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

院子里，小家伙抱着小兔子坐在树前数着蚂蚁，听着声音，小家伙眼睛都亮了。

兔子也不管了，慌里慌忙爬起来就往院子外跑。

“粑粑！”

顾清河左脚刚迈进院子，腿上就多了个挂件。

“粑粑~幺幺好想你~~”

软糯的小嗓音一遍又一遍喊着粑粑，一瞬间，顾清河只觉得浑身的疲惫就这么散了去。

他进了院子，放下东西，翻出水果糖攥在手里。

蹲下身子一脸神秘地哄道。

“当当~幺幺猜猜看，爸爸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幺幺小鼻子凑近闻了闻，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惊喜，“糖！是糖！”

“哇！幺幺好棒，猜对了呢~~”顾清河配合着流露出惊喜的表情。

“那幺幺这么棒，爸爸再奖励幺幺一颗糖好不好？”

“好~！”

小家伙眼都亮了，小手攥着两颗水果糖，抱着顾清河舍不得撒手。

“幺幺。”

柳晓晴听着动静从房里出来，看到他们父女俩抱在一起，心下一颤。

“麻麻~”

幺幺撒开手，小跑到柳晓晴面前，献宝一样的摊开手。

“糖~吃糖糖~”

柳晓晴愣了一瞬，是水果糖。

“这，幺幺你这是糖是哪来的？”

“粑粑给的！就嗖一下，粑粑就变出两颗糖给了幺幺。”

柳晓晴这才看到顾清河脚边堆满了东西，这会他还在从尼龙袋里往外掏东西。

顾清河：“晓晴，这是水果糖，什锦糖，还有水果蛋糕，你跟幺幺先吃着，等明儿去县城，我再给你们娘俩买点别的吃。”

他一说手下动作没停，吃的用的，全都分好。

一边洗肉一边道：“今天回来有点晚，给幺幺炒个青椒炒肉，再炒个土豆丝。”

“对了，还有这个。”顾清河停下手中的动作，又摸出用油纸包裹着严严实实的油饼。

“一个甜的，一个咸的。”

“幺幺尝尝好不好吃？”

幺幺一听，迈着小腿又跑到顾清河面前，小手拿着大大的饼。

咬了一口，弯着眉眼笑。

“好吃~”

“粑粑吃。”小家伙递了过来，顾清河先惊后喜，眼眶跟着染红。

大手微颤轻揉了下幺幺的小脑袋。

“爸爸不吃，给妈妈吃。”

幺幺小脸皱在了一起，看看顾清河又看看柳晓晴，又抱着饼迈着小腿跑回来。

“麻麻吃！”

柳晓晴笑着道，“麻麻不饿，幺幺吃。”

顾清河：“晓晴，你也吃点，先垫垫肚子。”

“别让幺幺吃饱了，等会还要吃菜呢。”

听他这么说，柳晓晴面上浮现一丝犹豫，最后还是接过了幺幺手中的饼。

娘俩一人一半，吃完了甜的。

柳晓晴想要帮忙，被顾清河拒绝，只好在一旁陪着幺幺一边关注着他。

话到嘴边几次，都被她咽了回去。

见顾清河做好饭，她上前帮忙跟着一起端上桌。

幺幺抱着兔子，奶声奶气道：“粑粑~大白白说，它也要吃饭饭~”

大白白？

顾清河这才注意到被他忘掉的兔子。

瞧着兔子垂下的大耳朵，他觉得好笑，忍不住出言逗了下兔子。

“呦昨儿个还劲头十足，今儿个怎么就无精打采的。”

“原来是饿着咱们的大白了。”

大白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红红的兔眼费力掀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又没了精神。

在幺幺怀里蹭了蹭，拿屁股怼着顾清河。

坏男人，等着吧，明天就让你笑不出来！

明天让你一根艾草也卖不出去，哼！

顾清河接过大白，“幺幺乖乖洗手去吃饭。”

“爸爸去喂大白。”

幺幺笑弯了眼：“谢谢粑粑~”

本来还垂头丧气的大白

的大白，一听有吃的，登时来了精神。

“今天刚买的，便宜你了大白。”

“快吃吧。”

大白鼻子动了动，诶？是胡萝卜的味道诶！

一根胡萝卜下肚，大白顿时就消了气。

算了算了，看在胡萝卜的份上，明天你还是多卖点艾草吧。

喂完大白，顾清河回了饭桌。

见桌上的菜，娘俩都没动，顾清河问。

“怎么没吃，是不喜欢吗？”

柳晓晴红着眼眶不说话。

一荤一素。

还有他们碗里盛的满满当当的米饭，无一不让她感到惶恐不安。

“因为麻麻说要等粑粑一起吃~”

顾清河心下一暖，他给柳晓晴夹了菜：“晓晴，下次你跟幺幺先吃，不用等我。”

柳晓晴偏过头，将给顾清河特意留着的饼放他面前，胡乱应了一声。

“吃，吃饭吧。”

这一次，她没有追问顾清河哪里来的钱。

顾清河愣了一瞬，复又笑着拿起微凉的饼。

第一次，顾清河发现，这干巴巴的饼也可以这么香。

吃完饭，顾清河收拾碗筷，柳晓晴又将他买的东西重新收拾整理了一番。

看着他买的东西，柳晓晴还是坐不住，她走到顾清河面前。

手下攥着的，是灯泡。

“顾清河。”她喊。

“晓晴，怎么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问。

“这灯泡……”

顾清河明白她的意思，“我看煤油灯不够亮，就买了两个灯泡。”

“可是……”电费好贵。

“幺幺还小，晚上怕幺幺看不见，磕着碰着可怎么办。”

“要是家里一到晚上就那么暗，对幺幺眼睛也不好。”

顾清河很清楚，幺幺就是他们彼此的软肋。

柳晓晴犹豫了，“这……”

顾清河继续道：“晓晴，电费是贵了点，但是幺幺的眼睛更重要。”

“再说，现在的我们，已经完全有能力负担得起电费。”

“就算是咱们家一直开着灯，也不会发生缴不起电费的事。”

说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顾清河直接将今天的净收益交给柳晓晴。

“晓晴，你看，这是今天赚到的钱。”顾清河当着柳晓晴的面清点了一番。

“一共是三十四块五。”

拿着一匝钱，柳晓晴还恍惚是在梦中。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她是听到了顾清河说要去县城卖艾草，但是……

艾草才多少钱一斤！

怎么可能卖这么多钱？

顾清河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今早割艾草的时候运气好，抓了两只野鸡……”

“也是赶巧了，王哥店里来了几位客人，非要吃鸡……”

他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概括说给柳晓晴听。

“今早去了一趟县城，一共是赚了五十二块八，又给家里买了不少东西，花了不少，现在就只有三十四块五了。”

“不过晓晴你放心，以后我们赚的只会比今天多，绝不会比今天少。”

“我一定会让你跟幺幺过上好日子。”

男人类似承诺的话语回响在耳边，柳晓晴听完，人都是傻的。

“我……”

不管是他的话还是神情，都太过认真，认真到让柳晓晴升不起半点怀疑。

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让顾清河心底平添几分柔软，他忍不住抬手将她拥入怀中。

这是他贪恋了几十年的拥抱，如今终于得到了实践的机会。

“晓晴，过去我是混账，但是现在，我想请你相信。”

“再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男人我，一定会努力赚钱。”

“养你，养幺幺。”

“带我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柳晓晴愣愣看着他，本就不坚定的心更是有了松懈。

“顾清河……”我还能再信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