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 189 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 189 章

◎前世因由(三合一)◎

徐华坤这个名字, 在书里出现过。

作为首富的至交好友,他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太少。他和易霆守望相助,两人一方有难, 另一方肯定支援。

还通过陈欣雨的视角, 对徐华坤有过相应的描述:

这人玩世不恭, 油腔滑调,身边女伴无数, 却无一走入他心。

他是文娱行业半壁江山的人物, 开的娱乐公司每年造星不断,甚至有想让谁红就能让谁红的传言。

而他身边的女伴,多也是为了这个机会。

他手段狠辣, 不走寻常路。

换句话说,江湖人称, 他不讲武德。

利益为先,凡事看钱, 不讲情。

如果不是他和易霆分属不同行业,首富这个位置谁坐还说不定呢。

也许之前,她想做个好妈妈、好妻子,她会隐藏自己这种渴望,或者这种不符合常理的思绪。但是现在,不会了。

她眼波流转,水蒙蒙的眼睛,像清晨没有散去雾气的湖面,朦朦胧胧的,飘渺美丽。娇艳的红唇点缀着,像是水雾中的一抹成熟的果子,诱惑勾人。

徐华坤亦是他早年外出碰到的一个人,两个人有过短暂交集。像这种,不像是旅途中随意说几句话,多年之后便忘在脑后的那种交集。

许梦雪皱鼻子,不满控诉:“那你还欺负我1

顺着记忆找过去,真找到了他口中所描述的那座老屋,也看到了他年迈、头发花白的老娘,与老人聊了许久,说好了第二天再过去看他。

果然,下一秒,许梦雪又道:“某人可别到时候又说……没吃饱。”

虽然脸皮厚了点没什么反应,好歹是有点反应是不是。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一点点裂开,红晕也悄然爬上易霆的耳根,许梦雪满意地点点头。

刷一下,许梦雪耳根都红了。

易霆垂眸,眼睛里的柔情浓郁得仿佛要溢出来一样,声音也柔得不像话:“在我心中,你就跟孩子似的,得被哄着、宠着、护着。”

许梦雪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也知道他在哄自己,不由小声嘟囔着:“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之前一直“徐红伟、徐红伟”地叫他,许梦雪自然没有联想到他和徐华坤的关系。她还曾想着, 书里那些易霆的好朋友, 她怎么都没听说过?

原来还真有。

她艰难,他亦如此。

易霆抿了抿唇,眼神也变得幽深无比:“……”

盯着易霆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娇红的唇轻轻开启,吐气如兰:“行埃”

此没吃饱,非彼没吃饱。

这种青天白日的调戏,还挺有趣,比在晚上不为人知的时候,更有种说不上来的刺激和筷感。

看来她对易霆的朋友圈了解甚少,主要她没想到他在外遇到那么些人,可见外面的路不怎么好走,凶险得很。

话点到为止, 易霆已是懂了, 给他解释缘由。

许梦雪很满意他的反应。

他们的交集,自然和生死存活有关。

他们关系很好, 好到恨不得两肋插刀的地步。

易霆不方便细说,简单说说当初的凶险,以及他们的相遇,他无意间救下了徐华坤,然后被徐华坤感谢。

易霆似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替她捋了捋头发,温声道:“放心吧,之前在外需要化名。现在不会出去了,没事了。”

徐华坤有个老娘,年纪很大了,听说是腿脚不太方便。

第二天去的时候,徐华坤就在路口等着他。

不过, 他在早年受过易霆恩惠,当初创业的时候易霆为他出的第一桶金, 易霆还占着他们公司的股份, 所以,并没有想象中的事发生。

易霆直觉不太对。

她已经发现了。

易霆万万没想到,她的变化竟然这样大,会这样在白天打趣她,经不住细细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吃进去一般。

这种你来我往她突然占了下风,她决心要找回场子。

巧笑倩兮,娇艳如花。

一时间,她看易霆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心疼。

许梦雪颔首,若有所思。

那天他们俩前后脚走,他前脚走,徐华坤后脚拎着行李到家。母子自然好一通抱头痛哭,哭完,徐母问了许多他在外的事,提起有个朋友来看她明天还会来。

“这些年没见过了,后来写过几封信,但你也知道我,信也渐渐少了,他想法子去了港城,改名徐红伟。这回我来齐市,想起他老家在这儿,他给我讲过他家的地方,我试着找过去,没想到他还真在……”

“以前没听过你和他……”

易霆眼眸中蕴着温柔笑意,像蒙了一层轻纱:“好,等晚上。不欺负,让你舒服。”

就这么着,多年未见,竟是又联系上了。

这次不像以前,她好像打开了一个闸门,那种灵魂的渴望与肆意像野草一样疯长,觉醒着、呼啸着、喧嚣着,将曾经难言的隐秘都释放在疯狂之中。

易霆原想着,徐华坤这些年出走港城,一直了无音信,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在还好,既然来了齐市,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她改变了想法。

纵然她要做个好什么,都不影响她做自己。

而且,她深深感觉到,她不该是书中那样的,或者不该是记忆中那样的,她总觉得记忆被攥改了,的确有两股违和的记忆交织着。

尤其是和易霆相关的一切。

但她也很明显感觉到,自从走过那次的死期,她想起来的越来越多,那些曾经失落于易霆的不好与痛苦,像是写在书里、发生在另一个身上的经历一样,她的记忆关于相同的事则有了不同的印象。

她和易霆交流过这件事。

易霆也是如此。

这更让许梦雪深信,他们是被剧情攥改过的。

真实的他们并非如此。

令人奇怪的是,如果真被书中攥改过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说,他们经历的是一样,可是有人写了一本书,覆盖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是另一样,其实他们经历的并不是书中写着的那种?

所以,这也是她不掩饰做自己的原因。

她对书中描述的一切都很不满,更不会让书中描述的她的行为,成为一种思想的裹脚布,裹着现在的自己。

不得不说,许梦雪几乎窥到了真相。

只是她可能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是一本未来的陈欣雨写的书,然后机缘巧合,她窥到了一丝丝天机,改变了书中的命运。

更想不到的是,目前的这个世界存在着两个陈欣雨:

一个她在这个世界的表妹,因为做梦得知是自己是女主,就苦苦挣扎着,妄想着一步登天;

一个是来自未来的陈欣雨的灵魂,现在叫林翠萍。而他们之间无意间有过交集,就是对她莫名怀着敌意的丽萨。

不过,许梦雪即使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投入过多的关注吧。

人重要的还是得专注自身。

她还是坚信,如果打铁自身硬,任何魑魅魍魉都难以近身。

陈欣雨和林翠萍(丽莎)恐怕都难以理解这种想法。

陈欣雨的服装店在苟延残喘着,她又被抓去拘留了几天,主要和之前盗窃国有资产联系上了。

等她出来后,她发现,她弟和她弟对象已经在她的服装店里发号施令,将她的员工指挥得团团转。

员工看到她回来,叫苦不迭,期待着她的回归。

虽然她平时严苛,但能把店那么开下去,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她不在的时候,她弟和她未来弟媳像猴子称霸王,其他人才知道往日日子好过。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店,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管东管西1

陈欣雨在里头待了几天,害怕得不得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精神状态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害怕着,唯恐被发现了什么。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顶多是当初拿了点好处,后来她也想法子偷偷还回去了。

人啊,只要一做坏事,就没有不怕的道理。

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抬头只能看见一个小窗户,她早就撑不住了。

易霆拿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她也成功把所有能说的都说了。

鉴于她的确没有真正参与,且从中得到的好处都退了回去,她被关了几天也就放回来了。

当然,其中最大的疑点是,她究竟哪来的钱可以开得起一家店。

凭她在机械厂的几十块工资,干了也就几年罢了,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陈欣雨最后没办法了,也都招了。

她开店的钱,是借的。

这个借,不是一般的借,而是高利贷。

国家不允许这样,她这算是违法的。

不过她检举有功,那个放高利贷的被抓了。

抓他的时候,他正带着小弟要去剁人家的手指,可不就是被抓了个正着。

陈欣雨后来得知这个事,还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在公安局里把这个人的事说了,很怕被报复。

以她的交往圈,她并不能认识这个人,还是当初和那些人混在一起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也知道他手段比较狠,如果叫他知道是她告的……

她能想象自己,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会很惨,因此惴惴不安的。

这都是后话。再说回来。

陈欣雨看着自己的店被占了,有一种鸠占鹊巢之感。

她大发雷霆,口不择言。

她弟陈看金顿时就不满意了,大声嚷嚷着:“姐,你不在,我们给你看店,给 你干活,一分钱没拿你的,一分钱没吃你的,你非但不感激,一回来就让我们滚出去,你这样合适吗?”

陈看金的对象王红梅也在一边帮腔,嗑着瓜子,阴阳怪气。

“就是说啊,想当初我说不来吧,你说来,这下来了吧,还叫人以为咱们占了多大的便宜,实际上累死累活还被人埋怨,也都是自家人,吃力不讨好就不说了,这上来就架势,整得跟我们偷了抢了似的,这还是一家人的样子吗?”

这话说得让陈看金的脸色也分外难看。

甭管他怀了什么心思,陈欣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赶他和他对象走,叫他们滚出去,就是把他的脸皮按在地上摩攃,实在是没把他当一个亲弟弟。

这要是真走了,以后还叫人怎么看他!

有员工小声嘟囔着:“也没见你们干活啊,地上的瓜子皮都是你们扔的,顾客看见都烦死了。”

王红梅听见她的嘟囔,眼珠子恨不得立马瞪出来,一副要吃了她似的,痛斥道:“这有你什么事,就你话多叭叭叭的,人来了咋没见你好好卖衣服让人买啊,再敢说什么有的没的,小心我可撕烂你的嘴。”

陈看金看自己对象被说,立马来了脾气:“怎么着,你是不是有意见?你他娘的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再敢胡说,看我不收拾你1

他一副混混模样,抬手指着那个员工的鼻子,恨不得手指戳到人家脸上。

这人原本还想忍着,这会儿他们一个又一个接着骂的,她也不想忍了。

“我说的哪句有错,瓜子是不是你吃的?看看谁手里有瓜子,就你有!难道这满地的瓜子皮,是我变出来的不成?还是它们自己长脚了跑地上?”

员工指着陈看金,“你说你们干活了,累死累活了,你们干啥活了?来了个客人,是我们去招呼,他们就在那吃瓜子,瓜子跟长嘴里似的,啥时候停过?让人都看看,这是你们吃的瓜子,本来这么一大包,看看这两天还剩多少1

她嗖一下从前台扯出一个袋子,透明的塑料袋很大很长。

大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小卖部卖瓜子装瓜子的长袋子。但现在看这个袋子,里面的东西显然已经去了一半,可见被吃得有多多。

这个员工继续控诉:“是,你们可累了,累得我们招待完客人,还得给你们端水、买饭,稍微慢一点就要挨骂。这是新社会了,可不是以前了,你们这样的地主作风,小心我告你们去1

陈看金和王红梅一下子变了脸色。

这位员工梗着脖子:“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想着老板回不来了,准备取而代之,已经明里暗里收买我们了。哈哈,可惜没料到老板回来吧?”

最后上扬的问句,揭穿了陈看金和王红梅掩饰着的卑劣用心,他们的确怀揣着这个目的。

陈看金嘴硬,看向陈欣雨:“姐,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想挑拨离间1

王红梅附和:“对,他们就是1

陈看金打的什么主意,或者说揣着什么心思,不用人说,陈欣雨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她有一个重男轻女的妈,她妈总是在她耳边唠叨着,让她帮衬着点她弟,让她多赚点钱拿回家里,想办法给她弟以后娶媳妇。

她妈是这么说的:

“你早晚都得嫁人,嫁人了,想要在婆家不受委屈,还是得有娘家撑着,有娘家在你背后,别人才不会看低你。”

“你弟现在看着不成器,但我和你爸已经老了,早就不中用了,往后啊你还得是靠着你弟,他才是你这唯一能靠得住的,你不帮着他点,以后谁帮着你点?”

“将来啊,你得靠着你弟给你长脸了,谁要是敢欺负你,想想你还有个弟也得掂量三分。还有你那个店,让你弟也帮忙看看,外人哪有自家人靠得祝”

“你弟帮你,不也还是你的店?一样都是姓陈,你怕啥?”

“……”

陈欣雨清清楚楚记得这些话,倒不是说,她把她妈说的话奉为真经,不敢违背。而是她非常不认同这样的话,也非常不想让她弟来店里。

以她妈偏心的劲儿,陈看金来了,还有她的份吗?

店一样都

一样都是姓陈,却和她陈欣雨没关系,因为她陈欣雨对于他们老陈家早晚是个外人。

这是陈欣雨最愤恨的地方。

明明姥姥家对小姨也很好,小姨家对两个闺女也很好,可为什么就她家,只看重陈看金,而看不到她?

凭什么一样都是闺女,他们却可以比她过得好,比她能获得更多家庭的爱,而她就只能牺牲?

她可是女主角!

这么想着,陈欣雨突然懒得和陈看金废话了,拿起角落里的扫帚开始赶人。

“给我滚,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你想当老板,自己开店去,现在给我滚1 她发疯一般地赶人,挥舞着扫帚。

陈看金一开始还以为她虚张声势,就那么站着,当扫帚打到自己身上时,身上立即出了一道红印子,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他才知道陈欣雨来真的。

他急得跳脚:“陈欣雨,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回家了1

陈欣雨打疯了,眼都红了,挥着扫帚,狠狠打在他身上,像把自己这些年受的怨气和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陈看金的胳膊腿、后背,甚至连脸都没躲过去,红印子一道又一道的,火辣辣地疼。

他疼得直抽气,怒瞪着发疯的陈欣雨。

然而陈欣雨都发疯了,哪里管他瞪眼不瞪眼,连带着王红梅也一块打。王红梅身上也都被打得生疼。

夏天嘛,大家穿得轻薄,所以扫帚打人,真是往人身上实实在在地打下去,一点没含糊。

等到王红梅疼得嗷嗷直叫唤,躲在陈看金身后,他因此多挨了几扫帚后,他清楚地意识到,今天如果他不从这个店里走出去,恐怕得被打死。

忍着身上的疼,他一边躲,一边跑出去。

他率先跑出去,可是没和王红梅打一声招呼。然后店里只剩下王红梅一个人,自然又多了几扫帚。

王红梅也一溜烟儿跑出去,看见陈看金就在外头,她手都疼得抬不起来,直抽着气,眼角似乎也肿着,对陈看金道:“好啊陈看金,你给我等着。”

她说完,甩手便走了。

这一通操作,店里自然鸡飞狗跳的,生意自然也别做了,闹哄哄一团,早早关门了。

陈看金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回家自是好一通告状,陈母看着他被抽成了大花脸,心疼得直掉眼泪,抱着他直喊“我的儿阿我的儿氨。

陈看金本来就被打了一通,难受得很,回来家告状也就是想看陈欣雨倒霉,不想让他好过。可他妈这样又哭又抱的,跟哭丧似的,他一边嘶气一边挣脱他妈的怀抱。

“妈,我还没死,你这跟哭丧似的,是只怕我死不了?”

陈母抹眼泪:“我的儿啊,你这又是什么话,妈怎么会想你死,你可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疼你还来不及……你就是妈的心肝埃”

陈看金咧嘴,阴森森道;“陈欣雨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不也是你的心肝?”

陈母两手胡乱地抹泪:“别提那个赔钱货,等她回来,我给你出气。”

陈看金吃了这样一个大亏,自然不打算好好收场:“最好是。她把我打成这样,不能一点说道没有。咱们是自家人,我也不说多了,起码她那个店,得分我一半。”

他这些天在那可是见了。

陈欣雨这个不中用的,做生意都不如别人,没有人做得好,看看对面那家人生意多好,要是让他来做,他肯定比那家更好。

陈看金畅想着未来,说起来:“对了,她不光打了我,还打了红梅。”

“什么?!她还打了红梅?!她是疯了吗?1陈母放声尖叫。

陈看金:“我看她的确是疯了。”

陈欣雨已经想好回家又会面临一番疾风骤雨,她很不想回去,可她刚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在家里,什么准备也没有,她必须得回去。

回去了,自然是被陈母好一通数落。

“你现在翅膀硬了,你把你弟弟打成这样,你是不想让他活了吗?”

“你有什么意见你直说,你这样算什么回事,你的心怎么那么狠,我当初生下你,就是现在让你来讨债的吗?”

“你是不是不想过了,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妈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怎么能下这样的死手?这可是你弟啊1

陈母又哭又闹的,陈欣雨一阵头大,最终哭哭闹闹中,她终于吐露了真实目的:要她把她的店分一半给陈看金。

陈欣雨断然拒绝。

这个店是她最后的退路了,如果把她交出去,无疑再也没路可走了。

陈欣雨:“我每个月都会给家里交钱,交的钱也不少,如果陈看金想开店的话,可以用家里的钱,一开始不开特别大的店,也够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陈看金冷笑:“你不愿意就直说,说得天花乱坠的,什么叫你也不会说什么。是,你不会说什么,你可是会打人。”

他故意指了指头上和脸上的伤。

其实他的头上和脸上并不是最严重的,但他抹了碘伏,碘伏那个颜色看起来深紫色的,十分触目惊心。

他嘶了口气,不用再多说,自有陈母为他冲锋陷阵。

家里还没吵明白,王红梅带着她的家人上门了。王红梅的爹以前也是个混的,现在也就是人老了,平常看不出来,这会儿一来,就让陈家给个说法。

“我看这婚也不必结了。还没结婚,大姑子就把人搓磨成这样,这往后要是结婚了,但凡吃你们陈家一口饭了,是不是还得把人打死了?”

不结婚三个字,简直是戳了陈母的肺管子。

她立即跳起来,赔笑着表示,绝对、绝对会给他一个交代。

王红梅她爹大马金刀地坐在凳子上,抽着陈父递过去的烟,吧嗒吧嗒几口,跟皇帝开恩一样地开口了;“要结婚也可以。那个店赔我闺女一半,这事就揭过去了。”

不得不说,陈看金和王红梅是谁一个被窝的人,他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主意。

陈欣雨自然死活不答应。

事情没谈成,这个家闹哄哄的,显然也没法儿继续待。她要是继续待下去,就得赔店。

陈看金一半,王红梅一半。

她还有什么?

她冷笑着,心一硬,决心从这个家搬出去。

王红梅的爹看她这副样子,威胁陈母:“如果这样子,咱们本来好好的亲家也没法儿谈了,也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小心我们去派出所告你们去1

陈欣雨这时候也已经很累了,听到这个话,有一种豁出去了的感觉:“谁爱告谁告去,想要店,两个字,没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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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的陈欣雨一地鸡毛,焦头烂额,应付着陈看金和王红梅这两个无赖。

身处港城的丽莎,站在华丽的房间里,望着窗外川流不息的马路,心情愉悦地勾了勾唇角。

成功搅黄了衣尚,也就是她的好表姐和港商三公子的生意,心中十分快慰。

说起来实在不是她有意的,她也不过是说了几句,表姐的企业实在算不上有什么竞争力,再大,还能越过国企去?

怪就怪她撞到自己手里。

本来她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的,像过往的一切,她都打算一笔勾销的,可现实就是这么巧合,表姐非要一头扎上来,那可就怨不了她了。

说起来,自己总算赢了表姐一头。

甚至,她觉得这样更好。

既然赢不了一个死人,那么在她活着的时候打败她,才更让人有成就感。

想到前世的事,她眼神不由晦暗起来。

其实关于她自己的,她多半想不起来了。

她的前世太苦了,丈夫冷漠,爱喝酒,整日不回家,一言不合就对她动手,她活在战战兢兢里,本能地,就不愿想起这种令人难受的过往。

可表姐,她真的何德何能,都是一个死人了,却还是被人羡慕着,被人惦记着。

这一切都源于她的表姐夫。

表姐死了,表姐夫去创业,并成功了。他在众人面前不苟言笑,对谁都疏远得很,人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人们都说,他就是这样冷漠的人,他在世间唯一的柔情都给了死去的亡妻。

最初听到这种话,听到这种讨论,她根本不屑一顾。

一个男人罢了,惯会做戏,尤其是这种商人,什么蝇营狗苟没见过,更是习惯了尔虞我诈,像这种深情的新闻报道不过是发出来来给自己立人设罢了。

后世有点名利的人都爱给自己立人设,其实人后根本不是表面表现的那种人。

她原以为表姐夫不过如此,一个俗人,善会利用自己的资源罢了。

如果她没有在那天,在那天掉了东西的话,她不会看到,在无人看到的夜深,表姐夫驱车上山,在表姐的墓前是一副怎样的温柔模样。

那天的月光很亮,清辉洒下一遍。

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西装笔挺,面容俊美。

清亮的月芒拢着他的眉眼,他的脸似明似暗,注视着辽静旷远的墓地。

偶尔有乌鸦声响起,簌簌翅膀,惊起一阵涟漪。

又是阴森森的墓地,沁骨的阴凉令人脚底生寒。

一般人在这里,明明该害怕的,恐惧的,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然而,眼前这个经常在财经报道中出现的人,就那么立着,他高大的身躯一半融入黑暗,面色沉静,甚至有着比月色还没的温柔,唇角翘起了一角。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早就属于这里,本该属于这里。

她当时一整个愣住了。

这天白天,她还默默吐槽,表姐夫不过是做戏罢了。扫墓他也没来,只让管家和司机送许家人和两个孩子过来。

谁知道,就在这样的夜色中,她看到了,月色下的温柔与眷恋。

他没有说一句,好似又说了很多话。

每一句都不可告人言。

每一句,她想,都让她生出发疯般地嫉妒。

从那之后,她开始了窥探,她躲在暗处,小心地看着各种有关表姐夫的一切。

越看,嫉妒越像在不见光的地下疯长的暗蛇。

一个死人,凭什么扒着一个活人不放过?

她都死了,死了那么久了。

她的死和他无关,而他却因为她,放下梦想,去下海创业。

他昔日的同事都为他可惜,而他的牺牲,仍旧没挽回表姐的离开。

陈欣雨认为这就是命。

是表姐的命。

如果是她……

这样的幻想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好像心底的某个不为人知的阀门被打开,她想象着,期待着。

连带着,她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她前世嫉妒了一辈子,临到老,还写了那样的一本书去成全自己的痴想。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死后会有这样的奇遇。

这应该就是上天可怜她,怜悯她,给了她新生的机会。

至于这里的表姐,活着就活着呗。

人的命是相互的,她活着,表姐夫目前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警察,没什么大出息。

看来,前世他的那些同事说的也不全然是真的,什么他多厉害,多有天分,她想着他是放弃了什么梦想,看来也不过如此。

可能就是人成功之后,之前遇到的所有人,对他也只剩下夸赞。

这么想着,丽莎更加庆幸她的先见之明。

她已经走在了他们前面,之后会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叫他们任何人都望尘莫及。

-

且说许梦雪。

她同易霆跟徐华坤一起吃了个便饭,徐华坤招待的他们。在饭桌上,他再次郑重地道歉,许梦雪倒了杯酒,大家一笑泯恩仇。

这点小事,她当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必反复提。

徐华坤看她真没放在心上,松了一口气。

他是个会活跃气氛的,一整个照顾周到,不会让人感觉到冷落。重要的是,他在易霆面前很放得开,也很真实,没有像带了一层面具似的。

许梦雪是见过徐华坤另外一副样子的。

当初,他拦着她,可不是眼前这种样子。

也是这时候,她多多少少有点信了,徐华坤和易霆还真可能像书里说的那样,是至交好友。

毕竟那个梦,那个书中的梦,有的对劲,有的不对劲,还是得亲眼看了才放心。

饭桌上,说起未来的发展走向。

易霆虽然不走这条路子,但他看问题也透彻,听着徐华坤说,时不时补充一句,倒是真和未来对上了。

许梦雪惊诧地回眸。

易霆抿唇,对她笑了笑。

说的最多的,还是徐华坤自己,他这回回来,倒不是因为在港城发展得好了,出人头地了,而是他觉得,以后还得靠着大陆,而他认为,这里是一片待开发的金土地。

他说的还是最多的娱乐方向的。

这一块港城已经远远走在前面,大陆还纹丝不动。这正是一个发展的好时机。

徐华坤感慨不已,又叹息不断。

他怀揣着一腔热血,空有一身想法,却无法实施。真的是英雄被半毛钱难死。

联想他的话,再细想一下他前世的发家时间,这时候他的确是怀才不遇的,后来因为易霆才开始起步。

回去路上,许梦雪问:“徐华坤这个人可信吗?”

待易霆疑惑地看过来,她轻笑着解释,“如果可信,我想做他的投资人。”

易霆抿唇,懂了。

他回道:“那我和他打声招呼,具体的你们谈。”

许梦雪:“好,不过我可不会因为你们的关系,就让着他。”

易霆失笑:“不用,你不吃亏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