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是来送死的
也是巧了,苏子卿的画送到滇国将领手里的时候,他们营帐里的气氛正是剑拔弩张之时。
因为帐中跪着的一个人。
苏子澜。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苏子卿都算不到的人,狐妖缈缈。
那几个将领狐疑的将两人看了又看,为首的白胡子将军先开了口。
“你说你是来送死的?”
苏子澜态度诚恳的献上一张纸,可不就是那日从中空的银枪中掉落出来的纸。
“此乃家父密信,将当年那件事情讲的很清楚,苏子卿非我苏家人,是滇国公主的孩子,你们滇国皇室血脉,你们不能杀他。”
白胡子将军细细看完后,将纸张拿给其他几个传阅。
虽然不断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心中的想法,但仍质问道,“我凭什么相信这信上所言是真?”
苏子澜摇摇头,“我也不知该如何证明,就算我拿出家父其他书信比对笔迹,你要非说是仿制的我也没有办法。所以今日我亲自来了,是我苏家欠你们滇国的,父亲母亲已然双双殒命,外公用全族性命换了苏子卿,如今到我这里了,我也不能自私,就用这条命来证明我所言非虚。”
站在一边的缈缈轻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苏子卿是镇国王去年才从民间找回去的,这些将领也没见过他,一时难以决断。
忽然外面传信兵报了一声,就带着苏子卿的画像进来了。
几个将领齐齐围在一起。
两幅画像慢慢打开,众人脸上每一条肌肉都紧绷起来。
在画像完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画上两人眉眼走形一模一样。
但那白胡子仍对苏子澜道,“这画像上的人虽然相似,但也不足以说明苏子澜是我滇国皇室后人,你若真敢以命作赌,我便信了你的说法。”
苏子澜轻轻一笑,站了起来,“还得借老将军佩刀一用。”
白胡子将军瞧着这两人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就将佩刀卸下来递给他。
苏子澜想都没想,利刃出鞘就要自刎,却被缈缈拦住。
“你可想好了,你若敢死,灵魂可就进我腹中了,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众将军才知道,这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是妖物所化。
“苏子澜,你敢骗我们?”
苏子澜皱了皱眉,“缈缈别闹,既然与你签订契约,我便不会反悔,还劳烦你如你契约中所言,不要插手此事。”
缈缈咬着唇,两指捏着薄刃不放,“我就是反悔了又如何?”
苏子澜朝外面一指,“你会遭天打雷劈的,你瞧,那边黑云都过来了。”
缈缈随他这一指看向天边,手下无意识的松了劲。
热血忽的溅了她一身,她却没有往常见到鲜血时那么兴奋,心里反而有种陌生的情绪在蔓延,酸酸涨涨,说不清道不明。
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她也听不清了,机械的转过头来看向地上抽搐的苏子澜。
连忙将他抱在怀里,“你等等我,等我用妖灵救你回来。”
苏子澜艰难的握住她的手,张了几次口才说出来,“求求你不要告诉哥哥,你也要好好的……”
眼见他失了血色的唇一张一合还要说些什么,最终瞳孔失去了光彩。
一滴眼泪自缈缈脸上滑落,她再未理他人,抱着苏子澜的尸体化成一道烟雾离去。
苏子卿其实也对那两幅画像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趁着他们派人去寻找自己其他画像比对,将前方士兵往后方调派一些。
滇国原本就不大,被灭国后剩余的人更是不多,虽然虚张声势说有几万,但是他仔细算了一下,就算加上灶火兵,将将一万都算多了。
难的不是歼灭,而是活捉,他实在是不想伤了他们。
正想着心里一阵烦乱,放在手边的茶杯被扫在地上。
“啪”的一声,四散而去,茶水洒了一地。
他记得子澜挺喜欢自己这套茶杯的,央求了很久他都没给。
熊大忽然掀帘进来,“世子,滇国那些人退了。”
苏子卿眉毛沉了沉,许久没有说话。
熊大还以为他没听见,正要再说一遍,就见他摆了摆手,“明日正常进攻,争取五日之内拿下京都。”
这厢打的如火如荼,那厢南宫鸢摔了三套茶具,杀了几批宫人才熄了火。
涂山朵朵冷眼瞧着他发火,只觉得碗里的鸡汤更香了,甚至还吃了一碗鸡汤面。
南宫鸢看她吃的无比高兴莫名觉得刺眼的很,直接掀了桌子,伸手就掐住她的脖子。
涂山朵朵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就去了。
幸好南宫鸢还没折磨够她,松了手。
看着伏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涂山朵朵,嗤笑道,“你可别忘了,你的小命还在我手里攥着,苏子卿破城之日,也是你殒命之时。”
涂山朵朵知道此时还不能撕破脸,毕竟南宫鸢是个疯子,但一口气憋在胸中,就是咽不下去。
抬起脸冲他暖洋洋一笑,“那可真是多谢太子提醒,不过我就是想知道,若黎国上下知道苏子卿进攻黎国的原因在我,你说他们会不会八抬大轿,好吃好喝的将我送出去?”
南宫鸢气得牙痒痒。
但是又不能否认,涂山朵朵说的是对的。
有些事,他得加紧做了。
比如皇后母家的权力,也过度的差不多了。
吊着老皇帝性命的药该停了。
“涂山朵朵,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涂山朵朵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轻蔑一笑,哑着嗓子说道,“那你可别告诉我,我不感兴趣。”
涂山朵朵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千遍万遍告诫自己,不要惹怒他,不要跟一个疯子争长短,可是每次见着他都忍不住。
南宫鸢大步上前,扯住她的头发拉到眼前,“你必须得知道。我要力量,要权利,不止这人间的,还要天上的,我要成为这天地间的唯一,才不会像前世那样莫名其妙死在你手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备受到掣肘,你明白吗?”
涂山朵朵疼的呲牙咧嘴,她平生最恨别人拽她头发,口不择言大骂道,“南宫逸,你娘没教过你,千万别动一个女子最宝贵的头发吗?”
说完转头朝他身上咬去,南宫鸢恰好低着头伏在她耳边。
涂山朵朵这一咬,直接咬在了他脖颈上。
南宫鸢受疼,一只手塞进她嘴里分开她尖利的牙齿,一只手拉着她的头发将她又往地上甩去。
涂山朵朵到底是个女子,力气不及,直接扑倒在地,小腹也隐隐作痛,一张脸疼得煞白。
南宫鸢捂着脖子叫骂,“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