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 195 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第 195 章
◎感情日常(三合一)◎
王桂上门来, 陈桂英都有些惊讶她想干什么。
王桂别别扭扭的,手拉着衣角,不是很自在地低着头, 声若蚊蝇:“我来道歉。”
陈桂英:“啥?”
倒不是她故意为难王桂, 是她声音真的太低了, 她没听清。
王桂深吸一口气,想着来都来了, 也就豁出去了:“我来道歉, 我不该说你家振华考不上大学。我错了,我以后不乱说了。”
她一股脑儿把话说完,扭头跑了。
许援朝出来的时候, 只看见她一个背影:“这是来干啥的?”
“道歉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
第二天,天快亮了,外面逐渐亮起来,含着露珠的清新味道闯入房间,扰乱了一室的靡靡之气。
“让我满意,还是让你自己舒服满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明天孩子表演,我得早睡。”
易霆低低笑出声,漆黑的眼眸紧紧锁着她的声音,低沉的声音像地底的欲望在低语:“你也享受了,对不对?我保证……”
然而,不用等许梦雪提这个事,易霆便主动说:“我那天和你们一起去,我给孩子们拍照。”
许梦雪懒得和他多说,也是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声音更是哑得不成样子,待会还得想办法和孩子们解释。
易霆:“我是狗。”
早有这个觉悟,一晚上干嘛去了?
许梦雪人困得不行,眼皮子几乎睁不开。
许梦雪抬眸,不轻不重地瞪了他一眼。
“汪汪。”
这个时间一向是衣尚最忙的时候,但因为许梦雪的调整,店铺里忙岁虽忙,工厂上也不停工,市场部在不断发力,但她却清闲下来,可以去看孩子们的表演。
他可以不走心,但她不希望孩子的重要场合,在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发现父亲总是缺席的。
他被推开,便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梦雪身后。
许援朝敷衍点头,如小鸡啄米:“行行行, 当然行。”
就这么着,转眼到了国庆汇演那天。
不怪许援朝不相信,他虽然不传人家闲话, 可是也听过王桂的大名,她谁家的话不传啊, 这道歉还是头一家。
易霆听出她语气中的幽怨,黑眸充满歉意,覆在她耳边轻声道歉:“抱歉,今天保证好好表现,让你满意。可以吗?”
许小弟打长这么大就没这样出息过,谢师宴上面对着老师和一起补习的同学们, 很是没出息地哭了。
他们早去了几天, 许援朝有机会在首都逛逛,去了长城、故宫,看了看伟人像,回来好一阵吹嘘。
易霆出去了一趟,又回来,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来,喝点蜂蜜水,润润喉。”
等到了八月底, 许小弟收拾好行囊, 由陈桂英、许援朝一起陪着去了大学。
长长的吻结束,易霆抱着许梦雪不松手,声音闷闷的,好像一只被主人抛弃误会的狗子:“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和你们不是一起的。”
许梦雪倏地睁开眼,看着搞怪的那个人。
她都懒得睁眼,实在看易霆不顺眼。
说着,伸手去推易霆,一副“你别想折腾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的样子。
摸摸鼻子,不敢说话。
这时,寂静的房间突然传出了两道声音:
“汪汪。”
易霆:“……”
许梦雪得知许小弟考上大学的事,也很是高兴, 让他邀请街坊邻居、同学老师, 办了一场盛大的谢师宴。
不激烈,却足够缠绵缱绻,好像诉说着无数情愫。
她本来想着,也要跟易霆说一声,让他把时间腾出来。
“你放心,绝对早早睡觉,我保证。如果不是,我是狗。”
能骗过孩子们,但面对慧姐……许梦雪郁闷得蒙上了被子。
“你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可不敢说我们是一起的。”
饶是这样,睡眼惺忪的她懒洋洋的,好像一个慵懒无比的美人,有着惊心动魄的美。
许是看到许梦雪眼底没有掩饰的惊讶,两个人回到房间,易霆一个转身,便把许梦雪抵在墙上,亲了又亲,不肯罢休。
陈桂英把眼一竖:“就不兴人家真心实意的?”
许梦雪:“……”
许梦雪突地站定了脚步,眸子定定看着他,吐出一句话:“你早当了不止一次狗了,你估计都习惯了。”
许梦雪刚被亲得很舒服,这会儿就算是怼人的话,用一把软乎的嗓子说出来,那声音就跟溪水似的软软的、柔柔的。
许梦雨没赶上来参加,但给许小弟封了个红包, 等回来给他。
许梦雪瞪了易霆一眼。
都赖你。
易霆歉意地回看她,“怪我,没把持祝”
许梦雪“哼”了一声,就着易霆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温度正合适的蜂蜜水。
蜂蜜水甜甜的,温温热,流入腹胃很是舒服。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因为困倦渗出泪花,微微发红。
她这副样子,看得易霆很是心疼,眼眸中蓄着歉意,“今天晚上一定不这样了。”
许梦雪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眼神的意思是——原来你今天还想这样?!
易霆忙解释:“不这样,我真没这样想。”
许梦雪:“哼。”
易霆替她捋了捋头发,让她再躺会去,拉好被子:“你再睡一会儿,等会我叫你。今天不用起那么早。”
有他这句话,许梦雪放心睡过去了。
至于他怎么和孩子们解释,那就是他的事了。
他做下的好事,都不稀当狗了,自然有的是法子应付孩子们。
这一觉,一直睡到九点多。
虽然没睡到十分够,也差不多了。许梦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只是如果忽略她下床差点没站稳这一点就好了。
易霆不可避免地再次换来一记眼刀。
他也知道自己得好好表现,否则今天很有被赶出卧室的风险。
许梦雪要去洗漱,他巴巴过去,拿着牙刷挤好牙膏,也不让许梦雪动手,坚持要给她刷牙。
两个大人那么面对面站着,多少有点怪异。
然而,易霆一本正经地刷牙,像给孩子刷牙似的,上上下下,刷完,顺手递过来漱口杯。
许梦雪就着他的手漱口,吐水。
洗脸也不用她动手,易霆先为她擦了擦嘴角,把残留的泡沫擦掉。然后,把毛巾洗好,给她擦脸。
毛巾还是热乎的,很是舒服。
许梦雪“唔”了一声,易霆立马紧张问:“是不是疼了?”
她摇摇头,多少不太好意思说自己是舒服的。
刷牙洗脸都有易霆代劳,易霆把俩孩子打发去客厅,悄默声抱着许梦雪,把她抱到餐厅吃早饭。
这很有可能被孩子们看到,许梦雪不是很愿意,挣扎着。
易霆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再动,动静太大,孩子们立刻就发现了。”
她立即不动了。
两个人跟做贼似的来到了餐厅,早饭是慧姐准备的,不过孩子们已经吃过一茬儿了,原来剩下的都有些凉了,是易霆给热上了,现在正好吃。
喝粥,易霆喂;
吃菜,易霆喂;
吃饼,还是易霆喂。
甚至都不用许梦雪说什么,易霆自己凭借着两个人的了解和默契,就十分周到。
每一次都在许梦雪的需求范围内。
比如她刚觉得这个粥有点淡了,如果粥里配着咸菜就好了……下一勺,易霆舀过来的粥里,便夹着那么两根咸菜丝。
就刚刚好。
许梦雪吃得不多,没一会儿,她就吃饱了,表示不吃了。
粥还剩了半碗,咸菜丝也剩一些,凉拌黄瓜剩得少,倒是饼啊包子的剩得多。
因为许梦雪不爱早上吃硬货干货,爱吃菜和粥。
易霆贴心得为她擦了擦唇角,软声商量:“等我一下好不好?”
许梦雪疑惑看过去:“嗯?”
易霆指了指碗,“我把这些吃了。”
剩饭的确不好,可是……
许梦雪:“你不是吃过了?吃这么多,你中午还能吃下饭吗?”
易霆垂着眉眼,小声道:“我还没吃。”
许梦雪确认自己没听错,倒是很有几分诧异了,声音微微提高:“你没吃?我记得,你好早就起来了。”
“嗯,是起来了。去运动了,又看了看孩子们。”易霆解释,“再说你还没起来吃饭,我怎么说都得等你。”
很平常的话,也没刻意去说。他在床上都没说过这样动听的话,却在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清晨,说了出来。
许梦雪心里轻轻一动,垂下眼,慢吞吞开口:“那你吃吧。”
易霆捧着许梦雪吃剩的粥碗,咕嘟咕嘟口喝起来,她咬了两口的饼他配着咸菜就那么三两口吃了。
他还是保留着曾经在部队的习惯。
哪怕这个男人二十九了,可还是保留着一些十八岁二十岁的习惯。只不过和十年前的他比起来,如今的他更为成熟内敛。
随着他一步步往上走,周身的气势更甚,已经隐有上位者的压迫。不过,她和孩子们是感受不到的。
他在家人面前,甚至不惜扮演各种掉形象的小动物。
这谁能想得到呢?
许梦雪托着腮,认真看着他吃饭。
思绪渐渐发散,因为他昨天那一番折腾,有的闷气早就散到了不知哪里去了。
说实话她也不是真生气,是有些抹不开面子。
今天要看孩子们表演,她却被累得下不来床,这去哪儿都说不出个合适来。
仔细想想,她也是相当舒服的。
自从易霆会了那些个邀宠享乐的手段后,她每次从脚指头到头发丝都洋溢着舒服和雀跃。
一次次攀上高峰,越过大海,看烟花绽放,看夏日绚烂,赏秋日风光,体验人生与生命的美好。
就这么发着呆,没两分钟,易霆风卷残云般把餐桌上的吃食扫荡一空。不止如此,他还去厨房把剩下的粥也盛了喝了。
“这么快。”
“嗯,习惯了。”
许梦雪心里一酸,知道“习惯了”三个字多是因为他曾经出任务留下的习惯。
他没说过曾经多苦,但他身上留下那些痕迹与习惯,都是一种无言的说明。
还没多来得及伤春悲秋,身下一空,她又被易霆抱了起来。
许梦雪惊呼:“孩子们在客厅,会看到。”
易霆安抚她:“没事,我会解释。”
易霆面不改色地抱着许梦雪走过客厅,许梦雪不敢看孩子们的反应,头埋在他的身前。
直走到房间,她被放下来,恍惚反应过来:刚刚易霆什么都没说埃
“你怎么没解释?”
易霆无辜道:“他们没问埃”
“……”
“他们不问,我就不说,省的画蛇添足。”
“行吧。”
也很有道理就是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客厅里瑶瑶是很惊奇的,也很想问,但她被小煦拉住了。
瑶瑶很是疑惑,小煦面不改色解释:“这是大人们的游戏,我们不能掺和。”
瑶瑶相当遗憾地说了句“好吧”,捧着脸期盼:“我也想长大,做大人的游戏。”
小煦:“……”
再说卧室里。
易霆从衣柜里拿出一件件衣服,让许梦雪选穿哪件。
许梦雪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这时候也懒洋洋看着他,调侃问:“怎么,你还要给我换衣服啊?”
易霆相当认真地抬了抬眼,反问:“不行吗?”
认真到许梦雪都有些恍惚,好像他提出的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不过,许梦雪也懒得动,随他折腾。
易霆显然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换衣服换的时间有点长,等衣服换好,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
许梦雪的唇瓣更是堪比玫瑰花般娇艳动人,脸颊泛着粉意,眼睛如粹着潋滟光芒的碧波一样楚楚动人。
这时候根本不需要再有任何上妆,她现在就是最好的模样。
她这副样子,易霆也舍不得她出去。
两个人自然又是好一番温存。
新换好的衣服自然不能再穿了,而是另外换了一条长裙。
翠绿色的长裙,点缀着白色如星芒的碎花,收紧腰身,衬得她纤腰盈盈一握,柔软婀娜。
绿色盎然,生机勃勃,她仿佛一朵在绿意中卓然绽放的鲜花,美艳夺目。
易霆别过眼,哑着声音催促:“出去吧。”
他这副样子让许梦雪升起了几分逗弄之心,她故意抬手,纤细的手指拂过他的眉眼,又娇又软地问他:“不再等一会儿了?”
刚才她可是说了几次该出去了,易霆一直说“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易霆注视着,黑色的眸子好像灼烫的宝石,烫得许梦雪别开了眼。
他抿了抿唇,黑眸一暗再暗,然后他伸手拉住许梦雪的手腕,和她一起出了房间。 许梦雪回眸轻笑。
易霆的耳根微微发红,玉色的耳垂透着点粉,倒是挺稀奇的。
以后这样逗逗他,看着一本正经的,也会脸红心跳。再一想想刚刚两个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她觉得更有意思了。
孩子们等久了,许梦雪他们一出去来,雀跃着准备出门。
幸好离学校近,可以走着过去。
许梦雪路上琢磨着,改天她也联系下,看看怎么考一个驾照,也买辆车,这样去哪儿到底方便些。
这么想着,一家五口已是到了学校。
两个孩子都去准备,他们也跟着人流去大礼堂。很是幸运的,她又看见了之前遇见了好几次
好几次的张美芳,她儿子在合唱团,这回也有表演。
张美芳拉着她的手不放:“这回咱们一定要留个地址,这真是缘分埃”
许梦雪也觉得很神奇。
两个人之前老说聚,可两家都忙,空不出时间,然后又总在这种场合碰上。
这种莫名的牵连总给人一种神奇之感。
许梦雪同张美芳说话,张美芳亲亲热热挽着许梦雪,一直说个没完。易霆端着相机跟在身后,脸黑了又黑,也很是无可奈何。
遇到这么个不怎么有眼力见儿的,他也没办法不是?
许梦雪不是没瞧见他的反应,瞧见了,也是别过脸,轻轻笑了。
易霆吃醋吃瘪,也挺好玩的。
三个人有伴,在大礼堂找位置坐下。
演出开始。
别看演出只是学校范围内的,准备得也相当精美。孩子们在美轮美奂的舞台上表演,掌声一阵又一阵。
果然如瑶瑶所说,即使她没在舞台中央,许梦雪还是第一眼看见了她。
这就是她熠熠发光的瑶瑶埃
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与自豪。
原计划演出结束后,张美芳和许梦雪一起吃个便饭。两家这么有缘份,总也不能坐下来,一起说说话什么的,未免太过可惜。
计划赶不上变化。
张美芳的丈夫赵澎则在演出结束后来接她和儿子。
是一个很儒雅斯文的人,国字脸,穿着西装皮鞋,很是一丝不苟。对人和煦,与他一丝不苟的装扮相比,他总笑眯眯的,给人以亲近之感。
和易霆给人的感觉相比,他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易霆是大冰块,生人勿进的;他就是如沐春风,亲近和蔼的。
许梦雪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又一时想不起来,不由很是纳闷。
因为她丈夫突然过来,约好吃饭的事只能作罢。
不是丈夫没法儿和人吃饭,而是他来,就是带着任务来的,他们另有别的约了。
张美芳很是遗憾,对着许梦雪抱歉道:“我也不知道他今天会过来,之前没说这个事啊,看来今天实在不赶巧了,下回吧,下回一定。”
她亲热地拉着许梦雪的手,怎么着都不愿意撒开。
要不是她丈夫和梦雪丈夫跟野狼一样盯着,她估计就想这么拉着。
张美芳这样想着,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丈夫。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和人约好了过来,真是无语。
赵澎则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对易霆歉意道:“内人有些小孩子心性,但率真直接,还请见谅。”
易霆颔首,冷淡地“嗯”了声。
他管她什么率真直接,别一直拉着他媳妇的手不撒开。想拉,大可以回家尽情拉她自家人的。
他淡淡扫了赵澎则一眼,开口:“看来,你不常在家。”
张美芳丈夫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平时工作太忙了,总也顾不上回去。”
易霆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还是得回去,不回去,她都把你忘了。”
赵澎则:“???”
他诧异地看了眼眼前这个人,日光热烈,有些晃眼,晃得他差点没看清眼前人的长相,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再一个错眼,确认就是那个人埃
他们打交道不多,不完全算是一个系统内,只是偶有交集,听同事们说起这个人来。
市局的一把手,年轻有为,有能力有手腕,长相俊美,可惜英年早婚,有儿有女,平日里生人勿进,谁也不愿搭理。
听说他对老婆很好。
因为曾有人无意间撞见过他和妻子打电话,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转眼间,对同事们就如钢铁般冷硬。
他曾经听起过妻子说起过有这么一个女人,根本没把她和眼前人联系到一起。
而且都说他硬邦邦的,不苟言笑,那他刚刚是在和他开玩笑吧?
一定是开玩笑的吧?
赵澎则恍恍惚惚,有种割裂感。他感觉同事口中的那个硬汉和眼前这个俊美不凡、温柔冷幽默的年轻人不是一个人。
张美芳走过来,冲他冷淡地抬抬下巴:“我们走吧。”
赵澎则:“……”
感觉今天的人都很不对劲。
-
回去路上,张美芳问:“你咋来了?”
赵澎则无奈地笑了笑,“我来带你和儿子回家吃饭。”
张美芳撇嘴:“无事献殷勤。”
他们儿子赵博延立马痛快接了一句:“非奸即盗。”
赵澎则:“……”
他不能说自己老婆,儿子还是能说的。
“你怎么说话的,我和你妈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赵博延眼角一拉,嘴角下撇,吐出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赵澎则:“你这孩子……”
他抬手指着,想把他抓过来,赵博延眼疾手快,绕了一圈,绕到了张美芳身边另一侧,抱着她的胳膊告状,“妈,你看我爸……”
张美芳看着赵澎则,心情很是不痛快:“你干什么凶儿子?”
赵澎则无奈又憋屈,解释:“我没凶他,我只是……”想教育教育他。
可是对上自家媳妇的脸色,他不好再多什么了,偏偏那个臭小子还趁张美芳不注意冲他做鬼脸。
赵澎则很是无语,试着和张美芳讲道理:“芳芳你看看,孩子也上四年级了吧,挺大一个了,我看他该独立了,整天拉着妈妈,不太像话。”
他说着,眼神瞥向赵博延,明明是对着张美芳说,又像是在说给赵博延听。
“现在小孩都爱面子,要是让他同学知道他整天缠着妈妈,肯定会笑话他是个吃奶娃娃的,你说对不对?”
这句话说完,他余光瞟见赵博延握着张美芳胳膊的手松开了,唇角向上挑了挑。
哼,这个臭小子,想和他斗,还嫩着点呢。
赵澎则继续和张美芳“灌输”赵博延的教育问题。
肯定了她对赵博延的付出,也对她的辛苦表达了歉意,是因为自己的缺席,才导致她的付出更多,也牺牲了好多。
但是,之前这么做是因为孩子还小,他们只能做二选一的选择,如今他既然逐渐长大,张美芳也可以有自己的追求,不用再让自己围着孩子转了。
说到动情愧疚处,赵澎则牵起张美芳的手,另一手覆上去,拍了拍,“这些年,辛苦你了。所以,现在你可以试试把眼光放到别处看看,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有好多想做的事,现在可以试着去做了……”
张美芳狐疑地看着他,一副他今天没吃错药吧的表情。
赵澎则内心愧疚,知晓这是自己多年不作为才让妻子产生的不信任,叹息着:“我是认真的。你看他都这么大个子了,也不用你喂饭了,更不用你时时刻刻看着了。等他上学走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放学他也能自己回来了。你不想干别的话,没事也可以去我们单位坐坐,也可以的嘛。”
张美芳更觉得他不正常了:“我去你单位坐坐?找你?你不是见天儿忙得四脚朝天?”
赵澎则嘴角一抽,眼神中闪过无奈:“我是人,再忙也不能四脚朝天不是,那成什么了?”
赵博延:“狗1
赵澎则:“……”
张美芳扑哧笑了。
因为赵博延不识趣的反应,更加坚定了赵澎则想要说服张美芳的心思。倒不是真的非要她干什么,就是别让她围着这个臭小子打转。
他不值得,还不如围着自己。
赵澎则说了一圈了,说得口干舌燥了,张美芳终于意识到他的意有所指,而这个所指还是他自己儿子,非常无奈。
趁着赵博延不注意,张美芳斜睨赵澎则:“那是你儿子,你犯得上和他计较吗?”
赵澎则是什么人,是整天在机关里打转的人,那心思和手段,那里是一个十岁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他也倒好意思,把这些手段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赵澎则:“我看他碍眼。”
张美芳手肘毫不留情戳他一下:“你现在嫌他碍眼了,当初你别要埃当初想要孩子的是你,嫌他碍眼的也是你。”
赵澎则:“我哪知道他会是这个德行。”
张美芳勾唇轻笑:“这个德行……那你得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这个德行了。人都说,儿子遗传爸,应该就是遗传你。”
赵澎则一噎,揉了揉眉心:“我也是想弥补你,这些年我总是忙来忙去的,现在发现,再忙也没老婆孩子热炕头强。”
张美芳根本不信他这个话:“行了,你别给我灌迷魂汤了。你这个工作狂能说出这种话,天上就得下红雨。”
赵澎则眼角抽了又抽,实在没想到自己老婆完全不为糖衣炮弹所动。但这回他还真没说假话,这些就是他的真心话。
他再三表真心,一而再地保证,态度诚恳到张美芳都为之侧目。
“行了,你别这样了,我不怪你耽误我和梦雪吃饭了,这样还不行吗?”张美芳表示,自己很大度地原谅他了。
赵澎则无语望天。
他现在真希望天上突降一场大雨,好来证明他到底有多冤枉。
谁家丈夫接老婆孩子下学,还得被埋怨耽误他们和别人吃饭了,这想想得有多憋屈。
张美芳继续道:“行了,今天吃饭如果你姐来了,我也不甩脸,行了吧?”
她看着他,大有他再不答应就是得寸进尺,恨不能当街给他一拳的架势。
赵澎则已经放弃了,他发现人真的不能太久缺席一个身份,不然再想找回来,简直难如登天。
就像他今天说的话一样,虽然不乏有和臭小子斗气的原因,但是他真是句句真心。
奈何听的人根本不相信。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时间来证明。
估计单位的人知道他这样,肯定都咂舌意外,要知道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人,结果呢?
三个人快到了饭店,赵澎则又问起张美芳和许梦雪如何认识的事。
张美芳:“我不是给你讲过吗?看来我讲的时候,你都没认真听。”
赵澎则:“……”
得,他还不如不问,这又是一顶大帽子。
张美芳说他归说他,还是给他讲了一遍两个人如何有缘分,从第一次相遇到再一次相遇,每次都跟约好的似的。
“你看见她旁边那个小姑娘了吗?粉雕玉琢的,多漂亮。人家小小年纪就在上头表演,会跳舞会弹琴,可可爱爱,软软糯糯,当初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
她轻声感慨,想起瑶瑶每每软软地喊她“阿姨”,她一颗心就跟被糖融化了似
的,甜滋滋的。
“要不咱们再生个?生个女儿?”
张美芳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说什么疯话呢,你前途不要了?你前途不要没事,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可不想让我跟儿子跟着你受苦,我们过不了苦日子。”
赵澎则:“…………”
说儿女已经不是一个安全话题了,他把话题引到易霆身上,“你知道他丈夫吗?市局新上任的一把手。”
这一点,倒是着实出乎张美芳的意料之外。
赵澎则看她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给她科普了一下易霆的风光事迹。
大家也算是都在一个大机关里,谁的光辉事迹还是知道些一二的,尤其像他这种,曾经被领导赏识又差点被放弃,然后又凭借着自己的实力爬上来。
“所以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官大,还比你顾家,你咋不看看人家?”
“……”
张美芳说:“咱们儿子的演出,你可是一次都没看过吧。这还是第一次来接我们,还是演出结束之后。那人家可是每次都陪着老婆孩子,咱们儿子上回在电视台的照片还是人家拍的,人家咋能那么厉害呢?”
赵澎则:“……”
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还是不说话的好。
然而,张美芳没给他这个机会,开口道:“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也别说我不帮你什么的。我和梦雪我俩就是缘分,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也不用说我们要打好关系什么的,我们投缘了,就多交往。我们不投缘,就不交往。我们想怎么交往怎么交往,你别干涉,也别用你那一套利益什么的来约束我。”
赵澎则辩解:“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给你说一下。你交朋友前,总得了解人家的家庭情况吧。”
张美芳:“最好是这样。我交的是朋友,又不是她的家庭,我了解那么多没用。你也别跟我说这个。”
赵澎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
-
另一边,许梦雪一家四口回家吃饭。
路上,许梦雪也向易霆问起来,看起来他和张美芳丈夫很熟悉。
“赵澎则,市里的秘书。”易霆淡淡开口,似乎有些不悦。
许梦雪挑眉:“你不高兴什么?”
易霆:“你关心别的男人。”
许梦雪感觉自己吃了好一个大无语:“孩子都还在呢,你说什么胡话。”
易霆拧着眉,眼角微微拉着,黑眸中沁着些许委屈神色:“我没说胡话,我说的是事实。事实就是,你先关心别的男人。”
许梦雪狠狠翻了一个大白眼,“那你还和别的男人说话了呢?你怎么不说1
易霆无奈拧眉:“那是男人。”
许梦雪故意学着他的样子,蛮不讲理道:“男人也不行,连个苍蝇都不行。”
谁知道,易霆却是笑了。
薄唇轻抿,唇角上扬,黑幽幽的眼睛中透着愉悦的光芒。
“好,我下回注意。”
许梦雪诧异地睁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易霆,无声地说着“你没事吧”,易霆却是恍然不觉,上扬的唇角都压制不住弧度。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真的注意,不让你吃醋。行吧?”
这语调愉悦得都快能唱歌了。
许梦雪觉得,自己又一次刷新了对易霆的认知。
他还能这样?
他竟然是这样的?
这份愉悦一直带到了家里。
今天他们安排的是家庭活动日,恰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孩子们表演完也很亢奋,又是一个普天同庆的日子,这时候窝在家里正正好。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待在家里更好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