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卧室灯光晕黄, 光线不亮,是一层朦朦胧胧暧昧的浮光。

江悯行低头看着平躺着的江鱼鱼,柔软的白裙, 脖颈却比白裙还要雪白几分,她偏着头微挺着脖子,将喉结侧边那块脆弱之地展示给他。

往上是她线条柔和的下颌, 被吮的嫣红的唇瓣秀挺的鼻尖以及那双含水的眼眸,此刻那双眸子上方的眼睫毛不停地颤,他眸底深着,缓慢地低头,高挺的鼻梁率先抵到她脖子侧边, 她立即有了反应伸了手, 不轻不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悯行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侧了脸埋首在她细腻的颈间, 微微张开了唇,慢条斯理开始轻吮了一下又一下。

这明显不是在种草莓,但江鱼鱼脑子在他鼻梁碰到她颈侧的瞬间, 她大脑就开始罢工, 混沌一片,只有触感能清楚传输到大脑皮层,分析不了江悯行究竟是在亲吻还是在种草莓。

她搭在他肩膀上的两只手微微攥起了江悯行的家居服,嘴里不自觉想哼出声, 但她闭眼忍耐着, 咬着唇, 感受着他炽热的薄唇从喉结开始往耳朵后流连。

“不要……这么亲……”她嗓子眼的声音快要忍不住, 她出了声制止江悯行温柔的吮xī,江鱼鱼轻轻喘气, 低着头用溼潤的眼看江悯行,“江老师。”

江悯行唇在她颈间移动着,眼皮却掀起,黑眸注视着江鱼鱼通红的脸色和迷离到快要失焦的桃花眼,他气息微变,伸出一只手遮住江鱼鱼的眼,薄唇离开分毫,移到她耳侧,低低沉沉应了一个“好”字。

随后,他的薄唇落在她耳后下方的位置,重重吮了几口。

昨晚江悯行几点睡的,江鱼鱼不清楚,她昨晚胡思乱想完,困意就上来了。并没做有关任全东的噩梦,她梦里都是江悯行。

“……好。”江鱼鱼答的很艰难,她几乎气喘吁吁。

江鱼鱼脸还是红的,接吻太长以及刚才在脖子上种的两颗草莓快要了她的命,她抬眸飞快地看一眼江悯行,咳了咳,说:“我怕我可能睡觉不老实又跑您这侧,还是放着吧。”

“啊啊啊江鱼鱼你别太自恋!!1虽然她脸蛋漂亮身材柔软,但是江悯行那种从小到大见过多少美女,不说她不知道的江悯行读书时期,就只说她是他学生那一年,多少淡颜浓颜美女给他献过殷勤,他都不为所动,怎么可能就因为她是个美人,就对她心动?

感情重要,她的事业也重要,两千万和两部IP必须稳稳进了她的口袋,她才敢放手一搏。

她咳了咳,一瞬间心跳加速到失衡,她几乎能听见耳朵旁“砰砰砰”地心跳声,她不敢再跟江悯行对视,垂下眸,两只小手摸到家居服的第一颗纽扣,突然变得十分笨拙,但好在解开了。

江悯行问:“真不种了?”

江瑶肩上挎着大容量的托特包,嘴里咬着一张A4纸,两只手捧着手机在回消息,她眼风一抬扫见江鱼鱼,顿时把手机一收,几步追上她,“狐狸精1

江鱼鱼化好妆,又轻手轻脚进了衣帽间,选了一件端庄点的米白长裙换上,出来后,江鱼鱼见他还在睡着,便悄无声息出了卧室。

不可能会拖到现在还不言不语闷不吭声的?

“迟不迟到不用你关心1江瑶说着,目光瞥见江鱼鱼脖子上两颗过夜后颜色变深的草莓,脸倏地变红,改口,“骚狐狸1

江鱼鱼摇摇头,把不着边际的猜想抛之脑后,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酝酿了一会,她睡意毫无,手却伸到脖子上摸了摸刚才江悯行亲过重重吮过的地方,她侧了侧身,捂着脸嘴角轻轻扬起。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悯行其实对她也有男女情分,所以才一碰到她就忍不住情难自禁……

江鱼鱼手脚迅速爬了下来,躺回了自己那一侧,停了一会,她又爬起来,把床尾的几个枕头一一摆回了两人之间。

一早醒来,江悯行还在睡,他侧躺朝着她,黑发睡得微乱,但丝毫不妨碍那张俊美的脸,江鱼鱼看着他,特别傻地笑了下。

“哦哦好。”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边睡觉醒来却化妆的。

所以一定要摆!

江悯行并没言语,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江鱼鱼见状问道:“江老师,您不睡了吗?”

江悯行坐起身扣着刚被她弄开的一颗纽扣,偏头看她摆枕头的动作。

她找借口说:“咳咳……您明天有课,我不方便在您脖子上种草莓,免得玷污了您在您学生中正经端方的形象,反正我一个人有就够了。”

她进了浴室,洗好脸敷了张面膜,认认真真护肤完,又化了个清纯可人的白开水妆。

她喜欢江悯行的亲近。

江悯行在她耳朵后方种了一个草莓后,濡湿滚烫的薄唇移到她喉结位置,张开唇,含着她小巧到不可见的喉结一下一下地吮。

江悯行抱着她翻了个身,握住她的手搁在家居服的纽扣上,“自己动手。”

时间还早,还没到六点,江鱼鱼蹑手蹑脚下了床,回头看一眼紫檀木大床上的江悯行,他黑眸紧闭,并没被她吵醒。

今时不同往日……今时的她一定会在睡梦中都跑到江悯行怀里睡。

但这些事情,她只敢等合约结束。

江悯行拍了拍她的腰,“下来睡觉。”

江鱼鱼道:“真的不种了。”

江鱼鱼想,她必须要把江悯行据为己有,如果……如果江悯行对她没一点男女之情,那她就故技重施勾引他,反正他对她总是特别[情难自禁]。

江鱼鱼感受着他炽热的唇和舌,她气息急起来,这就是被喜欢的人抱着亲的感觉吗,她觉得眩晕,脑子里好似炸开花了。

之后第二颗,江鱼鱼才摸到纽扣,就注意到江悯行喉结动了一下,她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瞬间趴在了江悯行胸膛上,她松了手,说:“江老师,我不亲您了。”

江鱼鱼忍不住,喉间发出几声奇怪声音,眼睛被捂住,视觉受阻,她开始察觉到江悯行应她邀约种了两个草莓之后,薄唇开始顺着她下颌线往上亲,一个又一个湿漉的啄吻,最后落在了耳朵上,她听见江悯行边亲她的耳朵边问:“种好了,要给我种吗?”

江鱼鱼看他往浴室走,脑中瞬间想到什么,她默默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果然江悯行是真的节欲太久,所以亲她一会就会[]。

江鱼鱼不敢说,她怕自己等下种着草莓时忍不住会对江悯行上下其手,之前她敬着他,她都忍不住会轻浮了他,现在明了自己对他感情特殊,她怕自己更是肆无忌惮沾光江悯行的便宜。

江鱼鱼见躲不过她,索性笑眼盈盈看着她,“早啊,早起上课啊,赶紧去,可别迟到了。”

她本想去偶遇每天早上在前院里散步的薛晚书,结果刚下楼,走上长廊,就撞见了应该是早起赶早八的江瑶。

“你先睡,我一会。”

江悯行抚着她的后脑勺,眸底深的不见底,他“嗯”了声,嗓音沉哑地问,“怎么了?”

况且,江悯行要是喜欢她,早早就该告白了吧?

江鱼鱼视线陡然明亮,随即听见江悯行说了这么一句,她低头看江悯行,江悯行也看着她,他平躺着,端正俊美的五官依旧明亮如星,他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纽扣上。

江鱼鱼抬手摸了摸脖子,仍旧笑眯眯地,“堂妹,你该交个男朋友了,这样你就知道,即便不用怎么勾引,男人还是会对这种事情特别热情,尤其是——”

她开始拖长音。

江瑶直觉她又是什么没羞没臊的话,她登时大喊,“你你不许再说了1

江鱼鱼就喜欢逗她,她笑眼盈盈,偏偏嗓音柔媚接着道:“尤其是你堂哥,白天给学生们上一天课,晚上就特别喜欢抱着我放——轻——松~”

“啊啊啊江鱼鱼你就是个狐狸精1

江瑶高喊一声后面红耳赤着,直接跑的飞快。

江鱼鱼在原地看着比兔子还要快的江瑶,好心情地笑了笑,才转身,就遇见快要走近的成黎,成黎面色肃然,江鱼鱼立即收了笑,规规矩矩打了个招呼。“伯母早上好。”

成黎并没从她面前路过,她走到她面前停下,目光在她脖子上停留两秒,眉头几不可察皱了下,她看着江鱼鱼,说道:“不要觉得我是对你有意见,但有些事情,你也要懂得分寸,悯行在外面工作一天,你不要每天缠着他胡闹,这样长久下去,他身体早晚会亏空。”

江鱼鱼应对江瑶这种年轻女孩轻松有余,但面对长辈的责怪,她倒有些讪讪,毕竟是江悯行的母亲,不能顶嘴还是要尊敬有加为好,她轻咳一声,正要应下长辈的训斥时,腰侧环上了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她头顶响起江悯行的低沉嗓音,“早上好,妈。”

她惊讶抬头,就见江悯行家居服并没换掉,黑发微微乱着,但不妨碍他的俊美,他垂眸看了她,随即抬手揉她的脑袋,朝成黎道:“不是鱼鱼缠着我,是我昨天工作不多,精力充足,便抱着人胡闹了回。”

成黎从江悯行开口,脸色沉不可言,她一板一眼道:“悯行,难道她受不得我一句为你们好的说教吗?你不要每次在我开口说教的时候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她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祖宗。”

江悯行垂眸,温顺听教完,却道:“错不在她,您得空训我就好。”

成黎愠怒,再不发一言,甩手走开。

江鱼鱼看着成黎走远的背影,心有戚戚,她道:“江老师,您下次不要再为我跟您母亲顶嘴了……”

她扭头,面上迥然,“而且昨天确实是我突发奇想……咳咳……让睡着的您醒来给我种草莓,我一大早挨点训斥是应该的。”

江悯行低头看她,目光偏移分毫,落在她脖子上,眸光微深,说:“昨晚你弄醒我起来给你种草莓确实算得上突发奇想。”

“……”江鱼鱼心虚得要死,她昨晚就是偷亲却撒谎要江悯行种草莓。

江悯行接着道:“但你现在是我的女友,昨晚种草莓也是为了我们的恩爱作证据,我总不至于让你因此受我母亲的训斥和说教却一言不发。”

他从始至终都是绅士风度,丝毫不会让她委屈分毫。

江鱼鱼偷偷看他,却被一直低头的江悯行视线捕捉到,她猛然低咳一声,岔开话题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跟江瑶说话时吗?”

“不是。”江悯行点头,“只是被阿瑶的尖叫声喊醒,见你不在,出来看看。”

“……”那就是没听见她跟江瑶的对话,江鱼鱼松懈地弯了下眸,“您堂妹真的很活泼。”

江悯行说:“你也是。”

江鱼鱼下意识问:“您喜欢活泼的吗?会觉得活泼的很吵闹吗?”

江悯行却深了眸,一时并没答话。

江鱼鱼话问出口才觉得不妥,怎么突然就问起了江悯行理想型啊,这这这明摆着是她心思不正吗!!!

她又咳了声,试图转移话题,“那个,好像早饭快做好了,您赶紧回卧室去洗漱吧1

江悯行“嗯”了声,手从她腰上离开,朝楼梯那边走,江鱼鱼忙跟上,快到楼梯旁时,江悯行突然扭头,说了一句,“你活泼的很可爱。”

晨风习习,裹着昨夜雨水消退残留的凉风扑向江鱼鱼的漂亮脸蛋,分明是凉的风,江鱼鱼却觉得面颊生热,抬头去看江悯行,他背影挺拔修长,肩膀宽厚,她摸了摸脸,心里尖叫。

啊啊啊他夸她可爱!好!喜欢!!江老师!!!

吃过早安,江悯行没把她送回她的小区,反倒把她送回了他的公寓,临走时,他道:“你先在这里呆着,如果要回那边,等我下课,我跟你一起。”

江鱼鱼说好。

江悯行一走,江鱼鱼在客厅联系了邬歌问搬家的事,邬歌电话里说,“东西都搬好了,我一会把新小区地址发给你,你今天得空可以过去看看,行李都还没拆,老小区那边没东西了,你别过去了,免得被你那个亲戚缠上。”

就算是有东西,江鱼鱼也不打算去原小区那边了,任雪宁跟任全东两个人,她永远不想再见,她昨天从任雪宁的话里听出了任全东拿不到钱就要去坐牢,她很乐意见任全东早日进监狱。

江鱼鱼说:“辛苦邬姐~对了,您的车子昨晚让人追尾了,已经送去维修了,我瞧着车有点惨,一会给您转账您另购一辆得了。”

邬歌:“我可不跟你客气,你转吧,反正你接下来两部剧要赚的盆满钵满。不对,好好的车,怎么会被撞?你不会是被你那亲戚缠上了吧?”

“一两句跟您说不清楚,但是我没事,您别担心。”

“那你找个时间跟我说说,我可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要是真遇到你那亲戚撞车找你事了,我得给你找个保镖。”

“找个保镖也行,邬姐,您这边联系吧,我一并把钱给您。”任家一家人除了懦弱的姑姑江婉衣,其余两个人都是狗皮膏药,即便这次被江悯行给揍了个半死,但在他因为人命进监狱之前,不如找个保镖踏实点。

“嗯,好,我这就给你联系。”

挂断电话,江鱼鱼给邬歌转了一笔钱,看着邬歌发过来的新小区,她听说过,也是个私密性极高的高级公寓,跟她原来的小区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任雪宁任全东一时是找不到她的地址的。

江鱼鱼今天没事,想过去把行李都给拆了,微信上给江悯行说了一声,江悯行并没阻止,只是全程让她电话跟他通着,安全到了小区,她跟江悯行报了平安,电话才挂断。

一整天江鱼鱼都宅在新家拆放她的行李,午饭喊了外卖,到了晚上,江悯行发来消息说在楼下等着,她忙不迭换了身新衣服便下了楼。

走到楼下时,在电梯间撞上了随念,她背后的电梯轿厢里又出来一个男人,顶着一头靓丽的银发朗笑着跟江鱼鱼打招呼,“小嫂子,真巧,你在这里刚买了房子吗?”

她摇摇头,同样笑眼盈盈道:“没,刚搬来这里,房子是租的,我暂且还买不起这里。”

陈正拥着随念的肩膀,“谦虚了不,让悯行给你买埃”

江鱼鱼可是担着江悯行的热恋女友,她找补道:“平日里我跟悯行住,这里就是租来跟经纪人偶尔见面商量点私人事情,用不着另买。”

陈正说:“也是,你跟悯行住的话,确实用不着买,等到以后你们结婚,他名下的房产可不随你挑。”

江鱼鱼笑笑。

陈正道:“正巧遇见了,一起出去玩呗。”

“不了吧,悯行还在外面等我。”江鱼鱼不确定江悯行打不打算出门玩,含糊着说了句。

陈正笑的更开了,“那不正好,都不用电话约他了,一会我把贺随和唐文都喊上,人多热闹1

江鱼鱼跟着陈正随念走出小区,就见陈正松开随念,三步并作两步到了驾驶室跟前,附趴在车窗上,跟江悯行笑着说了几句话。

江悯行下了车,走到江鱼鱼跟前,低声问:“想出去喝酒?”

江鱼鱼有段日子没出去放松了,而且他似乎不抗拒出门玩,她眨了下眼,说:“不喝醉就行。”

江悯行牵住她的手,“我看着点你。”

于是,江鱼鱼跟江悯行,还有陈正随念便一同去了新开的一家酒吧,陈正要的是二楼靠围栏的卡座,跟其他卡座间隔着距离,江鱼鱼跟随念两个女明星不至于被人近距离看到认出来。

不一会唐文跟周渡赶了过来,唐文一如既往带了女伴,周渡仍旧孤零零一个人。

人到齐了,陈正让服务生上酒,江悯行又让服务生拿了小点心上来,让江鱼鱼垫垫肚子,酒吧的小点心味道不太好,江鱼鱼吃了几口就没吃了,托腮看着江悯行陈正几个人投骰子喝酒。

偶尔江悯行猜错了大小,喝了两三杯后,下一把输了的话,会把酒杯递到江鱼鱼唇间,江鱼鱼就半靠着江悯行的肩膀,就这他的手笑眯眯看着他一口一口饮尽了。

之后江悯行倒是没再喂她酒,又过了一会,酒吧音乐震天响时,服务生端了一盘子卖相极好的小蛋糕上来,说是江悯行订的。

江悯行给她拿了一个,在音乐喧嚣声中,附耳到她跟前,“再垫垫肚子,看你没吃多少点心,一会喝完酒带你去吃宵夜。”

陈正和唐文各自给自家女友顺了两个,当然都没拿小蛋糕上图案是肥嘟嘟小金鱼的蛋糕,江鱼鱼咬着蛋糕时,看着剩下两个小金鱼的蛋糕,莫名想到江悯行昨天说得要给她一枚新的求婚戒指的事,江悯行应该不会忘,等等……所以不会是在这里面吧?

江鱼鱼莫名期待了起来。

随后又蹙了蹙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即便今晚江悯行真的给她一枚新的更漂亮的求婚戒指,那也是江悯行为了在朋友面前跟她这个假女友假装恩爱才送的,又不是真心实意给她的,以后等合约结束,她还是要还回去的。

但是,江鱼鱼又想到自己迟早是要把江悯行给勾引到手的,还回去的戒指以后还不都是自己的,她又开心了起来。

小蛋糕两口一个,味道可口,江鱼鱼仍旧满心期待着戒指的出现。

江悯行拿过另一个金鱼小蛋糕,要递过来,陈正

来,陈正跟唐文在一边齐齐起哄,“嘴对嘴喂一个啊,用手喂多生疏埃”

“1江鱼鱼更加确定了,江悯行手上的蛋糕一定有戒指,不然那两个大男人突然起哄什么呢!

江悯行黑眸瞧向她,眼神询问。

江鱼鱼笑眯眯地,一副听之任之的姿态。

江悯行咬了一口小蛋糕的顶部,另只大手摸到江鱼鱼的后脑勺,不用他用力,江鱼鱼主动倾过去上半身,仰着头微微张着唇。

他将薄唇覆了上去,用舌尖将嘴里的奶油渡到了江鱼鱼齿间。

陈正跟唐文周渡一起起哄,“哦豁~~~” 江鱼鱼手摸上他的下颌,唇瓣吮动,接过江悯行舌尖上的奶油,轻轻地抿,奶油的甜腻在味蕾上炸开,但是直到她小心翼翼吞进了肚子里,并没发现任何一个固体的存在。

她睁开了眼,眉头轻轻地蹙起来,吮xī的力道不太上心。

江悯行掀了眸,看她蹙起的眉头,将薄唇退开,用手指揩了下她嘴角的奶油,嗓音低低地问:“怎么了?”

江鱼鱼不说话,指了指他手上剩下的一半面包层,又指了指自己的唇,示意他喂了她。

面包层不好嘴对嘴喂,江悯行直接用手递到了江鱼鱼的嘴边,江鱼鱼一口吞了,继而面有所思地仔细嚼着。

嚼完吞进去,江鱼鱼失望地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戒指。

江悯行看她不说话,只一门心思盯着剩下的一个小蛋糕,问:“还想吃?”

“嗯。”江鱼鱼点点头,不让江悯行喂了,自己拿了,一口一口咬了,她把所有希望都倾注在这唯一一个小蛋糕上,可是,直到吃完,仍旧没发现戒指的丝毫印记。

“……”她心里涌上失望,江悯行不会真的忘记了吧?

不过想想也不是没可能,她又不是江悯行的真女友,江悯行怎么会记得他随口一说的话,而且那枚粉钻本就漂亮到极点,怎么可能还会找到比它更漂亮更昂贵的呢。

虽说想得通,但是江鱼鱼还是没办法开心。

对江悯行只有尊敬时,遇到这种事,她一点也不会计较,毕竟是假女友,可现在对江悯行有了喜欢,她发现自己开始小肚鸡肠起来,她不喜欢江悯行仅仅只是把她当假女友一样应付,说的话也不会记在心里。

她想他做到他对她说的全部的话。

江悯行见她突然闷闷不乐起来,手搭在她肩膀上摸了摸她的耳朵,问:“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江鱼鱼没说话,她轻轻推开江悯行的手,站起了身。

江悯行敞着两条大长腿坐在沙发上,他掀眸看她,不等他再说什么,江鱼鱼突然面朝他跨坐在了他腿上,两只小手捧着他的脸,不由分说低头就亲了下来。

他微愕一秒,随即大手缴了她两只手背在她身后,眸色深着,启唇接纳了她。

江鱼鱼只是想给自己找点开心的事,好让自己快速把失望的情绪抛之脑后,她不想自己因为这点事就情绪化,这样未免太过小心眼。

而且,站在江悯行的角度来看,他什么错都没有,他完全没必要对一个假女友如此上心,连一句话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来寻开心了。

跟江悯行接吻能让她开心。

反正就当是在演戏给江悯行的朋友们看了。

她坐在他大腿上,亲的异常主动,吮着他的唇瓣伸舌让他含着,主动吞咽两人唇间涌动的口水,吻的动情又深入,就连两只手被缴到背后,她也浑然注意不了。

亲了大概十分钟,江鱼鱼气息渐渐喘不上来,她想用手推开江悯行的脸,但发现双手被缴住,也就在这时,她发现江悯行的长指在她指间微动,一抹冰凉物件套进了她左手无名指。

“!!1江鱼鱼瞬间明了那是什么,她睁开眼,看着黑眸一直睁着看着她的江悯行,两人唇瓣还在黏连,唾液还在两人舌尖交融,她想要看新的戒指,她开始用舌推他的舌。

江悯行懂了她的意思,薄唇退开,缴着她双手的手也松开了,江鱼鱼没来及看,他薄唇退离的瞬间,她因缺氧腰发软人直接伏在了江悯行胸膛上。

背后一群看好戏的喧闹起来。

“哇哦~~~送戒指了~~~”

“计时了,悯行刚刚跟小嫂子亲了二十分钟哈哈哈哈小嫂子的嘴还能看吗哈哈哈。”

江鱼鱼脸后知后觉地开始变红,但她可不管陈正唐文的起哄,她伏在江悯行怀里,脸蛋酡红平复了会呼吸,才把戴着戒指的那只手伸到眼前。

同样是一枚粉钻,跟原来那只不同的是,这只粉钻的戒托是一条纹理清晰的鱼尾巴,鱼尾巴蜷曲起来的凹槽正好镶嵌着一枚大拇指盖大的粉钻。

真的真的真的漂亮至极!

江鱼鱼只觉满心的失望被惊喜填满,她心轻飘飘地浮起来,连红肿的唇和发麻的舌根都没了感知,她现在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和开心。

原来他还记得!

江悯行看着坐自己腿上趴在自己怀里,面色舒缓的江鱼鱼,抚了抚她的长发,问:“有没有比原来那枚好看?”

江鱼鱼不说话,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睁圆了看他,她用戴着戒指那只手摸上江悯行的下颌线,她微微仰了头,亲了亲江悯行的喉结,特别认真地说:“好喜欢——”

好喜欢江老师。

江悯行眸深着,指腹摸到她肿起的唇瓣,轻轻摁了下,“喜欢就好。”

江鱼鱼从江悯行腿上下来,让江悯行继续跟陈正唐文几个喝酒,她自己坐着摸了会戒指,真的好喜欢,戒托还是鱼鱼的尾巴,真的好用心,应该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定做出来的,估计是江悯行早早让设计师定做了。

为了一假求婚都要做到这种细心程度,江鱼鱼真的很佩服江悯行的细致。

随念过来,道了一句,“恭喜。”

明知是假求婚的江鱼鱼还是要演戏,她笑着道了一句,“谢谢。”

随念并没离开,跟她碰了几杯低度数的果酒,江鱼鱼喝了几杯后,想去洗手间,跟随念吱了声,又附耳到江悯行跟前说了一句,江悯行要陪她,她没让,这间酒吧并不是那种鱼龙混杂谁都能进的小酒吧,她不至于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起身让服务生引着去了洗手间,她解决好个人需求后,在洗手台前洗手时,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填充擦手纸巾。

她顺带着抽了一张,擦干净水渍,把垃圾丢进垃圾箱,正要离开,却突然被叫住,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小鱼?”

江鱼鱼一听这嗓音,她充耳不闻,步伐如常往外走。

江婉衣却不管不顾眼眶生红上前一步抱住她的手臂,拉住她往外走的步伐,一个劲地喊,“小鱼,我是姑姑啊,小鱼,你不认识姑姑了吗?”

江鱼鱼站在原地闭了闭眼,随后用力抽走自己的手,转身看着江婉衣。

她穿着打扫阿姨的工作服,明明才四十二岁的年纪,面上皱纹却多的犹如五十多岁,肤色蜡黄,头发粗糙,形容枯槁,一看日子就过得十分辛苦。

此刻,江婉衣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好似想念她许久一般。

江鱼鱼毫无波动,她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姑姑您,只是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江婉衣眼泪开始往下掉,她道:“我知道你恨姑姑,可是我也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一生都被任全东绑住,我没办法啊,姑姑知道,你受了委屈吃了不少苦,也知道你当年差点被任全东侵犯——”

“我不想跟你回忆往事,姑姑。”江鱼鱼冷冷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婉衣激动道:“你别别走小鱼!好好好姑姑不跟你说以前那些事,姑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江鱼鱼说:“要钱没有。”

江婉衣眼泪又开始掉,“小鱼,你别这样,姑姑知道你有,也知道你也想让任全东进监狱,但是你能不能想想姑姑,如果他进了监狱,我跟宁宁两个人可怎么活埃”

“姑姑,您现在有手有脚有工作,没了任全东照样能活,任雪宁大学快毕业了,您也该让她自食其力了,任全东进去了不正好,少了一个吸血虫,您活的更轻松。”江鱼鱼冷冷道出事实,“这么多年您也该明白了,任全东那种烂人,离得越远就越好。”

江婉衣抽噎着:“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姑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

江鱼鱼:“哦,可是我不会给您钱,杀人偿命,他欠了一条人命就该收到法律的制裁。”

江婉衣还想再说些什么,江鱼鱼不耐烦地打断她,“姑姑,当年我十五岁,您应该是知道任全东每晚都试图开我的门锁,您知道却不制止,就凭这一点,我现在还喊您一声姑姑,您就该知足了,还有,任全东跟任雪宁找我勒索钱财并且试图强/奸我,我没追究他跟任雪宁的责任,已经对他们是大恩大德了,您如果还有脸,就该一言不发灰溜溜走人,而不是缠着我要我给你们钱帮任全东赎罪1

江婉衣神色凄苦,“小鱼,可是任全东也受到了惩罚,你朋友把他肋骨打断了两根,耳膜跟眼球都破——”

江鱼鱼见她还执迷不悟,她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她冷冷道:“您再多说一句,我立即报警告您丈夫跟女儿合谋勒索强/奸我,到时候您不止是见不到任全东,连任雪宁,您也得去牢里才能见一面1

江婉衣倏地闭上了嘴,却仍旧不想放弃,她双膝猛然跪地朝她,还没开口,江鱼鱼扭头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瘟神一般。

只是刚出洗手间,江鱼鱼迎面就碰上了正往这里走来的江悯行,昏暗不明的走廊,他穿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长腿阔步走近。

黑眸在洗手间门口觑见安然无恙的她,他几步过来,视线不由得注意到了洗手台前跪着的中年妇女。

江鱼鱼捂住他的眼,抱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回走,“您别看。”

江悯行温柔扯下她的手,笼在手心,他没再看,只是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鱼鱼迟疑了一会,她其实不太想跟江悯行说她的事,糟心又狼狈的过往,他只用看到她现在漂亮光鲜的一面就好了,但他问了,她不想骗他,说:“是我姑姑,也是那天那父女俩的妻子和妈妈。”

江悯行“嗯”了声,之后就不再问了。

江鱼鱼松一口气的同时,自己又憋不住,问:“您不好奇她求我什么了吗?”

江悯行黑眸睨着她,“你想说便说,我不会勉强你。”

江鱼鱼忍不住说了几句,“她求我给他三百万,因为任全东,也就是那天的中年男人酒驾撞死了人逃逸了,对面那家人应该是想私了,要几百万,但我姑姑他们家没有,就想问我要。我不想给她们。”

说完,她又道:“您应该不会觉得我无情吧?”

江悯行虚虚揽住她肩膀,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你心太软,那天的事你没报警是因为你姑姑?”

江鱼鱼说:“她是我爸唯一的妹妹,她太懦弱,反正任全东拿不出钱就要进监狱,只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我不报警只是想着任全东进了监狱,留一个任雪宁陪她,不然两个人都进了监狱,她会绝望到自杀,她这一辈子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两个烂人身上,如果没了指望,她一定会求死,爸爸应该也会希望我在能力范围内对他唯一的妹妹稍微心软一点。”

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底漆黑,“如果可以,希望我能听你讲一讲你的过去。”

江鱼鱼迟疑了下,小声说:“再过段时间吧,江老师。”她不想他还没喜欢她时,就直面她不太好的过去。

“好,我等一等。”

两人回了卡座,江鱼鱼一开始并没被江婉衣影响到心情,只是坐着跟随念说话时,注意到了江婉衣就通红着眼眶站在二楼的边界处,神情凄楚地看着她,有醉酒的客人嫌弃她碍眼,朝她怒骂了几句,她唯唯诺诺地低头道歉,也不走,等客人一走,她还是流着眼泪一言不发地看着江鱼鱼。

江鱼鱼目光投过去一点,就见江婉衣一见她看过来,立即就远远跪了下来,她无波无澜地收回视线,跟随念说了几句,坐回了江悯行身边。

江悯行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鱼鱼指了指他的酒杯,笑嘻嘻地,“我喝一点。”

“不要喝醉了。”

“我才喝了一杯威士忌,三杯果酒,怎么可能会喝醉,您放心啦1

江悯行把酒杯递给她,江鱼鱼一口一口饮尽了,又去倒酒,江悯行没拦她,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才用掌心盖着酒杯杯口,不让她倒酒,“再喝就醉了。”

江鱼鱼已经有点晕乎乎得了,她身体靠着江悯行的肩膀,桃花眼祈求道:“江老师,我想再喝一点嘛~可不可以~”

江悯行看她湿漉的眼神,注意到洗手间的中年妇女哭的双眼通红跪在不远处,知道她不想清醒着见江婉衣跪着,他说:“最后一杯。”

江鱼鱼笑弯了眼,“好1

最后一杯喝完,江鱼鱼有点迷糊了,江悯行从她手中拿走酒杯,江鱼鱼就软了身子趴在了江悯行的腿上。

陈正问:“小嫂子喝晕了?”

江悯行说:“有点。”随即伸臂将她抱起,从沙发上起身,“你们继续喝,我带她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

江悯行抱着江鱼鱼大步路过江婉衣时,江婉衣站起身看着气质斯文身形修长挺拔的江悯行,嘴里嗫嚅着要说什么,江悯行却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麻烦让让。”便大步掠过了江婉衣,下了楼。

代驾等在酒吧外,江悯行把车钥匙扔过去,抱着江鱼鱼坐进了后排。

等到关了车门,江悯行摸了摸还趴在他怀里江鱼鱼的脑袋,嗓音低醇问:“还要装晕吗?”

江鱼鱼从江悯行怀里起来,她坐在座椅上,揉着有点晕的脑袋,嘀咕道:“江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在装晕……我其实头确实是有点晕的……”

江悯行不言语,手却伸过来给她揉着太阳穴。

江鱼鱼一动不动,乖乖地坐着,享受着江悯行的按摩,她说:“以后再也不跟您来这家酒吧了。”

江悯行说:“好,不来了。”

江鱼鱼侧眸看江悯行俊美的脸,她突然低喊了一声,“江老师,啊,好晕,头现在真的晕起来了,您的腿能让我躺躺吗?”

江悯行将交叠的腿敞开,他收了手,拍了拍西裤,“来。”

江鱼鱼喜笑颜开,立即平躺了上去。江悯行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她,便闭眸靠着椅背休憩起来。

他似乎也喝了不少酒,江鱼鱼想着,眼神注视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和性感突出的喉结,她伸手想去摸喉结,却又停了下来。不可以,等下摸了找不到说辞应对江悯行的质问。

江鱼鱼又慢吞吞把手放了下来。

为了不让自己再忍不住想轻浮了江悯行任何一处身体部位,江鱼鱼躺在他腿上闭上了眼开始假眠。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

车子开到江家宅院外,代驾下车离开。

狭窄的车内空间酒气浓郁,两个人身上的酒气不相上下。

江悯行低头看还闭着眼陷入熟睡微张着红唇的江鱼鱼,伸出大手,用手指指背一下一下轻刮着江鱼鱼的脸颊。

那两瓣还肿起的唇张着,一条粉色的小舌乖乖伏在口中,隐约可见一点淡粉。

江悯行看了一会,刮着她脸颊的指骨慢条斯理移向她开着的唇缝,塞了进去,指腹压了压她柔软溼潤的舌尖。

“鱼鱼。”他喊了一声。

“1江鱼鱼全程都在假眠,他身上的味道好闻到她不想睡着,等到车子停下,她本想睁开眼,却鬼使神差地没动,察觉到江悯行在摸她的脸颊,她心跳就开始缓慢加速,等到他饱满的指腹挤进她齿间,拨弄她的舌头,她心跳在一瞬间达到最快。

江悯行是不是以为她睡着了然后才这么肆意亲昵她?

她心里开始浮起一个之前被完全否定掉的猜测——江悯行是不是开始喜欢她了?他对她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是男女之情?

还是仅仅只是被酒精麻痹了神经?

江鱼鱼心跳并没减速,她迫切想知道江悯行对她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她猛地睁开眼,看着江悯行漆黑俯视的眸。

两双眼睛对视上时,他的手指还在她嘴里,他没抽走,眸底黑得不见底。

江鱼鱼觉得答案就快呼之欲出,她要让这答案明明白白浮出水面。

她扯开他的手,从他腿上爬起来,面朝他跨坐在他腿上,江鱼鱼心跳砰砰砰地伸出手,抱住江悯行的脖子,能感知到江悯行结实的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了她的细腰,她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她挺直腰身,把自己送进江悯行怀里,她脸埋在他温热的颈窝,持着一腔奋勇,很小声地说:“江老师,您……喜欢我吗?喜欢我的话,就在车上填满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