,嘴里更是喷吐着浓烈的酒气儿。

婢女浅浅一笑:

“我家蜜斯无心听了道长所作诗词,心生敬仰,以是想请道长上楼说上几句话儿!”

不等羽士反映,那些个门客已经有人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苏玲珑!”

“苏小巧?很有名么?”

正莫名其妙间,就听得身边的文士笑着说道:

“这苏小巧是前段时候来义宁县的一名戏子,传闻歌舞甚妙,惹得县中很多闲人追捧,既然她邀请江兄弟上去叙话,那便去去也无妨。”

“伶人?”

道士恍然大悟。

所谓伶人。

不过是对歌姬跟舞姬的称说。

放到宿世,那就是明星艺人了。

只是,在这世道,戏子的位置并不高,是被人斥为下九流的戏子儿。

下九流:

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理发,六吹手,七伶人,八叫街,九卖糖。

“道长难道瞧不起我家蜜斯身世,不愿上来?”那婢女皱着秀眉喊道。

羽士眼珠儿微眯,沉吟不语。

这可急坏了方圆的食客。

一个个急的酡颜脖子粗的,巴不得以身代之。

“哈哈哈,贫道多谢蜜斯相邀,稍后便会下来。”放下手上酒碗,对那女婢轻笑着点了下头,然后瞧向文士:“贫道少陪了。”

文士眨巴了几下眼睛,促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江兄弟尽可去吧。”

“呃!”

羽士有些无语,黑着脸儿,抬步已向那木梯走去。

到了楼上。

那使女早已立在一间配房门前,见了羽士,笑哈哈道:“道长可真难请,快来,快来,我家小姐等候多时哩。”

羽士笑了笑,然后,便随婢女进了那间厢房。

刚走入房中,便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惯入鼻中,接着,就瞧见个二八美人斜坐在凳子上,云鬓凤钗,姿势慵懒。

她外穿红色罗裙,衣摆镶银丝边沿。

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胸口处绣着浓艳的兰花儿,一双如削葱的十指轻抚发髻,笑靥如花的瞧着道人。

“小女子苏小巧,唐突打搅了道长,还请恕罪。”朱唇轻启,声音像是百灵鸟的啼声,低回婉转。

羽士摆了摆手,笑着拱手作礼:“贫道纯阳子,不知苏檀越唤贫道有何见示?”

那苏小巧一指圆凳,嫣然笑道,“纯阳子道长还请坐下说吧。”

说着招手让使女又奉上了茶水。

羽士点头,倒也不客气,一屁股便坐在凳子上。

待他坐下后,那苏小巧美目流转,打量了几眼羽士,笑盈盈道:“道长刚才所作诗词,才干横溢,超常脱俗,当真让小女子钦佩不已,无非……”。

说道此处,她顿了顿,又说道:

“小女子通常里却也爱慕读些诗词文章,也曾作过几首,不知道长能否帮手品鉴一二?”

“就这?”道士愕然。

一时有些心下喘喘。

他几何斤两儿,他人不知道,自个还不清楚?

以前那水调歌头,不过是抄袭而已,若让他品鉴诗词,那当真有些强人所难。

“怎样?道长难道瞧不上小女子的拙作?不肯辅导?!”苏玲珑侧过头,美目流波的撇向道士。

羽士一咬牙,不就是忽悠么。

当下端起茶水,轻珉一口,精湛莫测的笑道:“贫道才疏学浅,苏檀越不厌弃,但请说来。”

羽士一咬牙,不就是忽悠么。

当下端起茶水,轻抿一口,精湛莫测的笑道:“贫道才疏学浅,苏檀越不厌弃,但请说来。”

苏小巧掩嘴轻笑:“若道长也自称才疏学浅,那小女子又算得上甚么哩。”

中间侍立的使女闻言,也是咯咯直笑。

忽而。

在那使女死后似有一道毛茸茸的货色晃过,这时候,苏玲珑美目瞥去,婢女忙捂住了小嘴儿,颇有些局促不安。

羽士眼中精光一闪,放下手上茶杯,笑道:“不知苏檀越是哪里人?为何来这义宁县。”

岂料,苏小巧倒是轻叹一声,幽幽说道:“哎,小女子是泷州人士,来此是要寻我那妹子,惋惜奴家走遍了泰半齐州,竟也没打听到她的行迹…。”

“哦?本来云云!”羽士点了颔首,也不多问,又道:“贫道还有些要事,苏檀越若须贫道品鉴诗词,还请快些说吧。”

这话尽管有些鲁莽了美人,可道士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自然是浑不在意。

那苏小巧一双水润润的眼珠儿瞧向羽士,笑道:“旁人到了奴家这儿,只恨不得多待些儿时刻才好,不想道长倒是急着要走,难道奴家的样貌,入不得道长高眼?”

道士嘴角一扯。

倒不是他不稀奇看玉人,而是……

“苏檀越美若天仙,乃凡间少有的美人儿!”他先是确定了苏小巧的仙颜,又杂色道:“只是贫道乃出家人,却是不好女色!”

“咯咯咯……!”

“不想道长撒起谎来,竟是脸不红,心不跳哩。”苏小巧咯咯娇笑道。

“呵呵。”羽士被戳破了心机,也不觉为难,仍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儿品茶。

这时候,苏小巧眼珠儿一转,蓦地站起身,笑着摘下墙上所挂的一柄红穗长剑:

“奴家以剑舞吟诗,道长认为若何?”

羽士一愣,心下有了几分好奇。

于是颔首笑道:

“自无不可。”

苏玲珑嫣然一笑。

莲步轻移,到了配房正中。

此时,那使女手上也多出了一把琵琶儿,斜抱琵琶,五指轻拨,幽幽悠扬的乐律响起。

长剑倏忽间出鞘。

甫一睁开,便似穿花蝴蝶般,动听心弦。

但见她衣袂翩飞间。

寒光照白衣,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姿势幽美,妖而不惑,犹如九天仙女般翩翩起舞。

而跟着苏小巧的下腰、低头等姿势。

难免露出那一抹雪白的滑腻儿。

羽士试探着下巴,眼神儿不自觉滑了出来,而后,又随之起伏不定!

“粉黛朱颜,与君共弦,相思红豆余华年。”

“罗衣云衫,执灯只影望舒寒,东风渐渐送君远,秋凉邈邈思君还,点星夜阑,萧萧红叶落庭前,片片丹心寒。”(瞎编,勿究。)

徐徐,跟着苏小巧清婉的声音越来越低,那柄长剑却舞的愈来愈急。

“峥峥铮……。”

琵琶猛地弹奏几下。

她手上长剑忽而出手飞出,在半空如扇睁开,绕着她转了几圈,宛如彷佛孔雀开屏普通,既是惊险,又是炫丽。

苏小巧轻笑一声,脚下点出,芊芊玉手揽住长剑,然后娇躯轻捷落下,挽了个剑花儿后,笑盈盈瞧向羽士。

“道长,奴家这剑舞若何?”

羽士回过神,咽了口吐沫,“很白…咳…很好,很好。”

苏小巧噗嗤一笑,继而本领轻抖,冷光一闪,已将剑收了回去。

然后,她脸上勾起笑意,转身坐回了凳子上,接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儿,微笑道:“还请道长品鉴吧!”

“…………。”

羽士那了解甚么剑舞诗词,只得应付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忽而脑中灵光乍现,朗声道:“

“来如雷霆收盛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苏玲珑眼前一亮。

“道长好文采啊!”

羽士为难一笑,暗道,就会这一句了,再多了可就露馅啦。

当下,忙拱手抱拳:

“贫道另有事儿,改日再来与苏檀越探讨诗词歌赋。”

说罢,转身就走。

“哎,等等……”苏小巧俏脸马上愕然,想要闭口喊住羽士,可那黄脸羽士却已是出了厢房,身影消失在了门扉一角。

“蜜斯,这小羽士真可恶,竟这般轻视您。”

此时,始终弹奏琵琶的使女皱着眉头,有些气冲冲的说道。

“你这丫头可别小看了那羽士,生怕你的真身已被人瞧进去哩”。苏小巧翻了个白眼,有些责怪的对婢女道。

“呀?这…这羽士怎地有这般能耐?”

使女吓了一跳,一对黝黑的眼珠儿,滴溜溜乱转。

苏小巧揉了揉她的脑壳:“人家已是练气巅峰的修为,再进一步,就到了凝罡境了,修仙之人的凝罡境,相较于我等妖族,已算是妖王,你说厉不锋利?”

“……那又若何?只需这小羽士没修炼到凝罡,还是不是蜜斯的对手”。婢女小嘴一撇,有些不服气。

“你啊…若是存着这些儿设法主意,当前定要吃大亏哩。”苏玲珑没好气的道:

“这世间道法玄奇,就是练气之辈斩杀凝罡修为,也不是甚么稀罕儿的,不知有几何修炼几百年的妖王,最初被修行几十年的人族斩杀,这些都是前车之鉴,以是对修仙之人,不可有涓滴轻视!”

听罢蜜斯的话,使女好像也知道了害怕,缩了缩小脑袋儿,点头不止。

…………

“与美人儿相会若何?”

文士仍坐在那边自斟自饮,见羽士返来,不免有些促狭。

“……。”羽士有些无语。

没想到你此人道貌岸然的。

也能说出这番话来。

“黄老哥莫要玩笑儿,莫非你竟未看出这苏小巧的跟脚?”

“哦?”文士眉头紧蹙,手上行动一滞,略点了颔首,笑道:“不错,不错。”

说罢。

忽而起身。

“此地人多耳杂,有些话方便多说,江兄弟随我来。”

“好。”

羽士点头,也不拖泥带水,当下唤来小厮结了酒钱后,便跟着文士走出了迎仙楼。

刚到了街市,便见火线有人高喝。

“上!捉住他,别让他再跑咯!”

道士诧异瞧去。

但见几个魁伟男人,正骂骂咧咧的追赶一人。

那人在街上左钻右突,眼瞅着就要冲到一处小巷子,那内里错综庞杂,若让他跑出来,再想捉住可就难了。

但见几个魁伟男人,正骂骂咧咧的追赶一人。

那人在街上左钻右突,眼瞅着就要冲到一处小巷子,那内里错综庞杂,若让他跑出来,再想捉住可就难了。

就在这人刚跑到巷子口,预备钻进去时,斜刺里伸出个沙包大的拳头,一声闷响,那人惨叫着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