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惑主

6『惑』主

怜容吓得心头『乱』跳,住了口,只低着头不敢去看他。过了良久,韦臻忽轻唤了一声:“韫儿?”

怜容慌『乱』地答道:“臣妾在。”

“韫儿?是你么?真是你么?”韦臻听她应声,陡然急切,如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片浮木,“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肯回到朕身边来了!韫儿,再也不要离开朕,再也不要!朕只有你,只有你了!”

怜容不知该如何回答,已被韦臻一把拉入了怀中,炽热的吻雨点般印在唇上,但面颊上却有冰冷的『液』体落下,冰与火交织,惊得怜容一跳,想要呼喊,被韦臻铁钳似的手臂箍得透不过气来。那吻很快变成了粗鲁的啮咬,唇齿之间激烈纠缠,然后一路向下,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串串灼热滚烫却又疼痛的印记。怜容『迷』『惑』中已忘了该怎样迎合,韦臻却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怜容不敢阻挡,很快身上只剩下了一件月白『色』的肚兜。寝宫里的炭火早已熄灭,怜容打了个寒噤,低声恳求道:“皇上,求你……不要……不要在这里……”

韦臻俯身横抱起她,穿过重重幔帐,将她放在宽大的龙**,合身便压了上去。灼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耳边却传来不住的呼唤:“韫儿!韫儿!”,悲伤狂『乱』,象是黑暗丛林中野兽在一声声哭泣。怜容益发慌了神,只沉默着不敢应声。韦臻紧紧地抱住她,压迫得她难以呼吸,一阵阵窒息前的晕眩。

直到四更过了,韦臻方筋疲力尽,渐渐平息下来,仍是将怜容压在身下,双手环抱着他的纤腰,就这样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头靠在她的肩旁,沉沉睡去。怜容一动不敢动,甚至也不敢合眼,只清楚地感到肩头有一片湿冷慢慢扩大,韦臻睡梦中喃喃地似诉说着什么,却听不分明……

冬日里夜长昼短,天亮得很晚,外面又是风雪交加,漆漆的长夜似永没有尽头。怜容睁着眼躺着,全身一点点冷下去,几乎快要冻僵时,终于望见一丝极淡极薄的苍白晨光透过窗棂,若有若无照在床前。

怜容已被他压得腰酸背痛,仍是不敢动。而韦臻这两日一步不曾出寝宫,更不曾上朝,外面守着的李严等人自不敢唤他。待到天『色』大明,韦臻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怜容见他双目红肿,眼角尚有泪痕,担忧地道:“皇上?”

韦臻这才发现自己竟还伏在一人身上,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人,思绪仍停留在昨夜的狂『乱』之中:“韫儿?”韦臻下意识柔声唤道。

怜容不敢再答应,只道:“皇上,是臣妾。”

韦臻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怜容,脸上的柔情霎时间消退殆尽,“怎么是你?”韦臻道,声音里掩不住深深的失望。

“昨夜……昨夜是臣妾服侍皇上……”怜容小心翼翼地禀道。

“是你?”韦臻一惊,发现自己此刻仍是全身赤『裸』,昨夜的绝望和放纵犹然在目,自己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韦臻深吸一口气,先抓过一件外袍罩在身上,又看见怜容的一件月白『色』织锦肚兜已被自己撕碎了扔在床角,她全身上下更有激烈**过后的斑斑青紫痕迹。韦臻脑中发晕,扯过绣被盖住她,口气不豫地道:“怎么是你?你几时来的?”

“臣妾,”怜容不敢看韦臻的脸『色』,“臣妾听说……听说皇上两日未进膳食,担忧皇上龙体,昨夜特准备了晚膳,前来探望……皇上即要臣妾侍寝……”

韦臻确实也想不起最初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后来的狂放……韦臻知道自己定是大失常态,心下悔之莫及,只得尽量平静地问:“那朕有没有说什么?”

“没……没有,”怜容慌张地道,“只是……只是臣妾曾听皇上唤一个人的名字,好象是‘韫儿’什么的,臣妾不知道是谁……”

韦臻的眼眸中有一丝阴戾闪过,随后罩上一层薄雾般的厌弃,声音转为冰冷:“朕知道了。朕这几日有公务要忙,未得宣召,你不必再来了,先回宫去吧!”

怜容轻啮薄薄红唇,纵然千般委屈,也不能和韦臻顶撞,只得应声“是”。韦臻唤人进来,吩咐将怜容送走。怜容的衣衫都已被韦臻撕破,韦臻只催促快走,李严也不及再找衣服为她换上,只得将怜容一丝不挂蒙头盖脑裹在一床大红锦被中,抬进守在门外的辇车,送回沉鱼馆去。

众人退去,寝宫内又恢复了寂静,外面的雪仍旧不停地下,韦臻双手枕着头,睁着眼躺在床上,一夜的混『乱』,如宿醉后的头痛欲裂,却毫无睡意。宽大的龙床上凌『乱』不堪,历历记载着昨夜狂欢的痕迹,此时却如退『潮』后海边空旷的沙滩,只剩下广漠的荒凉,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浪涛卷走……韦臻浑身的力气似已被抽光,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去想,也不能去想……韫儿?韫儿是不会回来了,永远不会,她的影子只存于梦中的幻想,抓得再紧,松开手仍是永恒的虚空。自己的心已缺了一块,再怎么放纵,再怎么狂欢,也无法补上那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