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 196 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 196 章
◎思衡转校(三合一)◎
一家人一起包饺子, 瑶瑶和小煦轮流擀饺子皮,大人们包,后来两个小的强烈要求加入包饺子行列, 于是慧姐便把自己位置让出来, 她擀大家包。
瑶瑶是凑个热闹, 包的饺子奇形怪状,有恐龙的、有小狗的、有风扇的、有台灯的, 各式各样, 五花八门,总而言之,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饺子该有的形状。
小煦看上去好一些,没那么天马行空, 努力在包成饺子的样子。还别说,真有模有样, 渐入佳境。
瑶瑶给他的饺子,亲切地命名为:宝石。美其名曰, 哥哥包的不是饺子,而是宝石。
许梦雪假装吃小煦的醋, 问她哥哥包的是宝石, 妈妈包的是什么,瑶瑶脱口而出是珍珠。
主打的一个糊弄和端水。
易霆自然也来凑热闹, 瑶瑶也给予了高度评价:爸爸包的是饺子。
男人不甘心,媳妇包的是珍珠, 儿子包的是宝石, 只有他包的是饺子, 虽然与实物相符, 可听着咋就那么别扭?
他屡次三番试着想改变瑶瑶的想法,然而瑶瑶坚定如山,不为所动。
小煦自然也还回去。
无声控诉,易霆别过脸,心虚地不看她。
说是这样说,会后,等人都走出会议室,她迟疑着没出去。
“不过,书年应该和你提过才对,”她身子往后一靠,疑惑地思索着,“他没跟你说吗?”
许梦雪这中间安静听着,听着她剖白心迹,听着她道歉沮丧,没有一丝打断她的意思。
虽然最后瑶瑶的奇怪家族在下锅后,全都成了一滩面饼,混着煮着饺子馅儿的饺子汤一起,她也是坚决表示,家族的成员们都由她来解决!
许梦雪去公司处理了一些事情。
廖小月还有几分怯意:“是说叫我做我自己的事,别想那么多吗?”
小男孩的声音稚嫩清脆,清泠泠的,如同夏日枝头挂着露珠的脆瓜,逐渐褪去了奶声。成年男人的声音则磁性低沉,宛若山谷间回荡的幽鸣,低回婉转,令人耳根生麻。
易霆:…………
架构的调整在稳步进行,有魏常明在操心,她把控着大方向就好。巡视了几个店铺,也都平稳进行,很好。
许梦雪淡笑着望着她:“小月,生分了。”
瑶瑶是表演派,坐不住,在他们念故事时,歪歪头听了一会儿,便站起来挥舞着胳膊腿的,做各种夸张有趣的动作来表演。
许梦雪瞅见他这个吃瘪的模样,一阵爆笑。
易霆怎甘心如此,趁着许梦雪不注意,偷偷在她脸上抹了一下。毫无疑问,他的手沾着面粉,自然在那娇艳如画的脸蛋上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
廖小月低垂着头,声音很是歉意:“雪姐,对不起,我心里一直难受,我就是觉得很抱歉,我不该……”
“这是吃饭的,你这样玩像什么样子?”
他的原话是:
“雪姐这么安排了,定然是知晓的,且没怎么在意,她把这个事揭过去了,你就想着往后怎么报答就行。”
这样轻松的日子,令人第二天起来,都不自觉地扬起唇角。
她说完,迟疑地抬起头,对上许梦雪眼神的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许梦雪察觉他的动作,抬眼瞪他。
瑶瑶瞥见,兴奋地两手挥舞着,伸手在她一左一右的脸上一抹,见慧姐和小煦脸上现出两道痕迹,高兴地嘿嘿笑。
连自来看他不顺眼的小煦亦是抿着唇角,黑眸中流泻出些许笑意。
这个反应给了廖小月勇气,她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磕磕巴巴了,又逐渐有了曾经廖小月有的风采。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地毯上,易霆和小煦轮番着念书讲故事。
“大花猫,大花猫,大花猫爱吃鱼……”
有来有回,有闹有唱,有说有笑,气氛欢乐活泼。
许梦雪手指叩着桌面,“最后才像点样子。我一直想找你聊来着,最近忙,总不得空,倒是叫你胡思乱想了。”
包饺子、看电视、说说话、讲故事,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一天就那么过去。
廖小月赶紧解释,可越解释越慌乱,最后她沮丧地低下头,十分难受。这比她当初刚来店里应聘表现得还差劲。
曾书年虽然毒舌,却也宽慰了她好几次,叫她不必如此惴惴,应该放宽心,做好手上的事即可。
咿咿呀呀唱起来,欢乐得不行。
“雪姐,我想跟您聊聊,请问您方便吗?”
看着有几分好玩。
她主要关心的是设计部,这以后会是整个衣尚的核心。
许梦雪抬手指了指她前方的座位:“坐下说,我们之间不必如此拘谨。”
给设计部的人开了会,定好方向,发力不同产品线,看市场反应效果,再由线到面,逐步扩散。
廖小月小声说:“雪姐,您……”
她竟然在许梦雪的眼神中看到了赞许。
廖小月到了设计部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许梦雪颔首:“看来他跟你说了,但你没听。”
廖小月紧张得抓衣角:“我就是不安……”
许梦雪:“嗯,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做自己的事就行了。感情的事我不方便多说什么,你也处理得很好。谈恋爱嘛,总会遇到那么几个不合适的,撇过去,再开始就行了,没什么不好说的。谁还没傻气过呢,你说是不是?”
廖小月脸一红,月牙般的眼睛微垂着,很是不好意思地问:“雪姐,原来你也觉得周亮不合适?”
许梦雪:“别问别人,你自己感受呢?你们现在分了,你提的,你现在后悔吗?想再续缘分吗?你的回忆中,是幸福快乐多,还是难受痛苦多?”
一听到“再续缘分”四个字,廖小月简直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嘴唇都打嘟噜了:“不不不,一点儿也不想再续缘分了。”
周亮到现在都还在纠缠她,她想想曾经,再想想她现在,一阵作呕。
他简直毁了自己心中关于他的所有美好,现在只剩下恶心。
可是这种纠缠的事,她警告了一次没用,两次也没用,她也有些束手无策,也有些害怕了。以前她信赖周亮年轻有为不得志,现在已经对他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雪姐,我方便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廖小月弱弱开口。
许梦雪笑看着她,靠在椅背上,闲适自在,调侃着:“这会儿就不怕我了,已经敢问私人问题了?”
廖小月尴尬地挠挠头,月牙一样的眼睛弯弯的,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问吧。”
廖小月深吸一口气,组织了下语言:“雪姐,我听说,人都是初恋是最美好的。我这个,也算是初恋吧。可是他一点也不像那么美好了,怎么办?我记得你和姐夫就是初恋,你们都结婚了,还生了一儿一女,真的太美好了。”
她双手捧着脸,眼中现出几分憧憬。
她很羡慕许梦雪和易霆这样的,人生只需要处一次对象,然后就可以和第一个对象结婚生孩子。
雪姐每天都像花儿一样美,一是雪姐本身就美,二是她曾经见到过姐夫,和雪姐真的很般配,郎才女貌。
许梦雪蹙了蹙眉头,似是在回忆,也是在琢磨该怎么回这个话。
良久,她说:“其实美不美好,看人,人给人的感情很重要。就像你去看风景,风景美不胜收,可是在那里,你先是和人吵架,又是和人吵架,整个心情烦躁,根本没心情去看风景。但这不意味着,你换个地方看风景,风景就不好了。因为人变了,一切都可能不一样。”
“至于我们吧……”许梦雪顿了一下,“知道我为什么不评价你感情的事吗?因为感情的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看着合适与否,都不是你评判这段感情的重要原因。但是有一点需要注意,当你和不同的人讲述了这个人的所作所为的时候,大家给出的评价都是负面的时候,那时候我建议,你还是跳出来,尽量保持客观冷静地去看待。咱们新社会了,想处几个对象处几个,唯一的要求就是每次处一个就行。”
廖小月扑哧一下子笑了。
许梦雪:“当然了,你要是想每次处好几个,我也管不着。对吧?”
廖小月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努力控制笑意。
“他是做了什么吗?”
许梦雪直觉应该有事,分手最见人品,如果没事,廖小月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
廖小月心里挣扎犹豫,手指交叠,绞了好一会儿,最终犹豫着说出周亮最近做的事。
“你是说,他每天下班在你回家路上纠缠你?然后你爸妈不知道,你谁也没告诉?”
许梦雪的语气陡然严肃,廖小月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她甚至不敢说,因为她没说这个原因,她妈还很是遗憾,她为什么和周亮分手。每天都还要念叨她好几遍,她简直不堪其扰。
许梦雪叹了口气,“傻姑娘。”
“这样不行,太危险了。谁也不能保证任何人的人品,尤其是他几次三番不达目的之后。还有,这件事必须告诉家里,和家里说清楚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到了这时候还想着替他遮掩?”
廖小月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不想替他遮掩,就告诉爸妈。他犯的错,你凭什么替他背锅,因为你爱当背锅侠?就算你爱当,我也不允许我的员工这么憋屈。”
廖小月感动地看着许梦雪,两眼泪汪汪。
“至于每天下班,让同事陪着你吧。我看书年是不是和你家顺路,他是个男人,也信得过,如果周亮再来,他也能应付……”
廖小月连连摆手:“雪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书年了,我不太好意思……”
许梦雪:“你反感书年?那不是书年也行。”
廖小月又是疯狂摆手:“不反感,就是人都下班了,还得麻烦他,我……”
许梦雪:“没什么,以后他的下班多了一项任务。这是公司要求的,保护同事安全,给他算行侠仗义奖。”
廖小月:“……”
眼看着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她只好答应下来。
除了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要麻烦别人外,她心里暖暖的,丝毫没觉得许梦雪要管她的私事,她心里不舒服。
同时,甚至有些庆幸把周亮的事告诉了她。
想到今天下班有曾书年陪着一起,她感觉无形中肩头的压力小了许多。
“书年,雪姐叫你。”廖小月从会议室出来,来叫曾书年。
曾书年眼中闪过几分疑惑,到底没说什么。
廖小月不好给他解释是为自己的事,忙催促他:“你快去吧,雪姐等着呢。”
曾书年慢吞吞起身,淡淡“哦”了一声。
他如此冷淡,廖小月趁着他离开工位,仰天抓了抓头发,一时间犹豫,答应让曾书年陪她回家会不会太勉强了他。
如果他真的不方便的话,到时候和他说一声吧?
雪姐那里她去说,反正是她自己的事,总是麻烦别人到底也不太好。
这么想着,她真是烦透了周亮。
一个男人磨磨叽叽的,这么不干脆,还做出纠缠人的事来,真是让人看不上。得亏是分手了,不然真结了婚,她都没处哭去。
怪不得曾书年之前说她眼神不好。
她现在也觉得自己眼神的确不好,竟然曾经看上周亮那样的。
唉。廖小月深深出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看设计稿时却是意外地思如泉涌。
-
会议室。
许梦雪言简意赅地把廖小月的事情说了一下,她征求了对方的同意,但也不好和曾书年说太多,只着重提了最近每天下班都需要他送廖小月回家。
曾书年眉头拧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似的:“那个玩意儿现在还纠缠她?每天下班?”
许梦雪耸肩:“确实匪夷所思,也确实如你所看到的这样。”
曾书年声音中含着不可遮掩的怒气:“雪姐,我记得咱们公司的规章制度中有要求,骚然女同志,是得被开除的。”
许梦雪:“的确如此。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和他的主管打了招呼。但因为这种事事关两个人,我们也得客观公正。”
曾书年理智上明白,可事关廖小月,他还是觉得很愤怒。
“行了,收收你的表情,不用在我面前表现。给你交代的这个事,正好你也可以从旁证明是否如此,如果真的,那就毫不含糊,按规章制度执行,谁也说不了情。”
“知道了。”
许梦雪冲他挥挥手,“行了,你出去吧。”
在曾书年即将出去之前,许梦雪在他背后追了一句,“机会给你了,好好把握。”
曾书年身形一顿,拉门出去。
许梦雪失笑地摇摇头。
她可没给人做红娘的心思,如果不是曾经曾书年在部门合并整合时,求到她面前,她还不知道他有那个心思。
幸好她本来就有把廖小月调到设计部的想法,不然还真是难办呢。
既然他都迈出了第一步,小月也确实遇到了困难,让他去帮着解决困难,也不算趁虚而入吧?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全看曾书年个人的本事了。
-
到了下班时间,曾书年自觉走到廖小月身边:“走吧,我送你回去。”
周围响起一片戏谑声。
廖小月红着脸给大家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雪姐担心我,我和书年,哦,不是,主任顺路,他暂时送我回家的。”
饶是解释了,大家的眼神还都是很意味深长。
廖小月有点着急,想再说一遍,曾书年却是不由分说地帮她拿起包,抬步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用解释什么,大家也没误会什么。”
廖小月:“……”
这看着不像啊!
可是看着曾书年一本正经的模样,一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样子后,廖小月突然心虚了一下。
人
nbsp;人家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倒衬得她想太多、太复杂。难道是处了一次对象后,就会不自觉想男女间的关系?
她忙摇摇头,去追曾书年。
这时候她才发现,之前一直工作却没意识到,曾书年也是高高大大的,他随意走几步,她就得小跑着。
原本做好了跑许久的准备,却不想,她一下楼,就看到背着她的挎包,耐心等在门口的曾书年。
曾书年单手插兜,拧着眉看她,甚至目光越过她往后瞧了瞧:“下楼一不小心就踩空了,你跑什么?后面有鬼在追你?”
廖小月:“……”
以前那个春风化雨的曾书年去哪了!快给她还回来!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能理解他的心情,估计是觉着她太麻烦了,伸手去接自己的包:“我来吧,反正也不沉。”
曾书年错过身,没给她:“反正也不沉,还能把我压死?我是脆皮鸭?” 廖小月:“!!1
他疯了吧?!意见就这么大吗?!
她忍他一天,却也决定得赶紧说清楚,别勉强人家。
虽然曾书年嘴上不饶人,行为上却很贴心。
帮她拎包,走路的时候走在左侧,过马路的时候护着她,遇到车啊什么的,也都是让她在里面,简直把她当成了小宝宝。
廖小月都好几次想说不必如此,都被曾书年的眼神震慑。
等到终于找到机会,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虽然顺路,但还是太麻烦了,要不改天我跟雪姐说一声吧,你也别勉强?”
曾书年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看我勉强了?”
“双眼啊,我的双眼啊1廖小月心中呐喊,表面却是一言未发。
曾书年又问:“还是你觉得,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拿钱不办事,吃空饷的人?然后你好告我一状?”
廖小月月牙般的眼睛倏地睁圆,像慵懒的小猫咪突然抬头一眼,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突然他想到,在会议室里许梦雪的话,到底是放平了心态,认真吐出三个字:“不勉强。”
这三个字,轻若羽毛,也不知道廖小月听见了没。
末了,他又接道:“既然都不是,就走吧。”
曾书年抬步走在前面。
说是走在前面,到底是只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站定,等廖小月跟上来,再并排一起走回去。
后半段,两个人聊起工作,聊起设计、兴趣爱好,她惊讶发现他们竟然有好多相同之处。到了楼底下,等曾书年把包还给她,她才恍然,竟是已经到家了。
她还有些意犹未荆
她不禁期待起了明天下班、后天下班……想把没说完的话,都一起说了。
不过有点点无奈的是,曾书年送她回家,被邻居看见了,邻居看见后告诉她妈,等到她上楼,廖母已经等着盘问了。
廖小月言简意赅地说:“是同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廖母又开始絮絮叨叨:“唉,你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了,但你自己的事你得上上心,也老大不小了……”
眼见着她妈又开始说周亮多好多好,她何必瞎折腾之类的,两个人又是一个单位的,廖小月猛地打断她:“妈1
她一下子太激动,把廖母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廖父匆匆忙忙从卧室里跑出来,一副救火的模样,全然不是刚才躲起来图清净的状态。
廖母睨他一眼:“这时候你舍得出来了?”
廖父摸摸鼻子。
廖小月换好鞋,放下包,很认真地说:“爸、妈,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和你们说。”
她觉得,雪姐说得对,她得对家人坦诚。不然她妈都不知道周亮是什么货色,一直以为他好得很,还替他可惜呢。
她凭什么替周亮背他的锅,她又不是背锅侠。
“……就是这样,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和周亮好了。”
廖小月坐在沙发上,不仅把周亮最近纠缠她的事说了一遍,还把之前两人处对象的时候的事也说了一遍。
这其中还包括他明示暗示让她给许梦雪打电话,为他求个职位的事。
廖父淡定多了,却也不无担忧道:“之前没听你这么说碍…”
甚至很多都是另一个模样。
廖母也紧盯着她的脸,期待着她的答案。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那时候我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有些实话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敢说……”
她低着头,觉得愧对自己的家人。
明明他们毫无保留地为自己打算,而她却因为被一个男人迷晕了脑袋,就要欺骗他们,让他们也相信。
廖母受的冲击大得多,这会儿都有些恍惚。
廖父又问:“那我们怎么知道,你现在是为了不想和他处对象,而说这种话?”
这么问了,他心里却是已经信了廖小月的话。这是他的闺女,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问,也不过是替老伴问。
他怕老伴心里有心结,毕竟她可是真的想让周亮当自己女婿的,结果现在告诉她,有些事从始至终就是谎言,一般人哪里能接受得了?
廖母自然也紧盯着廖小月的脸,期待着她的回答。
廖小月心中的愧疚如海一般蔓延放大,她垂着眼,眼睫坠下小片阴影:“今天同事送我回家,是老板安排的。因为怕周亮一直骚扰我,会有危险……”
轰一下,廖母只觉得自己坐都坐不稳。
她扶着额头站起身,头也不抬地往卧室走:“我想静静……”
望着廖母仓皇的身影,廖小月心里一阵紧张又愧疚,转头看向廖父:“爸,我妈她……”
廖父叹了口气:“让你妈静静吧。你给她造了一个美梦,现在又告诉她都是假的,她哪里受得了碍…”
廖小月咬着唇角,惭愧地低下头:“爸,对不起。”
廖父拍了拍她的肩膀,幽幽叹了口气:“傻孩子,我和你妈也都是想你好,不会害你。你遇到这种事,怎么不想着和家里说。这幸好是没结婚,要真是结了婚,还不是把你往火坑里堆。你要过得不好,难受的还是我和你妈埃你妈肯定最难受。”
廖小月低着头,愧疚不已。
廖父安慰她:“行了,让你妈想想。她也就这会儿难受。她不是怪你,她是怪自己,怪自己差点儿把你推火坑里去……”
廖小月声音哽咽着:“怪我,是我不好,我应该早早和你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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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国庆,衣尚上线了新的广告片。这是他们从之前的几百人中挑出的资质最好的,也是最有潜力的。
双方还签了合同,不仅仅是为广告片,还是为她之后在徐华坤的公司发展。
这回的广告片,不仅在封城的都市频道,还放到了省城的电视台,一是为姑娘能小范围地打出知名度,二是这也是相当于一个作品了。
除了一个姑娘,还有一个男孩子。
两个人在两组广告片,代表衣尚女装和男装两条产品线。
拍完广告片,紧盯着广告片上线,徐华坤从宝安市来了又走,带走了这两个人。
他联系了一个港城的导演。
他之前在港城混的时候曾帮过这个人,当时这个导演也不怎地落魄街头,他那天也是大发善心,给了他一块饼一口汤。
那人当时给他一张名片。
他还想着说,同样都是流浪汉,也有高低之分。
人家竟然还有随身带着的名片,想他一穷二白,真是全身上下毛都没有。
这个名片他看也没看,塞进兜里。又过了几年,无意间找东西看到,看到上面的名字,再和最近听到的大导名字一对,竟然真是这个人。
他犹记得,人家说,以后遇上困难来找他。
可是他总不能让人管他吃饭吧?
他一直没联系过,直到现在,听说他最近在筹备一部电影,他决定试试这个电话。
“不知道能不能行,左右是个机会。”徐华坤这样对许梦雪说道。
“嗯,你放手做就行。”
许梦雪听他说完他和这个大导的渊源,便知道他此行不会落空。
前世的他,有易霆提供的第一桶金不错,他真正迈入这个行业,就是由这个大导的引路。
后来在无数颁奖典礼上,他都说,自己一生得遇两个贵人,一个是他的好兄弟易霆,一个是他的伯乐顾安华。
许梦雪不禁对他此行充满了期待。
在走之前,他还提出见见他的参谋。
可惜他的参谋正在考试,没有得空,而且小煦并不想让他知道,背后是他来着。
毕竟他还小,他也不能保证,徐华坤见过他之后还会不会信赖他的想法。
想到有这种风险,小煦便断然拒绝了,誓要将任何风险都扼杀在可能范围之内。
许梦雪理解小煦的担忧,并对他表示了支持。她把这件事放手给他,自然是相信他的,也愿意让他能独立处理事情。
至于他会不会处理不好什么的,那不是还有徐华坤的吗?
徐华坤会自己判断这件事的可行性。
他考完试,许梦雪倒是说起另外一件事,想带他去采风,去周边看看。
他的绘画老师一直对他抱有很宽松的态度,带着几分惜才的心态,小煦虽然不是最喜欢画画,却也一直没放弃。
于是在他老师周南路再一次专门找上来提议时,许梦雪表示,她可以帮着说说。
但她不能代小煦答应。
小煦想了想,想到之前在海边画的那些话,写下的那些字,好像是不一样的感觉?
那时候他也额外庆幸,自己不止会写字,还会画画,可以把那些他看到的、想象的场景即时记录下来,让它们不只是留存在记忆中,还鲜活地留存在纸页上。
这样想着,他也不排斥了,甚至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也在一点点觉得,周老师说的是对的。
这些真没影响他看书。
计划着这周末出发,在周四的时候,瑶瑶和小煦下学回来,瑶瑶一脸兴奋,小煦表情臭臭的。
慧姐问不出来什么,只听瑶瑶说明天有同学来做客,问了一下喜好,便帮着准备明天的饭食。
许梦雪回来时,慧姐专门提了提这个事。
瑶瑶:“妈妈,是惊喜哦,我们新来的转学生。”
许梦雪:“你们班里的?”
瑶瑶脆生生的:“哥哥班里的1
许梦雪看向小煦,小煦别过脸,一言不发。
这副表情多少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等第二天,转学生踏入家门,听见那个熟悉的、活泼的男孩声音时,许梦雪总算明白,缘何小煦的臭脸好像在哪儿见过了。
这不就是面对沈思衡有的表情吗?
而来的人正是沈思衡。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一个身边跟着一个沉默的警卫员,跟他一起来的还是他们的老熟人。
孟鹏飞。
“嫂子好,没想到小衡说的好朋友家,就是你们。这还真是巧了。”
沈思衡还挺喜欢孟鹏飞的,这个人直白坦率,高高大大的,总是憨笑着,看着又好欺负又真实,不像他所谓的爸妈总是虚假地笑着,仿佛带了一个面具一样。
闻言,他惊讶地看看孟鹏飞,又看看许梦雪,眼底难掩惊讶,对孟鹏飞的喜欢又多了一些,决定少欺负他几次。
许梦雪也很意外,笑着打招呼:“鹏飞,好久不见。”
沈思衡撇撇嘴,不满嘟囔着:“漂亮阿姨,你都不和我打招呼。”
他不高兴地噘着嘴,“我还以为你会最先和我打招呼呢。”
孟鹏飞宽大厚实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心胸要宽广。”
沈思衡反驳:“我还是小男生,宽广不了。”
孟鹏飞:“那就先来后到。你肯定没我先认识。”
沈思衡:“……”
三个孩子去玩,他们一会儿玩跳棋一会又去花园里荡秋千,一会又去看蚂蚁窝,玩得不亦乐乎。
许梦雪瞥了眼,见小煦明着不喜欢,却也乐在其中,倒是无奈地摇摇头。
“思衡怎么和你在一起?”
许梦雪怎么也都不会想到,一个在青市的人,一个在封城的人,会有关系。
“嫂子,我老家是东省的,挨着青市。沈思衡他爷爷是我的老首长,对我有知遇之恩……”
他把沈思衡同他的渊源讲了讲。
虽然他现在在封城这边的军区,但老首长求上门了,他也没不答应的道理。
其实也不用他怎么看着,老首长请了沈思衡奶奶家的亲戚,和沈思衡也有些关系帮忙看着,也就是他还小,他们俩现在住一起,同在一个屋檐下。
等再过两年,就各住各的。
孟鹏飞憨实地挠挠头:“老首长因为这个,还给了我一个机会,机会我得着了,也不吃亏,还沾了大便宜。”
沈思衡刚好过来端水,听见他这个大言不惭地话,小大人似的“啧”了声。
也就他觉得不吃亏了,军区都传遍了,他是他藏在老家的私生子,他妈跟人跑了。他带着自己这么个拖油瓶,看还怎么说媳妇。
没看好多之前对他有意向的,都没了音信了吗?
因为好好的姑娘没人想当后妈。
不过孟鹏飞不提,他也就假装不知道。
他还挺好奇,想当“后妈”的会是谁来着。
许梦雪往后看了沈思衡一眼,沈思衡龇牙一笑:“阿姨,我来喝水。”
说完就跑了。
许梦雪再看孟鹏飞,一时对他深感佩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