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要和我动手吗
他说这话文元白肯定是不信的。
毕竟他之前见过黑袍人使用这魔眼的情况,源源不断的黑气从魔眼中涌出,似乎是在燃烧人的生命。
被刚才的突发事件打断,文元白差一点忘记了自己把魔喊出来的目的。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隔空让田昊苍收到我的消息。”
他干脆也盘腿坐下,坐到魔的面前。
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就这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倏然起身厉声道:“我发现……你胆子大了啊!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了哈!”
然而,文元白一动不动,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目前他已经知道了魔不伤害他的原因,无非就是还想指望着他,帮他找齐其身体的部位。
“嘶——!”魔慢慢坐回去,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一点搞笑,他尴尬的咳嗽了两下,拖着语调慢悠悠的说:
“这个办法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我都帮了你这么多,你却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诚意?”
文元白不喜欢听他玩猜谜的游戏,直入主题。
“很简单!帮我找到我的魔之左手!”魔说这话时,血红的眼睛带着兴奋,接着又恢复平静。
文元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为了证明你能办到,吃下这个东西。”
魔说着手里多了一颗红色的丹药,那丹药和他在弥勒佛手心看到的银珠差不多,都泛着淡淡的光。只不过这个丹药泛着淡红色的光芒,极其微弱。
“这个东西不用我说,你也大概能猜测到。每隔一月我会给你一粒药来舒缓,只要你帮我找齐了身体,我会给你解开的。”
文元白手指一碰触到那丹药,就有一种阴毒寒冷的感觉。
他捏着那粒药并没有吃下去,反问道:“这是毒药吗?”
“不是哦!”魔摇摇头,“这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是一种诅咒,只不过是可以吃下去的诅咒。”
诅咒么?
文元白没有再犹豫,直接把红色药丸塞进嘴里。
那药丸入口即化,一瞬间一种寒冷的感觉遍布全身。文元白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里,没有穿一层衣服,而他的骨头好像被冷意缠绕着,都快冻僵了。
待这种冷意消失后,他整个人又觉得温暖起来,然而这股暖意并没有消退好,好似一条灵活的蛇,只不过是滚烫的。
胳膊上的那一层皮肤,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眼看越来越红。他垂头一看,自己的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层黑色的纹路。
那纹路毫无规律,杂乱无章,像是经脉显露出来,但是又比经脉粗上许多。
终于,身体里的不适平息了。
他抬眼看向正对面坐着的魔,有些虚弱地说:“现在可以帮我把消息传给田昊苍了吧!”
魔对于他刚才的表现似乎很满意,血红的眼睛又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然!我一向信守承诺!”
文元白简单说了两句,魔就把他的话记录下来,手指从自己的眼睛里取出一缕黑气,接着模仿文元白的声音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走!”他冲着指尖漂浮着的那一缕黑气吹了口气,那黑气就飘了出去。
文元白看着那黑气突然消失,有些是担忧。
“你知道田昊苍在哪儿吗?”
他侧头看向魔。
“不知道啊?”
魔的回答让他气血翻涌。
“那你怎么找他?”
文元白强忍着耐心问道,拼命告诉自己魔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
“这个嘛……除非你成魔,否则你永远不可能知道的!要不要考虑入我魔道?”魔又开始疯狂劝说他了,“你看你在这种门派里,还会遭人诬陷。而魔道就你我二人,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约束你!”
“听上去很有趣!”文元白点点头,接着又说,“但是我可不想变得和你一样,就只剩一个眼睛。”
话音刚落,他就被魔退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自己被推出去前,魔还踢了他的屁股一脚。
罪人湖边。
田昊苍站在剑上,望着这一片黑色深不见底的湖水,眉头紧锁。
这罪人湖的怨气是越来越重了,门主的预感果然说的没错。到时候要是真有什么人误入歧途,这里恰好就是沦为魔道的绝佳场所。
可是,这里的怨气以他一人之力并不能消除。看来得回去,把一切禀明门主了再想想办法。
他正打算掉转飞剑往回走,空中突然飞过来一道黑气。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翻手凝成一道屏障,想要防住那道黑气。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道黑气竟然可以渗透进来。
就在他暗道自己大意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文元白的声音。
“左护法!右护法与少宗主联手诬陷我入狱,求救!”
这声音入耳,倒是让田昊苍有些疑惑了。
怎么是文元白那小子?他犯了什么事竟然惹上了右护法和少宗主?
田昊苍原本还打算在这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想到那小子的命,还是加快了速度,往混元门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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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地牢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地面潮湿,长期没人清理,还是不时有几只老鼠围着他旁边路过。
“喂!别再跑来跑去了,小心我把你们都冻起来!”
他说着伸手就指向那几只老鼠。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魔给的那颗丹药的缘故,文元白一时间竟然使不出术法,如今的他竟然与一个普通凡人无异。
“吱吱吱!”几只老鼠又一次从他面前跑过去,似乎在嘲笑他一样。
文元白默默收回手,盯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会儿,又转头望向窗外。
自从来到恒源大陆,他这都是第几次被人抓进去了?牢房都快成他老家了!
想他上辈子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闯红灯,连牢房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没想到啊……
现在只希望田昊苍,能快点赶回来救他!
天一亮,文元白又被右护发给提出去了。
“不是我说,这天才亮呢,你们晚上都不睡觉的吗?”
文元白又一次被绑到了十字架上,他打着哈欠,发现绑他的那名弟子黑眼圈都跟熊猫一样了。
“大难临头了,废话还这么多!”顾流云站在旁边的走廊上,身上还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显然刚才文元白说的话全让他听见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文元白发现今天少了右护法,把自己的脑袋努力向后转,“右护法呢?”
依旧是昨日那把椅子,两个人抬上来,顾流云又一次坐到上面,翘起二郎腿。
只不过与昨天不同的是,他的手里也多了一只细长的烟杆。
他浅浅吸了一口,轻轻将烟雾吐出,隔着烟雾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
“就我一个人还不好吗?我可告诉你,右护法的手段可比我高明许多,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顾流云又吸了一口,或许是不太适应这种玩意儿,将烟杆递给了旁边的人,放下腿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当然了,我就不一样了,我这个人就不喜欢用那些见血的玩意。你只需要在这上面签个字画个押,我就放你离开!”
还他说话的同时,眼神示意旁边的人将准备好的笔墨纸,递到文元白的身前。
文元白垂眸看着面前的那张纸,那是一张认罪书。
“我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了,不想再说第二遍,我还是那句话。”文元白面上毫无畏惧,昨天的伤口愈合的很快,除了一些很严重的地方,其他的地方都已经愈合了。
顾流云听他说这话面色一沉,突然站了起来,转身就把身后的椅子推踢倒在地上,接着又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文元白瞬间感觉有点呼吸不畅,看着眼前这个人突然失控,心中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他现在可不敢笑出声来,鬼知道这个疯子失控又会干什么,他只能暗暗祈求田昊苍快点回来。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顾流云说这话时明显带着几分杀气。
文元白脖子缩了一下,眼底闪过几分恐惧。这恐惧很快被顾流云捕捉到了,他嗤笑着松开手。
“你看看你,其实也很害怕死亡的。”他说着后退两步,示意旁边的人给文元白松绑。
接着,他又将那一份认罪书拿到了手中,递到他的面前,语气极其温柔的说道:
“签下这份认罪书,你就可以离开了!”
文元白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刚刚那粗绳子把他手腕都给磨红了。他一把拿过顾流云递过来的认罪书,目光再一次落到他的脸上。
“对!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然后沾一下这个印泥,按你的名字那!”
顾流云说这话时,估计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有多么急切。
“哦……”
文元白点点头,并没有立马签下名字,反而拿着那张认罪书慢悠悠的走向旁边。
“你要去哪?”顾流云蓦然伸出手拦住他,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石阶,不容置疑地说,“就在这里写!”
看来这一次逃不脱了,实在不行待会只能暴露自己放个大招。
文元白立马蹲了下来,在上面随便画了几个字,然后把纸往后一递。
“签好了!”
“好!好!好!”
顾流云大喊三声好,这才看向签名处,那哪里是写的名字,分明是画了一个猪头。
这下倒是彻底把他惹怒了,还一把捏碎手中的纸,往空中一扬,纸片一下子落下来,如同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
“你倒是敢骗我!”
顾流云说着就拔出了手中的剑,将真气凝聚于剑中,风中那把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齐刷刷的对准了文元白。
“我的天!这么厉害!”文元白故意露出被吓坏的神色,往后退了半步。
他努力调动体内真气,想要将冰花凝聚于手心,然而冰花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又消失了。
“别这样啊!”文元白突然有些慌了,犹豫着要不要喊出猛犸象。
“去死吧!”顾流云大喊一声,四柄剑一瞬间全都飞了过来。
天空一声巨响。
一道火光如同陨石一般从天而降,直接砸到了那四柄剑上。
待火光消散后大家才看清,刚才降落的竟然是左护法。
“少宗主!”田昊苍看着面前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久不见了!”
顾流云眼睛一抽,他虽然知道田昊苍会回来,但是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
“左护法!您竟然回来了!”他努力维持着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友好一些。
“我早就回来了!”田昊苍都没正眼瞧他,径直走到文元白跟前,“是某个人明知道我回来了,却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顾流云脸色变幻莫测,比吃了屎还难看。他也没有像刚才那样高傲了,明显可以看出几分慌张。
“是我没有上门拜见,不过我是混元门的少宗主,除了门主和我的师傅,没有人值得我亲自去……”
田昊苍没有搭理他,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文元白,眼神在他身上扫过,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塞到他嘴里。
“这药……”
“别说话!”
文元白刚想要问这个药是干什么的,就被田昊苍吼了回去。
他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架着文元白就要往外走。
“左护法!你不能带走他!他偷走了门主藏书阁的银珠!你应该知道银珠对门主的重要性吧!”
顾流云手里拿着长剑对准了他们的后背。
“我没有偷!我发誓!”文元白伸出四根手指头,认真地看着身旁的人。
下一秒,他就被推到了一边。
“哎呦!”
就不能温柔地对待他吗?他好歹是个病号啊!
文元白暗自埋怨着,咋一抬头,两人已经剑拔弩张了。
“流云!你要我和动手吗?”田昊苍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顾流云握紧了手中的剑,想起上一次自己的剑被他一下子打飞,脸上带着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