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程家再遭劫
“啊哟哟!我的乖乖呀!你夫妻二人因何一会儿失态,一会儿又这般欢闹呀?”夫人听闻小丫鬟们的告知自然赶来了。
夫妻二人连忙左右搀扶着夫人,拉着夫人落座。
一番胡诌,高篱那是设法解了围。
夫人听罢,摸不着头脑,反正小夫妻之间总有些磕磕碰碰,这也不奇,夫人她那会也与老爷有过经历,自然晓得。
“没甚就好,不过小丫鬟们说篱儿是去过地牢之后就得了失心疯,为娘真个吓坏了。哦!如今没甚事为娘就不留了,你们也该夫妻同心去知音堂处置庶务,也别忘了唤上文琪一道去。”夫人说罢,摇摇头,紫莲搀着,来了又匆匆离开。
文琪?昭婉心下无法对文琪再有爱重,她知文琪与李思虞不同又有相似之处。这个文琪若不是被孔多海掣肘,怕是早就对她程昭婉暗下毒手了。
怪只怪夫君偏偏求娶了文琪,这下可好,留下猜忌,日后还不知能不能彼此相睦呢?假使生出事端,到头来只怕悔之晚矣!唉!远避文琪还好些,若时常交集说不定就遭其嫉妒愤恨。
高篱眼眸一扫就瞧见昭婉不悦的面色。他知道昭婉与文琪之间的隔阂,如此,他到干脆。“算了,就你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去处置庶务好了。得空,我再去文琪那。”
一番商量,高篱自然听从昭婉的话将冯开交给六王爷处置。
然,令他想不到的是,古宁昌却在之后告知,原来亲手斩杀包打听的人正是冯开。
高篱暴跳如雷,只可惜已经把人给交出去了。否则,他会亲手宰了冯开的。
昭婉显现坦然。“夫君,何必动怒,冯开这个墙头草,交到六王爷手中也不会有好结果。再个,六王爷也保证过了,不再暗中对付我高家。只消我们交出他的钱银就好。夫君,如今我倒要问你,浃月之后,你可有信心问出公公将那些钱银藏于何处?”
“藏于何处?你不是发现了我父亲藏银的地道了吗?”高篱余怒未消,叹息不能亲自替包打听前辈报仇雪恨。
“那些银两并非六王爷丢失的。偷梁换柱可瞒不了六王爷。夫君,需设法问出个所以然来,至于公公做了哪些不法勾当才积存那些银两还是日后再说吧!”
商贾之家,哪能全然诚信无欺的。多少都有些不干不净的勾当。高篱并不会因此怨怪父亲,只是父亲胆大妄为敢动官家的银两实在令高篱不解,也令高篱后怕。
需得早些问出,虽然自个与六王爷来使说话浃月之后奉还六王爷丢失的银两。
然,父亲时好时坏,他都无法断定父亲会不会全数恢复记忆。
仰赖薛神医的本事,而况薛神医说过,无需多久,父亲的记忆便会恢复。从未有过的断定,高篱不免起疑,父亲兴许早就恢复记忆,只是佯装而已,为的就是闲居养心,不理庶务。否则,娘亲那脾性怎会每日都往昌平院墨香斋里来呢?必定是时时刻刻陪伴父亲左右不离才对。
无法知晓,也就不必在意。反正高家的庶务有昭婉勠力黼黻,怎的也不会出多大的乱子。
“昭婉,六王爷的事已经差不多了,如今古宁昌还在地牢里,四王爷派人来告诫我们必须三日之内放人。我打算尽快放了古宁昌,且我会亲自押解,与四王爷见上一面,言明要害,若非,我便将古家的罪证全数呈去朝廷。”
秋水眸微动,睫翅扑闪。“也好,古宁昌终究关不得,你与四王爷相会可别忘了求请薛前辈一道前往,有他在奴家也放心了。”
“嗯!”高篱颔首,幽幽的双眸望去远处。
……
浃月之后,高府。知语行至高府大门前,一家丁匆匆去扶一位伤重的男子。她诧异,遂疾步前去瞧瞧究竟。
但见那人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口中还念念有词。“程家完了……程家完了……”
哎呀!那人不是刘贵吗?知语是瞧见过刘贵的,他可是程家的姑爷,怎的凄惨如斯呢?
知语近旁观看,家丁们正急急打算将他送去薛神医那。一路跟随,知语多问了句。“姑爷,您这是怎的了?谁人伤你的?”
“冯开……冯开灭我程家,快……快禀告你家少奶奶,襟州程家完了……”
说罢,刘贵再度厥倒,不省人事。
知语不敢相信,女主子的娘家竟然横生意外,冯开那贼子跑去襟州祸害程昭婉娘家人。
她怔怔不知所措,真的不知该如何去禀报少奶奶。
珠泪忍不住流出,知语为少奶奶的娘家人顿感惋惜,也料及少奶奶会痛不欲生。然,事已至此,总不能秘而不报吧?
事关高、程、冯三家积怨,为今不得不正视而早些了断。否则,日后这愁怨便会延及高家了吧?
蹜蹜而行,知语明白,事关重大,少奶奶迟早也会知道的,她不若就此早些说与少奶奶听,也好令少奶奶早做安排。
说道冯开与高家、程家的旧怨还得从前说起。
浃月以来,高学古刻意避重就轻,躲躲闪闪,但关乎高家生死的时候他道出了缘由与藏银之地。可惜,官银已经熔了再铸。
当然,高篱决计听不到父亲刻意隐瞒冯开与高家的恩恩怨怨。话说三十年前,与篱儿相似年纪那会儿,高学古好学上进,熟读了高家的酤鬻书籍后决心小试牛刀。也是巧合,头回去胭脂坊管事,一位曼妙柔美的少女便与他相视而相识。此女子正是冯开的亲妹妹——冯艳娣。
时常这位曼妙柔美的冯艳娣赶来高家胭脂坊采买中意的胭脂水粉便与属意的管事情投意合后便私订终身。可惜,好景不长,高家老爷欲为儿子——高学古纳一房大户人家的小姐为妻。然,此时,冯艳娣已经珠胎暗结,丑事就快掩盖不住,遂逼迫高学古早些娶她过门。
奈何,高学古将自个的风流韵事实话告知父亲后,他的父亲杖责了他一番,终究断然拒绝高学古的哀求。
懦弱无能的高学古十分惧怕父亲,他吓得只好躲在府上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再不敢去见冯艳娣。
高家公子——高学古就快娶妻的消息传遍玉湘城。冯艳娣总算知道心爱的男子竟然背叛了他们的情,胆小怕事地委曲求全,听命了他父亲的安排。
恰在此时,冯开得知妹妹的遭遇,三番五次暗中联络高学古,奈何高学古依旧拒而不见,对冯开会面的请求置若罔闻。
身怀六甲,父母早逝的冯艳娣被冯开藏在家中从不敢见人。她所钟爱的高家胭脂水粉也由冯开遣人去买来。
拘囿深宅,日夜哭啼。终不堪思念高学古的悲伤,又因着辱没了冯家人的脸面而令冯开将她拘禁后的孤独,冯艳娣在一个风高月黑的夜里悬梁自尽,白绫三尺,断送了一位曼妙柔美的女子性命,也断送了冯开唯一的亲人寄托。
冯家传到冯开一辈,就只冯开与妹妹两人。兄妹二人打小亲厚,冯开更是对妹妹宠爱有加。因着父母早逝,冯开本欲将貌美非常的妹妹择一门好亲事给嫁了,孰料,高学古的无情无义就此害了他妹妹的性命。
悲痛欲绝,冯开立下毒誓今生今世非得铲除高家而后快,无论如何,必定要让高家生灵涂炭以报妹妹血海深仇。
再个说道冯开与襟州程家典故。话说,冯开妹妹枉死之后,冯开曾遇见过一位美妇人,而这位美妇人与他殁去的原配夫人颇有几分相像,如此,他便尾随这位美妇人。不消说,这美妇人便是昭婉的亲娘。可惜,冯开过于无赖,便被程家人给痛打一顿,从此气恼在心。不过,若说怨恨还得从襟州程家与高家定娃娃亲之后说起。冯开得知程家与高家的恩怨情仇纠葛之后便处心积虑暗中经营。故而,不明真相的月荷与刘贵便成为冯开的盟友,各自使力,希冀早日毁了高家。
如今,刘贵所言冯开杀戮程家人,其缘故自然与昭婉脱不得干系。因着昭婉死心塌地袒护高家,做高家的儿媳。冯开明白,欲铲除高家非一时半会便能功成,而襟州程家则破败之后再重建亦无强势后力,全数仰赖高家而存活。若是从程家下手便能令程昭婉乱了心绪,最难对付的女人只消无心为高家出力布设,冯开断定,再袭扰高家的话兴许会有机会斩杀高学古,而就此替妹妹报仇有望。
虽然,孔多海与他也有旧仇,但孔多海在乎的是程昭婉,在乎的是高篱而已,高学古假善人,真小人也会令孔多海瞧不起的。是故,誓杀高学古而保证不为难高篱将是他与孔多海最后交易的手段。若孔多海执迷不悟,他便会连同孔多海一并除去。
此时此刻,知语已然赶至墨香斋。少奶奶温秀尔雅,绝美俏丽。即使腹间高隆,她一颦一笑依旧美若天仙。
噙笑连连,墨香斋内玉竹居的何妈妈特意赶来陪少奶奶拉家常。主仆二人谈笑风生。
顾不得许多了,知语进屋便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干脆双膝跪地。支支吾吾地道出真相。“少……启禀少奶奶……您……您娘家来人了。”
“真的呀?好妹妹,告诉姐姐是谁来了?”昭婉对知语仍旧亲厚,视若妹妹一般照庇。
知语说着就掩袖啼哭了起来。“少……少奶奶……您……您听了可要镇定呀!”
瞧出不妥,昭婉冉冉起身,柔荑抚去腹间,缓缓迈步近至知语身旁。“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是哭的哪门子?”