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 188 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第 188 章
◎关系破冰(三合一)◎
窗外雨打树叶, 声音渐疾,滴滴答答,噼里啪啦。不知疲倦的知了躲懒, 偶尔拉长嗓子嘶叫那么一嗓子, 剩下的便全是雨声。
淅淅沥沥, 稀里哗啦。
房间里安静许久,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是谁, 先轻轻叹了口气, 藏着似有若无的苦涩和无奈。
耳畔还是那句——
“我宁愿你不信,宁愿你永远对我心怀芥蒂,也好过有朝一日, 我能有机会证明给你看。”
不曾宣之于口的示爱,藏在这样的话中。
甚至比直白地说“我爱你”还让人心颤。
屋内的两个人:
这时,易霆偏偏还礼貌地询问:“你现在要吃点东西吗?”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里面会听见另一个人,似乎愣了一下,道:“我和瑶瑶看我妈没去吃饭,就让姥姥给打包带回来了一些,想问她吃不吃。”
“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怎么会淋雨了?”
裙子睡了一觉,泛着褶皱,肩头一角不知何时滑落了;头发也没梳,乱蓬蓬的,在她看来自己像顶着个鸡窝;还没洗脸,刚刚又哭过,想着脸上可能还有痕迹?
易霆拿着吃的回到房间。
“你给她吃药了吗?”
“是哪里不舒服啊?”
无人去打破这种沉默。
小煦往里头张望了一下,可有易霆像一尊门神一样堵着,他什么也看不到,眼中不减担忧,问:“我妈她怎么了?”
一想,要是刚刚这副样子见了小煦,她怕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梦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易霆拉开门,只露出一个门缝。
许梦雪揉揉肚子,好像是饿了。
易霆挑眉。
空气流转,气息流动, 两个人却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许梦雪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一副“你都打开了你还要再多问一句”的样子。
色香味俱全,饭香味扑鼻。
若说刚才易霆说这种话,小煦必不能答应。现在嘛,听说妈妈可能生病了,他自然得看好瑶瑶,能让妈妈好好休息。
易霆并未拉开门,隔着门问着。
男人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一只手, 仰望着看着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蓄着无限情愫, 默默无言地注视着她。
瞬间被惊醒, 两人回神, 彼此对视一眼,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丝慌乱。
他高大的身躯堵着门,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他伸手去接小煦口中说的带回来的吃的:“拿来吧,我先放着,问问她想不想吃。”
修长的手指勾着塑料袋,一个个把饭盒拿出来,再打开,摆在茶几上。
许梦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女人垂首, 坐在床沿;黑墨般的头发凌乱而随性地披散着,肌肤瓷白, 仿若透明发光。她赤着脚踩在地上。
直到,房间门外响起来敲门声, 伴随着孩童担心的询问:“妈妈, 你在房间吗?”
易霆的回答简短而有力:“现在还好,别担心。”
“妈妈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易霆给许梦雪以安抚的眼神,把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下,以眼神交待“事情交给我”,而后快步走到门边,和外面的人对话。
一连串的问题跟弹珠似的,全都打了出来。
“有没有发烧?”
末了,他叮嘱道,“你先带好瑶瑶,别吵着你妈。”
许梦雪:“你说我病了,就这么想着我病了?”
一听说许梦雪可能病了,小煦瞬间变得着急不已。
易霆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似的,一本正经道:“刚才出去淋了雨,这会儿有点不舒服。小点声,她刚刚睡了,等下我再看看。”
无人说话, 无人打破这种沉默。
易霆无奈勾了勾唇角,抬手揉了下眉峰,而后把小煦带回来的吃的,放在茶几上。
易霆察觉到她收回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觉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好像一种无声地催促,催促着她快夸夸他——“看我多有先见之明,给你挡了危机”。
许梦雪别过脸,不想理他。
易霆无奈:“我这是敷衍他呢,不敷衍他,他非要进来。你……”
反正房间里铺有地毯,她就那么赤着脚坐过来,坐在茶几边上的沙发上,正要拿起筷子去吃,不想易霆却拿走了手边的筷子。
许梦雪看过去。
易霆眉眼收敛,慢条斯理地拿着筷子、端着一个饭盒,夹起里面的一块肉,小心吹了吹,再送到她嘴边。
许梦雪挑眉,看着他。
易霆以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口吻说着:“我喂你。”
许梦雪:“我有手。”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我有手,不用你喂。
易霆不为所动,还是坚持着。
许梦雪看了眼,竟然只有一双筷子。想起小煦刚才在外面的话,她不禁莞尔一笑。
还是儿子贴心。
想着她饿,给她带了吃的。
结果,哈哈,就一双筷子。
显然是没易霆的份儿。
一时间,心情都颇为愉悦。
张口,吃掉了筷子上的肉片。
肉片滑嫩可口,咸香适宜,一下子便唤醒了味蕾的渴望。
许梦雪揉着肚子,催促着:“我要吃那个,我饿了。”
从不适应到命令,不过是一个念头之间。
既然他想喂,那就让他喂好了。
她还省事了呢。
反正刚才哭了一场,其实她也累了,没什么精气神吃饭。他既然愿意动手,她何乐而不为呢?
人能享受的时候,就好好享受着。
管他三七二十一。
这样想着,许梦雪指挥起易霆来毫无负担,一会儿喝汤一会吃肉,一会又要来一角饼,易霆但凡迟疑了一下,或者动作慢了一点,便会换来许梦雪一个无辜又委屈的眼神。
“是你硬要喂我的,你现在反悔了?”
“……”
饶是一句话不必多说,易霆也不可能说自己反悔了,这等于说,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喂饭机会不仅主动丢掉了,还意味着有可能被赶出房间。
吃好饭,易霆收拾,许梦雪靠在沙发上,愣愣出神。
外面下着雨,天色早黑了。
窗外漆黑一团,屋内开着灯,倒也还好。
许梦雪斜靠着沙发。
她皮肤白,白炽灯映着,好像镀上了一层光晕,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头发如瀑,垂在肩头。眉眼慵懒,红唇未点而红。
身下的是靛青色的沙发。
修长的腿斜斜伸着,匀称笔直;赤着的双足玲珑剔透,如玉一般。
她那身下的靛青色仿若一个锦盒,托起了盒中的瑰宝。
易霆再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缓步走过去。
许梦雪扬起脸,看着他。
黑色的西装裤,白色衬衣,衬衣挽到了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
他眉峰锐利,鼻梁高挺,薄唇如削,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杵在房间里,像一座山一样,遮住了半边白炽灯的光。
她勾唇轻笑,静静看着他。
哪怕她一个字都没说,哪怕她一个动作都没做,凭借着两个人多年的默契,易霆看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弯腰,一个俯身,一手捞起了坐在沙发上的许梦雪。
就那么抱着,他低眉,吻着。
怀中的人也感知到了,仰着脸,揽着他的胳膊,微微张开嘴,回应着。
感受到怀中人的回应,易霆好像被点燃的引子,吻得更加激烈汹涌,好像要张口把这个人吸进身体一般。
他毫不迟疑地敲开唇舌,含住香舌,辗转吮xī。
一种香甜可口的滋味在他的唇齿间弥漫,他机会要痴迷,要醉了过去。
他们吻了好多次,好多次,但那些次,梦雪都像是在被动地回应,好像是被他缠得不行了,她也只能勉为其难。
这一次不一样,他感觉到了她的接纳与主动。
她的回应,令他欣喜若狂。
易霆含着她的嘴唇,吮xī着,一点点,不给她一点逃离和犹豫的机会。
他的双臂有力结实,牢牢抱着她,用力箍着她,好像是要将她嵌入血肉之中,这样两人便可融为一体,谁也别想逃离,谁也别想再说什么伤害对方的话。
许梦雪沉浸其中。
感受着易霆的侵略着,也享受着这种侵略性。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她的五感放大,她不得不成为,她还是会为这样的攻击性而痴迷。
有一种寻求刺激的筷感。
显然易霆已经不满足于这样吻着了,两个人回到了床上,许梦雪陷在了被子里。
易霆深深吻着她。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许梦雪喘熄了一声,抬手推了推他。
易霆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小声在她耳畔道:“我跟小煦和瑶瑶说了,他们现在在妈他们屋,和大丫和圆圆在一起,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许梦雪七晕八素的,闻言,睁开眼,嗔怪地看着他:“你……蓄谋已久?”
易霆不置可否,吻了吻她的眼睛、眉毛,安抚性地说着:“放心,我跟他说的是,你病了,想安静待一会。他很担心,但我告诉他们,有我在。如果你们在房间,你会担心他们。”
许梦雪:“……”
这个鬼话连篇的男人!
易霆:“所以没事的,房间里没人,没人听得到。这里隔音很好,不怕。”
许梦雪:“我是人,但你承认你是狗。”
易霆毫不犹豫答着:“我是狗,你的狗。”
许梦雪:“1
易霆再不给她多余说话的机会,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而她的泄漏了一分两分,那种淡淡的香甜,就足以令他痴迷,令他神魂颠倒。
他很混蛋地想,其实刚才她在哭的时候,他就几乎无法遏制住他的想法。
那种像爬山虎一样蜿蜒的欲·念侵蚀着他,让他为之沉沦。
看到她那样的脆弱,看到她通红的眼角,含着眼泪的眼睛像藏着破碎光的眼睛,他就恨不得伸出手,将她箍在怀里。
吻潮汹涌,慢慢延展。
当它落到两个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时,许梦雪浑身轻颤,头皮发麻,一股从尾椎骨蔓延开的颤栗席卷着她,让她禁不住地□□。
那声□□,沙哑蛊惑,娇媚婉转。
听得人脸红心跳。
易霆一手将她的双手拉过头顶,固定着,自己则俯首轻吻着。
两个人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也都是看过猪跑吃过猪肉的人,知道男女到了这个地步,基本再无刹车的可能。
特别是,许梦雪的鼓励,给了易霆信号。
就好像她不发一言,但是同意了。
许梦雪好像徜徉在梦里,从脚指头到手指头,机会每一个舒展开了,又每一个绷紧,内心深处有一种原始而赤·裸的渴望。
无声地放大着,张扬着。
她能感觉到易霆的变化,也能感觉到因为隐忍,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可是他偏偏还停着,就好像刚刚好的享受,突然戛然而止了。
许梦雪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回眸看着他,略微气恼地挣扎,想要挣脱被他禁锢的双手。
易霆笑了。
他背着白炽灯,有些背光。
明明会晃得不太看得清人脸,可是他的笑,仿佛春日花开,一切冰消雪融,万籁俱寂中,唯有春花一朵接一朵绽放,绚烂多姿。
许梦雪被晃了眼。
易霆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这次,可以吗?”
灼热滚烫的吐息,洒落在耳畔。而这里正是她的敏[gǎn]之处,整个人瞬间哆嗦了一下,皮肤立即变得娇红,不由轻颤着。
许梦雪微微抬眼,斜睨着他。
她是嗔怪的,却不知她此刻的样子,哪里是嗔怪,而是魅惑的,勾人的。
那意思好像是——做就做,废什么话。
刺啦。
空气中仿佛有人点燃了火星子,一下子烧热了整个房间,屋里迅速升温。
即使她没说话,易霆也懂了。
前面的他们都够了,许梦雪像一池随风摇曳的水,内心的渴望被易霆这么一点点勾着,早就被放大放大再放大。
然而,得了准许的易霆,却反而没了刚才的急切,而是慢条斯理的,像擦拭着自己手中不可视人的、无上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呵护着她,让她舒服、快活。
他的手指洇湿了。
他俯身向下。
许梦雪迷蒙着眼睛,仿佛看到了第一束绚烂的烟花。
这时,易霆终于步入正题。
两个人太久没有过了,饶是前面已经预热了很久,当真正进入那一刻时,许梦雪忍不住拱起后背,发出一声难掩的痛呼。
易霆赶忙安抚,小心着,一点点的,等她适应。
他很温柔,温柔得仿佛不是他一样。
正是这样的温柔,缓解了许梦雪的不适感,两个人渐渐地找到了同频的点,不断地试探着、寻找着,去让彼此获得最大的快乐。
第一次来的时候,许梦雪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真的做了的快乐,和其他的是不可比拟的。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
她伸手推了推易霆:“计生用品,我们没带。”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在路上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她根本没想过易霆会过来,怎么会准备这样的东西。
她记得刚才的最后,他没有出来吧?
甚至,现在还在里面。
易霆声音也有些喑哑,安抚着说:“没事,我结扎了。” 许梦雪疑惑看着他。
易霆小声解释:“就是很久之前了吧,你生完瑶瑶,我就去了。”
许梦雪:“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易霆:“那时候你刚生完瑶瑶,看你不是很开心,整天
,整天闷闷不乐的。而且,有了小煦和瑶瑶,我也够了,一想到你生瑶瑶的艰难,我就害怕。”
人都说,头胎难生,到了许梦雪这里,小煦倒是没那么费劲,生得很快,也没有过于为难母亲。
到了瑶瑶,却真的是艰难。
瑶瑶生在晚上,大半夜的,那时候她还被脐带缠着脖子,整个是倒着的。医生都说,瑶瑶可能很难活,只要大人好好的就行了。
饶是如此,她仍是痛了一天一夜,最后医生说,实在不行就剖腹产吧。
只是这个时候的剖腹产不是稳打稳的,谁也没法儿保证。可已经用了那么久,还没生出来,再耗下去,也更危险。
就在易霆签字说要同意剖腹产的时候,她生了,瑶瑶出来了。
想来小姑娘可能也不想让母亲受更大的苦,在感知到了之后,闹腾了一天一夜的她就那么出来了。
人都夸他儿女双全,福气好,尤其是后来很快就计划生育了,那些想生两个、三个的,因为一时犹豫没赶上趟,就更羡慕了,里外里夸他,只要他在家,就难掩对他的羡慕。
他们却不知道他的害怕与心酸。
他总是忘不了那个时候的梦雪。
他总是恐惧着,夜夜做梦。
于是他去做了结扎手术,在计划生育前就去了,后来要出任务,他几乎没咋休养就去了。这一去,就说是一趟接一趟。
他回家次数少,他们见面少。后来有一段,他们话也少,然后他没说过这个事,许梦雪也从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易霆说起那么久的事,说起他在瑶瑶刚出生没多久就去结扎了,许梦雪沉默了。
“是那天吗?”
许梦雪突然问。
她猛然想起有一天,她有点不高兴,冲他发脾气,他好好听着,哄她睡觉,哄好了瑶瑶,还给两个孩子换好尿布,给她做好饭。
然后他出门了,一天一夜没回来。
第二天他回来,许梦雪生气得直掉眼泪,问他去干什么了,他也不说,只说自己接到了通知。
他接到了通知,要马上出任务。
时间紧任务重,两个人都不好再深究那一天一夜的事。时间过去了很久,许梦雪还是一下子抓到了那天的异常。
明明他在离家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回来了,就沉默不已?
她倒是从没怀疑易霆背着她,一天一夜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是气恼他的沉默。
这回,两个人在这个时间点去回忆曾经,易霆倒是没再藏着掖着,颔首承认了。
“是那天。”易霆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歉意,“没想到你还记得。”
“哼,怎么不记得?”
许梦雪手肘戳了一下易霆,“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那天为什么甩脸色?”
两个人才有过温存。
她的脸瓷白如玉,没有一丝丝瑕疵,这会儿的两颊仿佛泡在了桃花坛里一样,泛着烟霞的粉色。
娇嫩的红唇微微嘟着,透着红润,好像是挂在枝头最鲜嫩的樱桃,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忍不住让人为之侧目。
娇嫩似玉的皮肤上像是被画了一幅画,斑驳陆离,尽显晚霞的炫美。
易霆收回目光,淡淡吐出一句话,却在当时是自己的害怕与恐惧:“医生说,我要是走了,很容易以后就不行了。我怕自己不行了……不敢说。”
许梦雪睁大眼,倏地哈哈大笑,差点笑出泪来。
“你还怕这个?”
许梦雪边笑,边好奇问着。
易霆反问:“为什么不怕?我也是男人。”
许梦雪十分敷衍着点头:“是是是,你也是男人。”
易霆:“……”
他一把捞过她,不由分说地亲着她,把她的笑声堵住,恶狠狠地说:“我刚才忘了,医生说得对不对了,得证明一下,这样我才好放心。”
许梦雪:“?”
这回,不像刚才那样,像夏日的疾风骤雨,猛烈刺激,好像这才像是真正的他,如一头野兽,证明着自己原始的力量。
许梦雪就惨了。
她无助地抓着什么,□□着,求饶着,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泪眼迷蒙地看着好像与天花板齐高的男人。
被他引领着,快乐着,畅快着。
当那一刻再次来临的时候,窗外突然哗的一声,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的声音好像庆祝的乐章,庆贺着他们在这一刻获得的幸福与快乐。
许梦雪浑身疲惫松软,几乎手指头动一下都有些累了,她有气无力地说着:“信你了。”
易霆附在她耳畔,轻声说着:“当时也是傻,其实应该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会心疼我,而不是生我气了。”
更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耿耿于怀他那天的态度。
他满心愧疚,小心翼翼哄着,吻着……
许梦雪很想拒绝,却被易霆一次又一次捞了过去。
她没想到,这么久了,易霆还能有这么大的劲儿和精气神,她都快散架了。
再一次时,易霆哄着:“你不用动,我动就行。”
“这样子,好不好?”
她脸陷在被子里……
良久,易霆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喘熄着。
许梦雪声音哑得不像话,出声的刹那很像是在撒娇:“你是在骗我吧,医生当年肯定没说那种话。”
不然,怎么会这样!
跟饿狼一样!
当然,她也很享受了就是了。
只是她也很累。
这一次,她坚决地推开了他:“我累了。”
说是坚决,其实她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说话也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她的眼角发红,显然是刚刚做得狠了,她哭了。
易霆抬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温声乖觉地应声:“好。”
他揽着许梦雪,许梦雪挣扎,他低声道:“这次真不做什么,就想抱着你睡觉。”
这次他的确说到做到,没再有什么小动作。
许梦雪一开始还警惕着,后来他给她揉着头。手指在头皮上按压着,整个人舒服很多。
睡意袭来,她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天气放晴,碧空灿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这场雨洗去了多日的燥热,让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只不过,许梦雪却并不太好。
她刚刚下床,差点儿没站稳跪在地上,还是易霆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她才堪堪站好。
不由回头去瞪这个罪魁祸首。
“都是你干的好事。”
无声的控诉。
易霆扬眉,露出一抹无奈。
“今天我带孩子,你好好休息。刚好昨天那个理由还能接着用。”
“你还好意思说。”
她这个样子了,自然不可能出去让孩子们看着。
这像什么话!
当然了,易霆代劳,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反正他做下的事,自然由他来收拾。
想着,许梦雪也不恼了,悠悠哉哉地开窗,吹着小风,听着鸟语蝉鸣,看着报纸,吩咐着易霆做这做那,给她收拾好了之后再送他去带孩子。
她落得一日清闲。
舒舒服服,自在放松。
易霆不知从哪儿借的,中间回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个胶片机,还有唱片。
他都安排好,出去了。
房间里,舒缓的音乐如水一般丝滑流淌着,时间如指缝里的细沙不知不觉漏了一点又一点。
徜徉在音乐中,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满屋的金色灿烂。
刚刚下过雨,这阳光看着热烈却不灼烫,又过了窗户那一层,更减了一分热烈。
沐浴着这样的灿烂,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株吸饱了日月精华的植物,慢慢舒展了身体,探出了头。
至于吃饭什么,她也不操心。
果然易霆都安排好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吧,反正,到时间了,有人敲响房门送餐。
是她喜欢的饭菜,饱食一餐,困意袭来。
氤氲着日光,在柔软的床上又睡足了一觉。直到太阳西沉,最后一点光辉都被墨色的黑夜吞噬,房间外响起了喧闹的人声。
是外出一天的人儿回来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小鸟一样雀跃着,争前恐后地说着。
许梦雪凝神听了听,到底放下心。
看来易霆带孩子这一天还不错,起码几个孩子都很开心,他哄得也不错。
毫无意外,又听见小煦在担忧地问她的病情,易霆还在外面圆谎。
她都能想象他的那副样子,怎么样的一本正经,怎么样的脸不红心不跳。
她却有些良心过不去。
这一天她可是享受了的,想想小煦这个傻孩子,该不会担心了她一天,都没玩好吧?
这么想着,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对着屋里的镜子照了照,确定自己哪哪都很正常,不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至于脖子上那些斑驳,她从行李里找出一条丝巾,打了个花扣,围在脖子上。
应该也不算奇怪?
夏天围丝巾,多少有些……算了,就这样吧。
她拉开房门,走出去。
小煦眼前一亮,眼睛很快落在她的丝巾上,似乎有些疑惑:“妈妈,你还难受吗?”
许梦雪状似无意地摸了把丝巾,“还行,就是有点发凉,护着脖子。”
这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还好孩子们什么都不懂。
而且,昨天易霆来了一场又一场,她喊到最后声音都哑了,这会儿说话也有点沙哑的意味,倒像是真的生病了。
小煦也听她声音哑,忙跑过去给她倒水。
瑶瑶抱着她的腿,一双眼睛像一对亮晶晶的猫眼石一样,难掩担心。
许梦雪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宽慰着她:“别担心,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说着,她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易霆一眼。
易霆摸了摸鼻子,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黏糊糊的,好像空气里都拉丝了一样。
许梦雪暗暗警告他:“收敛一点。”
易霆方才收敛一点点那么直白的目光,可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许梦雪喝了小煦倒的水,又温声问了一些他们今天游玩的情况。
瑶瑶兴奋地讲着他们早上看到的彩虹,还很是可惜她没看到。
许梦雪摸摸她的脑袋:“以后妈妈和瑶瑶一起看,这次瑶瑶先看。”
瑶瑶:“好,爸爸拍了照片,回去给妈妈看。”
许梦雪温柔地注视着她,答应了。
他们又讲到这一天去哪里玩了,去了明湖,还看了好多好多的泉眼,晚上还去喷泉广场看了表演,然后又去了石螺街,里面古香古色的,全都是吃的。
瑶瑶主讲,小煦附和,许梦雪耐心听着。
母子三人和谐融洽,气氛温馨。
易霆没忍住,拿起相机拍了一张,想要将这样的美好留下来。
听见咔嚓声,许梦雪抬眼。
易霆解释自己不是有意打扰,许梦雪没说什么,只是道:“回来把这些照片都洗出来,实在喜欢的,贴在墙上,在家里做一个照片墙。”
两个孩子一时特别高兴,尤其瑶瑶,简直迫不及待,恨不得易霆现在就给她变出照片来,弄得易霆哭笑不得。
许梦雪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让孩子们收拾睡觉。
其实也知道,他们正是兴奋,很难睡着。她便交代小煦,带着瑶瑶把今天游玩的记录下来。
瑶瑶不爱学习,爱玩,所以也只能用这种一边玩一边学的方法带着她学习了。
把孩子们都送回各自的房间,许梦雪也回去了。
刚一进去,易霆便覆上来,亲着她,含着她的唇……
许梦雪推着他,含含糊糊道:“孩子在隔壁。”
易霆喑哑着声音:“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做,就亲亲。”
说是这样,光是亲,他就有百种花样,亲得人脑子混混沌沌,七晕八素的。
“今天给你安排的,喜欢吗?”
易霆心里也没底,他想着,人虽然长大了,会有变化,那些骨子里的东西应该也不会丢掉。
他记得,梦雪是最爱浪漫的。
她的衣服永远都比别人漂亮干净,倒不是说她一定穿了多么时兴的衣服,而是她总能将普普通通的东西穿出花样来。
同样是一条棉布的白底碎花裙子,她穿上去就袅娜婷婷,婀娜多姿,好像山间盛放的山茶花一样,随风摇曳,花香四溢。
后来相处了他才知道,她的裙子不是买的,而是自己买了布做的。
她不喜欢那种一成不变的款式和颜色。
她也不喜欢死水般生活。
所以她爱浪漫,爱体验,爱尝试。
易霆认真检讨了一下自己,如果这些自己是做惯了的,哪里此刻还用小心翼翼,担心她不喜欢?
说到底,他还差点儿,还有很多很多没做好的地方。
难怪她生气。
幸好她愿意对他手下留情,给他开了后门,他才能再有机会在她面前做这些。
许梦雪抬了抬下巴,矜持道:“还行吧。”
扭头就看见易霆黑眸中蕴着的笑意,像是一条星河一样,诧异挑眉。
“怎么那么高兴?”
“就是想高兴。”
这一晚自不会做什么,孩子就在隔壁,许梦雪并不想让孩子也都听见,尤其是她还没休息好,那里疼得很。
易霆心疼地给她抹药,她动动手,也随他了。
管他煎熬不煎熬,她这个样子,也都是他做下的。
又过了一天,许梦雪好多了,走路也看不出异常了,他们也要回去了。
这天,易霆来说:“今天,华坤请我们吃饭,你要去吗?”
许梦雪疑惑:“华坤?”
易霆恍然大悟:“就是徐红伟,他之前叫华坤,后来不知怎么到了港城就改名了,不过我们以前认识的,还是叫她华坤。也都习惯了。”
他解释,“他主要还是想给你道歉,那天挺不好意思的。”
许梦雪“哦”了一声,“那就去吧。”
等到出发了,许梦雪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她觉得华坤这个名字熟悉了。
徐华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